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明顯帶著怒意的臉,江星桀感覺有些啼笑皆非。


    不接電話的是她,他都還沒生氣,她倒是先發製人了。


    他脫下外套,隨意的扔在沙發靠背上,然後輕車熟路的走到沙發前坐下,開口回答她剛剛的問題,


    “不是說了讓你等我,我們晚上好好談談的嗎?”


    她也覺得自己反應太大了,這樣容易引起他的懷疑,便沉了沉心神,淡然的開口問,


    “你想談什麽?”


    江星桀看著她雲淡風輕的表情,話到嘴邊又哽住。


    她這句話問著了。


    他到底想談什麽?


    談她為什麽這段時間不找他,還是質問她對自己到底是抱著什麽感情?


    這些娘們唧唧的問題,他一個也問不出口。


    他從沒和任何女人做過什麽推心置腹的交談。


    以前,就算他什麽都不做,那些女人也會趨之若鶩的上前。


    而在他開口趕人之前,沒人會像於夢晚這樣不識趣的主動要求離開。


    所以,他現在突然有種不知道從哪下手的感覺。


    “我從宴會離開以後,曾讓張濟回去接你,他見到了你的司機,說你臨時有事沒跟他走。”


    “你到底想問什麽?”


    她冷眸望向他,背脊挺得筆直。


    江星桀完全不知道她今晚的火氣從哪來,原本還打算耐住性子好好跟她說,可見她就像急於擺脫什麽似的把他往外推,他的眼神不由得沉了幾分。


    “你不就想問我晚上幹什麽去了嗎?行,不用你動用你那寶貴的人脈,我親口告訴你,我和沈丘走了,但是我們去了哪裏,沒有必要告訴你,因為你從來不是我的什麽人!”


    於夢晚在心裏告訴自己,一定要激怒他,讓他走,讓他離開。


    因為與他獨處多一秒,她就會多一分恐懼。


    她跟那個女人不一樣,孩子是她的,是她一個人的。


    江星桀不會有機會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對,她可以自己偷偷生下來,然後一個人把孩子養大。


    江星桀的額角微微跳動了兩下,緊抿的唇出賣了他此刻想殺人的心情。


    他起身邁步走到她麵前,用力拉住她的手腕,黑眸裏火花正跳動,咬牙問,


    “那你們到底是去做了多麽了不起的事情,不能讓我知道?”


    他俊庭的鼻尖快要貼近她的,沉重的鼻息噴在她的臉上,過近的距離讓她能聽到他狂舞有力的心跳。


    她能看到他深邃爆發怒意的眸光,這讓她想起剛剛在醫院裏看到他對別的女人殘忍的那一幕,心髒猛地一縮。


    “江星桀,看著你這副嫉妒到發狂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愛上我了。”


    於夢晚嘲諷的語氣讓他胸臆間的氣流憋的上下亂竄。


    也不等他說話,她又輕輕撥開他的手,“還好我已經過了做夢的年紀。”


    “我愛上你是做夢,沈丘愛上你就是合理?”


    “比你合理。”


    於夢晚知道她這句話一定戳中江星桀的痛點。


    果然,江星桀的呼吸沉重了幾分。


    他一腳踹在茶幾上,低吼道,“於夢晚,別以為你真了解我,自作聰明的女人我見多了,你還不配讓我放在心上。”


    發泄的話一說完,他就拿起外套,闊步往外走。


    他真搞不懂自己,今天幹嗎要出現在這裏找氣受。


    聽話的女人那麽多,他江星桀不差她這一個。


    看來最近忙的腦袋都不清醒了,才會認為自己會喜歡上她。


    江星桀剛走到門口,就覺得身後傳來動靜。


    他一回頭,就看到於夢晚正撐在沙發上,捂著頭。


    顧不上還在生氣,他還是折了回去,拉著她站直身體,這才注意到她麵色酡紅。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皺眉道,“你在發燒。”


    “你走開,不用你管。”


    她有氣無力的推他,軟綿綿的作用在他結實的胸口,掙紮也是徒勞無功。


    因為下一秒他就把她抱了起來,


    “我送你去醫院。”


    一聽去醫院,於夢晚開始用力掙紮起來,???.23sk.


    “江星桀,我不去醫院。”


    “都多大的人了,還怕去醫院?”


    於夢晚咬著下唇,強迫自己清醒,這一舉動恰好被低頭的他發現。


    他拇指掰開她飽滿的唇,把被咬破的地方解救出來。


    “不想去也行,我讓醫生過來。”


    他調了一個方向,去了臥室,把她放在床上,剛要去打電話,就被她拉住了手。


    她對他搖搖頭,“我不想看醫生,我隻是洗澡洗太久著涼了,物理降溫就好了。”


    可能是因為生病,她的語氣難得的嬌軟撒嬌,他猶豫了一下,覺得先聽她的,觀察看看。


    “藥也不打算吃?”


    他擰眉問。


    “不能吃藥。”


    她揉了揉額頭,隻覺得自己今晚太意氣用事,不該不聽醫生的。


    “為什麽不能吃藥?”


    江星桀總覺得她今晚嬌氣的有些不尋常,探究的打量著她。


    熱意燒上了臉,她的臉蛋兒紅彤彤的,已經不似之前那樣蒼白。


    再加上發燒反應有些遲鈍,透露著幾分憨態。


    “因為藥很苦。”


    憋了半天,卻找了一個最拙劣的借口。


    江星桀有些哭笑不得看著她,“於夢晚,你是在跟我撒嬌嗎?”


    她捂住眼睛,認命的道,“你認為是就是吧。”


    不想再抵抗了,如果可能,她真的希望江星桀不要再用疑問句跟她說話了,因為搞不好,她就會因為大腦當機而露餡。


    於夢晚睡著以後,江星桀才從她的手裏抽出自己的衣袖。


    襯衫袖口已經被她抓的有些皺,他不在意的挽起來,去了洗手間投了一條溫熱的毛巾。


    從小到大從沒伺候過人,他一時有些無從下手。


    拿起手機撥通了張濟的電話,也不等對方開口,就問,


    “發燒了怎麽弄?”


    張濟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他問的有些懵。


    “江總,你發燒了,我現在接你去醫院。”


    他說著就起身要穿衣服。


    “不是我,也不去醫院,物理降溫懂嗎?怎麽搞?”


    張濟穿鞋的手一頓,又看了看電話屏幕顯示的人名。


    沒錯啊,是老板的聲音。


    掐了掐自己粗壯的胳膊,嗯,挺疼。


    也沒在做夢。


    所以剛剛老板說了啥?


    他要物理降溫,還是給別人?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江星桀等的沒耐心,催促的問,“你到底會不會?”


    “男人女人?”


    “有什麽區別嗎?”


    “沒區別。”


    “那你他媽還問!”


    “老板我現在就百度查!”


    江星桀沒好氣的掛了電話,自己打開百度查了一下。


    他幫她擦了擦額頭,臉頰,又解開她的睡衣紐扣,將身上發熱的地方無一遺漏的擦了個遍。


    就這樣反複弄了幾次後,她的體溫才慢慢降了一些。


    忙活了一身汗,江星桀索性去了浴室洗了個澡。


    因為沒有換洗衣服在她這兒,他就隻圍了一個浴巾爬上了床。


    躺在她身旁,他側著身子看她。


    想到她冰冷充滿拒絕的樣子,江星桀突然覺得自己現在的做法有點熱臉貼冷屁股的勁兒。


    他懊惱的轉過身,背對她。


    這時,一個滾熱嬌軟的身子貼上了他寬闊的背,白皙纖細的胳膊穿過他勁瘦的腰際曲線摟住他。


    他感覺她好像正在發抖。


    江星桀轉過身,將她摟進懷裏,嚴嚴實實的把她抱緊。


    “別使勁抱我。”


    她迷糊間還不忘呢喃著抗議。


    “於夢晚,我伺候你,你還挑上了是吧?”


    江星桀雖然嘴上這麽說,但還是不自覺地放鬆了手臂。


    她的臉埋在他的胸前,嘴唇貼著他的皮膚,軟軟的,熱熱的,他凸起的喉結猛地滾了一下,


    “今天你欠我的,日後都給我還回來。”


    不一會兒,他就感覺胸口傳來一陣濕意。


    他低頭才發現她微微聳動的雙肩,將她的臉蛋兒抬起來,才發現她正閉著眼睛哭。


    “就不該聽你的,跟我去醫院。”


    他說著就起來,卻被她死死摟住,


    “不去醫院,我隻是做噩夢了。”


    她難得會對他露出這麽真切委屈的表情,他的心一軟,柔聲問,


    “你夢到什麽了?”


    “我夢到你對我太好,太溫柔了。”


    江星桀的身體不由得僵住。


    對她太好,對她來說,竟然是噩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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