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雅帶著他回了自己家,她讓陸清等在客廳裏,自己則去了臥室。


    不一會兒,她拿著一個大箱子走了出來。


    當著他的麵,她把裏麵的東西倒了出來,嘩啦啦撒的整個茶幾上都是。


    陸清有些懵,撿起其中一個藥盒,全英文,進口藥。


    一旁還有一摞子病曆和診斷書,出自國外的一家醫院。


    其中一張診斷書結果上寫著,她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等級不明。


    而另外一張診斷書上,明顯的幾個大字——皮膚饑渴症。


    怪不得她會讓他搬進來,還真的有這種病。


    陸清有些震驚的看著她,問,“這都是真的嗎?”


    “不能再真了。”


    江幼雅走到沙發上坐下,語氣淡漠的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我爸就是精神病患者,五級,曾經想殺了我和我媽,我是他的女兒,也許我有一天也會......”


    “不!你不會。”


    “陸清,就算我不會,但是我這些曆史,你的家人隻要稍微查查就能知道,之前咱們交往不深,他們沒有想到這點,可一旦他們查到了,還會讓你娶我嗎?”


    陸家就這麽一個兒子,怎麽可能讓他娶一個有精神隱患的妻子。


    他自己也知道不可能,隻是不願意去相信。


    江幼雅看著他一副受打擊的樣子,轉頭看向窗外。


    此刻夜色正濃,臨江城外萬家燈火星星點點,十分好看。


    半晌,身後的男人啞著嗓子說,“幼雅,你給我點時間,我會讓他們同意的。”


    “陸清,我們還是當朋友吧。”


    她不討厭陸清。


    陸清簡單直接,有心思藏不住,很容易讓人看懂。


    大概是跟江星桀那樣心思陰沉的人呆久了,初見陸清時,他對她來說簡直就像是寶藏一樣的存在。


    所以,她不太想打消他浪子回頭的積極性。


    “那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麽事?”


    她回頭看他。


    “我想再陪你最後一次。”


    她歎了口氣,“陸清,你可能不知道,我已經不失眠了。”


    “明天是我老媽的忌日。”


    他的語氣難掩悲傷。


    她拒絕的話頓時有些說不出口。


    見她有所鬆動,他乘勝追擊,“就讓我再陪你最後一次,我還是像以前一樣,住在客房。”


    江幼雅突然想起父親去世的那天,她一個人坐在角落裏,也是徹夜難眠。


    隻是沒想到,從那以後的每晚,她都是在噩夢中度過。


    “隨便你吧。”


    她淡淡的開口,然後起身回了臥室。


    看著她進了臥室,陸清高興的表情再也收不住,屁顛的回了客房。


    躺在久違的床上,他一想到江幼雅跟自己睡在一個屋簷下,就興奮的不行。


    兜裏的手機震動了幾下,他看都沒看接了起來。


    對麵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河東獅吼,“臭小子,這都幾點了,你又去哪兒瘋了不回家!”


    “哎呦,媽,你說話能不能溫柔點,你再這樣,小心我爸背著你出去找小情人兒。”


    “他敢,我卸了他胳膊。”


    陸清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這個他信,他媽不僅是企業家,年輕時還拿過潯城市的散打冠軍。


    “媽,我今晚在朋友這裏過夜,不回去了,你也別給我打電話了,一會我就關機。”


    “又被哪個狐狸精勾去了?我警告你,別找那些亂七八糟的女孩兒,要找就給我找個溫柔嫻靜的,就像幼雅那樣的,我看就不錯。”


    “她溫柔嫻靜?”


    陸清忍不住笑出了聲。


    看來大家都被她在江家那套乖乖女的形象給騙了。


    “媽,你放心,我一定找個她那樣的。”


    “對了,你張阿姨家的狗狗死了,今天問我知不知道哪家葬儀公司比較好,你之前給你那條狗在哪兒辦的?”


    陸清挑眉,“你說老媽啊?”


    “你個兔崽子,沒事給狗起這麽一個名字,找老娘晦氣。”23sk.


    “噗,行,我一會發給你,媽,不說了啊,關機了。”


    “你@¥*%¥#@”


    還沒等對麵的話說完,陸清就把電話掛了。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他走到江幼雅房間門口,同時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博文。


    【芽芽,生日快樂】


    他不敢當著她的麵叫這個名字,但是發博文沒事。


    因為他知道,她根本不會主動去看他的動態。


    十二點整。


    他按下發送鍵,同時輕聲對著門裏麵的人,說了句,“生日快樂。”


    然後轉身,回房,關上了門。


    房間裏。


    月光淡淡的照在柔粉色的大床上。


    江幼雅閉著眼睛,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垂著,睡得很香。


    枕頭上的手機屏幕未滅,顯示的通話時間並不短。


    整點那刻,裏麵傳來男人低沉磁性的溫柔嗓音,“生日快樂,我的芽芽。”


    她的嘴角無意識的輕輕上揚。


    席書醴是坐當天最早的一趟航班回到潯城的。


    一下飛機,他就開車迫不及待的往臨江城趕。


    明明隻走了幾天,他卻像是過了幾年一樣難受。


    他想她了,想的哪哪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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