區金模之所以罵柯安,因為柯安秉公執法,如此一來,他區金模就不好執意殺張山和處罰盧德了,畢竟,柯安是他的上司,最終決定權,還得柯安說了算。


    區金模想要找一個理由說服柯安處死張山,但是卻想不出什麽好理由,一時間眉頭緊蹙,大感鬱悶。


    盧德聽到柯安這麽說,臉上顯出了激動又驚喜的神色,這下好了,自己不用受處罰了,張山也不會被處死了,真是好事。


    而張山則神色依舊淡定,處死不處死,對他來說都一樣,反正他相信自己死不了,到時搞僵了,死的可不是他,而是監察司的這些人。


    那隻四級角狼,都被張山兩把火燒成焦屍了,整個訓練營裏漢功級別最高的柯安,也未達到四級,豈能扛的住他的紫火?


    不過,此刻張山心裏,對於柯安,卻也不禁稱讚,這位監察司長,果真是個正直的人。


    下堂旁聽的人群中,龍戊軍的人,自然是很為張山和盧德高興,虎丙軍的人,則一個個都很沮喪,尤其是康阿茂,更是唉聲歎氣,鬱悶至極。


    本來他以為這回張山和盧德必死無疑了,沒想到現在竟然不處罰他倆?康阿茂越想越不甘心,忽然撥開人群,急步走入上堂,指著張山和盧德,怒喝道:“你倆是在造謠!”


    見康阿茂未經傳喚,突然跑到上堂喝斥嫌犯,這是一種擾亂堂審秩序的行為,柯安臉上當即顯出一抹怒色,就要出聲斥責康阿茂的擾亂行為,這時,區金模搶先開口說道:“哦?康大人,你怎麽知道盧德和張山是造謠?說來聽聽。”


    有些奇怪的看了區金模一眼,柯安想要斥責康阿茂的話,暫時忍住了。


    康阿茂當下說道:“柯大人,區大人,事情的真實經過是這樣的,我和隆布森,木爾伽,以及卓渙四人,去那個山凹裏遊玩,碰見了盧德在那裏修煉,盧德說我們打擾了他修煉,大罵我們,然後,我們跟他起了肢體衝突,最後,張山跑來,不分青紅皂白,與盧德合力攻擊我們,殺了隆布森,木爾伽,及卓渙,而我,則僥幸逃得一命!”


    “原來如此。”康阿茂講完後,區金模臉上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喜色,他扭頭看向柯安,一副很憤慨的樣子說道,“柯大人,這事兒錯的一方全在張山和盧德,剛才他倆竟然還敢說謊造謠,那是罪加一等,所以,我覺得,他兩人都應該處死!”


    區金模表麵上很憤慨,心下卻十分高興,總算有正當理由可以殺張山和盧德了。


    柯安沒有說話,撫著鄂下的山羊胡子,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處死張山和盧德兩人。


    “柯大人,區大人,我們沒有造謠,造謠的是康阿茂啊……”盧德急忙有些慌神地說道,真沒想到,康阿茂竟然如此顛倒黑白,血口噴人。


    “你說他造謠,那你有證據嗎?”區金模打斷盧德的話,不以為然地道。


    盧德啞然了,要他拿證據,他拿不出。


    區金模陰笑了一聲,側頭看向柯安,很正式的說道:“柯大人,盧德他們拿不出證據,那麽就可以認定康阿茂說的屬實,所以,盧德和張山兩人,都該處死,不是嗎?”


    柯安遲疑著歎了口氣:“唉,這事你看著辦吧。”


    見柯安把決定權交給他了,區金模大喜,揚聲叫道:“把張山和盧德拖出去斬首!”


    兩邊站著的刑司,呼啦一聲擁上前來,要扭抓張山和盧德。


    這下不反抗是不行了!張山心裏憤怒地想著,打算跟這些監察司的人大幹一場。


    “先等等!”就在此時,下堂旁聽的人群中,響起了一聲叫喊,伴隨著這聲叫喊,一名十二三歲的小兵,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正是程典。


    見程典突然出聲製止,眾人都有些愕然,望著那從人群中走出來的程典,眾人心中疑惑,他想幹嘛?


    心中有鬼的康阿茂,短暫的一愕過後,便意識到情況不妙,程典八成是要出來作證了。


    “程典,滾回去。”康阿茂怒喝道。


    “我要作證。”果然,程典出來是要作證了。


    “你作什麽證,給老子滾回去,不然我弄死你!”程典一作證,他康阿茂的謊言豈不就被戳穿了,所以他真是急了,邊怒喝著,邊攥拳擄臂要去打程典。


    “康阿茂,給我站住!”柯安急忙斥道。


    康阿茂不由頓住了身影,柯安不僅是他的長官,實力還遠比他高,柯安的話,康阿茂不敢違拗,他轉過身來,臉上的怒色變成了苦澀,望了柯安和區金模一眼,鬱悶的退到一邊去了。


    “程典,你要作什麽證,上來說清楚。”柯安向程典說道。


    程典走入上堂,恭敬的向柯安和區金模行了一個禮,然後說道:“兩位大人,當時我也在場的……”


    程典將見到隆布森,康阿茂,木爾伽,卓渙四人鬼鬼祟祟走進盧德修煉的那個山凹的事情,告訴張山,然後和張山一起趕到那個山凹,見到隆布森三人正在圍攻盧德,還說要把盧德殺掉毀屍滅跡,最後,張山與盧德合力,打敗康阿茂幾人,然後……這些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哦,你下去吧。”聽完後,柯安點了點頭,示意程典回去。


    程典退回下堂後,柯安扭頭看向區金模,正色說道:“這事的確不能怪張山和盧德,他倆不能殺。”


    “柯大人,程典一個小毛孩的話,怎麽能信?”區金模不樂意了,口氣不滿的說道。


    柯安一愣,真未想到區金模會說出這種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區金模,你是不是收了康阿茂的錢財,故意要整我們?”張山突然抬聲質問道。


    “你胡說八道什麽,誰收了他的錢財了?”聽到張山這麽問,區金模做賊心虛,不由得一慌,隻是隨即他又將慌亂的神色掩飾過去了,很嚴肅的瞪著張山怒斥道。


    “我不管你有沒有收康阿茂的錢財,總之,你的做法讓我很不滿。”張山凜然說道。


    “怎麽不滿了?”區金模怒道。


    張山義正辭嚴道:“你身為監察司的副司長,理應秉公執法,公正辦案,但你卻隻聽信康阿茂一麵之詞,對我們的陳述及我方證人程典的證詞,完全忽視,這是失職。案情未查清楚,就草率定性,急著要處死我和盧教官,這是瀆職,一個失職瀆職的人辦案,何談公正,一個缺乏公正的案件,如何能服人?你們監察司如果不能公正辦案,又如何能維護營地裏的正常秩序……”


    張山這話,句句在理,可謂正中區金模的要害,說的他臉色發白,光禿禿的頭頂上,直冒虛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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