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憲洲聽她這語氣,有些擔心。“你又想到什麽見鬼的計劃了?”


    林妄垂下眼簾,冷淡的講:“這不關你的事。你把那些證據發過來,馬上。”


    “我跟你說,江吳兩家大概率會聯姻,她可能會是未來江家家主的夫人,你別把她給得罪了。”


    “已經得罪了。”


    “你一個小良民怎麽惹到她了?”


    林妄看著桌上的邀請函,壓著唇邊殘酷的笑。“感謝我的前男友。”


    江遠帆交了那麽多任女朋友,吳言蹊要每個都參一腳,不得累死?


    要沒有這個邀請函,那位被家人寵著的大小姐,大概還不知道她這號人物。


    林妄望向窗外刺眼的陽光,深意道:“小喻,我看到命運的齒輪,像一個巨大的太陽,在不合時宜的深秋醒來,提醒我迎接永恒的浩瀚。”


    “沒大沒小,叫我喻哥。”喻憲洲提醒她:“太陽背麵是浩瀚的宇宙,但更多是無能為力的失望,和麵目全非的真相。”


    他把資料加密發給她。“東西給你發過去了。友情提醒,吳家的人不會跟你講道理,江家沒有你講理的地,別玩太大,但祝你玩得開心。”


    林妄沒回應,直接掛了電話。


    是無能為力,還是麵目全非,總要去到背麵看一看才知道。


    林妄接收了喻憲洲的加密文件,將它打印一份,再存一份到u盤裏。


    u盤是個黑色的半月形狀的月亮,一麵繪著精美的白色羽毛,一麵繪著精致的小花,是個非常漂亮的定製款。


    林妄垂著眼簾,靜望著電腦上的傳送提示。


    等提示結束,細白手指利落的拔出u盤,就沒停留的關了電腦。


    她拿上旁邊早收拾好的行李箱,離開小區,匆匆趕往榕城港口。


    林妄剛座上出租車,梁清洛就在宿舍群裏問她到了沒有。


    周五下午是沒課的,林妄跟她們一起吃了午飯,說還差點東西,就提早出了學校。


    這差的東西,就是剛剛拿到手的。


    林妄前不久黑了江遠帆的手機,還入侵了他堂哥的電腦,這些事雖然做得很隱藏,可她小叔還是打來了電話來,讓她老實點。


    所以這查人的事,她隻好交給喻憲洲來辦。


    其實她通過國際刑警逼喻憲洲出來,原本的目的是讓他查江家,這吳言蹊是順帶的,想掌握多點信息,已免她總是找自己麻煩,做下可有可無的準備。


    現沒想到,喻憲洲給了她意外的驚喜。


    林妄簡短的回了梁清洛信息,就對司機講:“師傅能快點嗎?我趕時間。”???.23sk.


    司機大哥看後邊輕聲細語又漂亮溫柔的小姑娘,非常爽快的講:“可以可以。姑娘你幾點的船?”


    “兩點。”


    “現在車少,來得及的,你別著急。”


    “好。”


    司機的來得及,是兩點出發,他剛好在一點五十分趕到。


    時間有點緊,倒也是趕上了。


    -


    江家的宴會,絕對是場天花板級別的大佬聚會。


    所以這些億萬富翁們,上了船都沒急著去自己的房間,全在甲板上客氣的謙和的攀談起來。


    因此那輛綠色的出租車,就在大家的眼皮底下,開進長長的碼頭,穿過一輛輛回去或停著的豪華私家車,最終停在巨大的輪船下。


    這小綠,像穿越過兩排獵豹的螞蟻,飛入鳳群的麻雀,和誤入繁華的乞丐。


    一經出現,便引起輪船上客人們的極大關注。


    億萬富翁一號好奇的問:“是服務員嗎?”


    他旁邊的億萬富翁二號說:“服務員和廚師們,一點就登船完畢了。”


    一號講:“不會是江家的人吧?”


    二號感歎:“聽說過江家低調,沒想到這麽低調,真是讓我大開了眼界。”


    江家的朋友不僅有商界的,還有學術界或普通的故鄉親友,可能不是人人都有錢,但這種可以改變命運的機會,誰會想還沒開始就結束?


    就算再沒錢,就算江家沒安排接送,就算真要打出租車,那也是在碼頭外下車,然後一身風骨的走進來。畢竟沒親眼看到,誰也不知道你坐的是出租車,還是千萬級的豪車。


    哪有像現在這樣,直接把出租車懟到船底下,生怕別人看不見似的。


    於是——


    林妄就在這種萬眾注目和猜測下,出現大家的視野。


    江家的壽宴在高層是極大的盛宴,對外界卻沒什麽影響,現碼頭沒有媒體沒有宣傳,隻是比平時稍微的熱鬧了些,一如江家低調處事的風格。


    司機大哥起初沒發覺有什麽不同,隻以為是像平時一樣,送客人去碼頭坐船。


    直到他看見豪華輪船,以及路邊稍微碰下就傾家蕩產的車,在哆嗦的停好車後,緊張的提醒:“姑娘,你開車門的時候看著點。”


    要不是時間緊,要不是他二十年車技,他是真不敢開進來。


    林妄給了雙倍的錢,禮貌講:“謝謝,不用找了。”


    她趕時間的說完,推開車門,提著小巧的米白色行李箱,低頭出去。


    鑽出車的女孩,飄揚的墨黑長發與白色長裙傾泄而出,在海的微風中,有著波瀾不驚的恬靜,與驚濤駭浪的動蕩。


    像含蘊千年優雅的水黑,帶著旁人看不清的水波瀲灩,以及人間絕色裏的致命荊棘。


    輪船上的客人,看到這樣一個穿著質樸,卻又仙又純的女孩,猜測紛雲,心底的疑惑更大了。


    能參加壽宴的人,除去利益糾葛,那必定是跟江家關係十分要好的。


    如果是關係好的,這位美得如花似霧的姑娘,江家要沒人接送,實屬有些說不過去。


    可要說是與江家有極大利益的,他們這些商界頭目,又沒一點耳聞。


    一時間,這個站在巨大輪船底下,顯得無比渺小,卻非常矚目,叫人不容忽視的女人,一下引起軒然大波。


    林妄不知道自己成為了議論的對象。


    她站在底下,仰頭看海邊的豪華輪船,胸襟不由的豪邁出一股激蕩,昴揚熾烈在心中呐喊著,使身體微微發燙,催著她奔赴這場盛宴。


    沒有停留,她提著行李箱就大步走向舷梯,準備開始她的旅行。


    在林妄準備登船時,碼頭又先後進來了兩輛車。


    前麵是輛惹眼拉風的粉色保時捷,後麵是輛毫不起眼的黑色寶馬。


    保時捷剛停好,一個穿著古風白裙的女人,款款下車。


    女人提著複古風的粉色小包,穿著細高跟,一雙漂亮的丹鳳眼,溫柔漂亮,不著痕跡的驚豔世人。


    和剛才純欲如白茶花的女孩不同,她的優雅溫婉中,帶著些微金貴的傲氣。


    吳言蹊看走向工作人員的女孩,快步過去,柔和的揚聲道:“林小姐,等一下。”


    林妄正要把邀請函給舷梯旁的工作人員,聽到有人叫自己,轉身看比自己還晚一些的吳言蹊。


    她靜等著,沒有答話。


    吳言蹊來到她麵前,見她不說話,臉色不著痕跡的冷了分。


    她是故意踩著點來的,想用一個姍姍來遲,引起大家的注意,沒想被她這個鄉下來的野丫頭搶了道。


    如果一定要同時登船的話,絕對不能讓她走在前麵,所以才開口叫住她,不然她才懶得跟這種人浪費時間。


    吳言蹊打量穿著普通又樸素的人,故作意外。“林小姐,你怎麽沒穿那件從我手裏搶走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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