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直到天寒劍尊消失了近三息以後才陸陸續續直起身子,這老者給眾人帶來的壓力太大了,就如同把整個天都往下壓了三寸一般,壓的眾人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柳尋香這時才發覺自己的身後早已經汗濕一片,原來這就是換胎境的大能,可稱宗做祖的強者,看著他離去的方向,柳尋香的眼中露出堅定的目光,久久沒有移開視線,終有一天,自己也要像他一般!


    天寒劍尊離去,氣氛頓時又變得有些尷尬,畢竟一堆強者前輩,宗門天驕都被一個無名小國之修的幾句話給說的差點墮了道障,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可就真丟人丟到姥姥家了,但偏偏還惹出了大劍宗老祖,太上長老之一的天寒劍尊出來要與他論道。


    雖然不知道這少年跟老祖到底說了些什麽,但是後麵天寒劍尊問他姓名的那一句話卻是被眾人聽的明明白白,這讓眾人看向柳尋香的眼神都很是複雜,在場的人哪個不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爬上來的,這天寒劍尊雖然沒有多說,但是眾人卻不得不去多想啊。


    能被天寒劍尊記住的人,在這萬雄關內,又有幾人敢動?


    見到如此場麵,尹清音身為女子,當即向前一步,衝柳尋香躬身行禮道:“是小女子唐突,給前輩惹了麻煩,還請前輩不要見怪。”


    因為天寒劍尊說出的東西直指大道,以在場所有人的修為,雖然聽到了,卻無論如何也記不住,所以眾人隻知道天寒劍尊與眼前這個叫吳大牛的修士在論道,但是具體論的什麽,卻全然記不得。


    這才導致了尹清音的誤解,但是尹清音心中很清楚,哪怕這個看著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修士不是什麽高人前輩,但就憑他一語能惹得太上長老出關親自出來見麵這一點,就值得自己放下身段去結交。


    很多人都以為像這樣的達官貴族往往自視甚高,對些聲名不顯的人看待不上,處處鄙夷,其實恰恰錯了,越是顯貴的家族,往往越懂得如何去禮賢下士,這點,在尹清音很小的時候後,自己的爺爺,秦國的當朝丞相尹仲便教過自己這個道理。


    那些個被權貴鄙夷不屑之人,隻能說是自己沒有值得被別人奉為座上賓的能力罷了。


    柳尋香也不拖大,立馬躬身回禮說到:“前輩不敢當,在下也隻是一時年輕氣盛,逞了個口舌之快,也希望各位前輩和道友不要見怪。”


    說罷,還朝眾人行了一禮,眾人均急忙回禮,擺手說道不敢。


    汪時常則眼中一轉,開口說道:“吳道友如今初來關中,想必有些生疏,如果道友不嫌棄,可去我府中暫歇數日,慢慢安排拜宗門之事也不遲。”


    身後那之前說話的紅臉老者卻是陰陽怪氣兒的說到:“汪大人可別忘了,還要帶大劍宗的穀師侄等人去給天寒劍尊請安呢。”


    仗著官大一級,搶風頭巴結這些天驕也就算了,這麽一個有潛力的小國之修你也想賣些人情,豈不是肉你也吃,湯你也不留,如此吃相未免也太過於難看了些吧。


    汪時常心中一個咯噔,偷偷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說話的穀楓楊,發現穀楓楊不在像之前那般意氣風發,而是眼觀鼻,鼻觀心像沒聽到所有人說話,心中便稍微安定了下,正要繼續開口,卻又看到柳尋香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一時間有些尷尬。


    尹清音見狀,清脆悅耳的聲音再度響起:“不管如何,今日都感謝吳道友的指點,若是吳道友不嫌棄,日後在這秦國,若有用的上小妹相助的,但說無妨。”


    柳尋香略一抱拳,說到:“不敢當,多謝道友。”


    他此時當然也看明白了這局勢,巴結這些豪門權貴,宗門天驕哪比得上施舍一個前途無量的寒門貧賤來的輕鬆,那這個權貴天驕,各個眼高於頂,想要博得好感談何容易,而像自己這樣的小國寒門,無依無靠,偏偏又得大人物賞識,隻要隨便揮揮手扔些饅頭包子釋放些善意,就能讓自己感恩戴德肝腦塗地。


    這樣一看,當然是自己的這筆生意更加劃算。


    拒絕了眾人的好意,柳尋香說到:“在下初來秦地,想先一人獨自雲遊一番,見見這大國風情,所以暫時不會留在這萬雄關中。”


    話音剛落,汪時常身旁一個穿甲胄的中年漢子說到:“小兄弟要是暫時沒有去處,不如來我們夜梟軍團做個尉官,有什麽要求你隻管開口提便是。”


    站在中年漢子旁邊的一個有著山羊胡子的老者頓時不服氣說到:“去你們夜梟有鳥用,小道友不妨看看我山陣軍團,來了以後夜梟能給的,我山陣翻倍給。”說完還挑釁的看了中年漢子一眼。


    中年漢子頓時不服氣,說到:“嘿,你這麽說老子就不服了,你們山陣軍出力不積極,搶人倒是比誰都快,這人是老子先要的,不服咱比劃比劃啊!”


    這山羊胡子老者也是個暴脾氣,聞言就要擼袖子,跟這大漢好好理論理論一番。


    這時,在旁邊很不起眼的一個青年男子突然說到:“殺神千人騎,大劍宗能給的,我都能給你。”


    這青年男子是跟在汪時常身後的將士中,唯一一個沒穿甲胄的修士!


    柳尋香看到在這個青年說完,那中年漢子等人均有些悻悻不敢開口,就連一旁的大劍宗弟子也都無人吭聲,但是所有人,包括這些身穿黑衣的大劍宗弟子,甚至連穀楓楊都羨慕的看向了自己。


    這讓他頗有些好奇,畢竟這青年男子從來到現在,一直都默默無聞,毫無存在感,在這沒說話之前,自己都有些懷疑他是不是一直都在場。


    尹清音在青年男子說完之後,表情也有些詫異,隨即也看向柳尋香,不得不說,尹清音很是會察言觀色,在見到柳尋香的神色時便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於是出言解釋道:“萬雄關內駐紮的軍隊分為大秦鐵騎,夜梟劍士,山陣符士,陷陣死士以及殺神千人騎。


    大秦鐵騎又被稱為黑色長城,隻收凡人,也是我秦國數量最多,世人知曉最多的軍隊,而夜梟劍士軍團,則全是由劍修組成,雖然隻有百餘人,卻是聞名於諸國之中,堪稱百戰之精英,當年我秦國正是靠著這夜梟劍士軍團,才能橫掃六國,一躍成為至尊國之一,是我大秦最利之劍。


    山陣符士,也就是符修陣修,攻城拔寨,斷山分流,種種詭譎多變的禁製陣法堪稱攻城拔寨的大殺器,幾乎是我秦軍的最強之盾,陷陣死士則是我大秦令諸國聞風喪膽先鋒部隊,都是由死囚組成,手持重劍,腰係頭顱,至今無人敢掠其鋒芒。


    而這最後一個,殺神千人騎。


    它是由我們大劍宗的開山老祖,殺神他老人家當年親自創建的,北莽荒原上,殺神率領千人騎坑殺敵軍四十萬,斬殺化丹境一千三,蛻靈境三十六,換胎境一人,千人騎除老祖以外,全部戰死,無一人生還,等我秦國鐵騎趕到時,荒原之上,隻有老祖一人,拄旗而立。


    也正是這一戰,開啟了我大秦崛起之路,而此戰的主力殺神千人騎,哪怕隻剩一旗,也依舊讓諸國膽顫,殺神千人騎也因此被稱為諸國黃昏,鐵騎噩夢。”


    聽完尹清音的話,柳尋香的心中著實有些被震撼到了,尤其是這殺神千人騎,竟然是大劍宗的開山老祖,那位傳奇殺神當年所創立的,難怪這青年男子敢跟自己說這話,原來這才是底氣所在。


    在尹清音說完之後,所有人都默不作聲,等候著柳尋香的回答,但是看到柳尋香的樣子,穀楓楊又有些氣不過,算上這次,已經是第三次來這萬雄關曆煉了,可是每次都是去大秦鐵騎去報道,本以為憑借自己現在的名望進千人騎,卻沒想到,哪怕這次自己已經是宗門的引氣天驕榜前三,也依然隻是被分到了夜梟。


    這讓他很是憋屈,對於他,對於大劍宗所有的曆練弟子來說,能進殺神千人騎,是一種榮耀,不僅僅是在宗門,在萬雄關的榮耀,更是在整個大秦的榮耀,可眼前這個蠻夷小子,就憑借幾句盜來的箴言,就換來了長老的青睞和千人騎的招攬。


    柳尋香並不知道,就在他猶豫著到底怎麽拒絕這個招攬的時候,身旁會有一個想進去想瘋了都進不去的宗門天驕在嫉妒著。


    看著柳尋香遲遲不說話,青年男子皺了皺眉毛,殺神千人騎,從不強人所難,既然不願意去,千人騎也沒必要如此姿態引人嘲笑,正當他要開口時,穀楓楊卻再也忍不住了,他實在是看不慣柳尋香不說話猶猶豫豫的樣子,在他心裏,千人騎就是他心中不可褻瀆的聖地。


    “我不服!他區區一個蠻夷小國之民,也沒有證明信物,如何有資格進我大秦殺神千人騎!”


    汪時常等人皆是一愣,隨即都默默退到一旁,眼下的衝突,他們可是誰也惹不起,殺神千人騎雖然明麵上官職比他少上造的低,但是他汪時常心知肚明,這千人騎要想殺自己,連個報告都不用打。


    柳尋香本來並不想進這什麽殺神千人騎,他來這是拜宗門又不是來這給秦國保家衛國的,於是衝青年男子抱拳說到:“小子猶豫不決,就是因為此事,畢竟小子名不正言不順,如果進了千人騎,我怕給千人騎的名聲帶來麻煩,最後讓將軍您為難。”


    青年男子嘴角微微上揚,有些玩味的回答到:“向來都是殺神千人騎為難別人,若真有人好事長舌,直接殺了便是。”


    看到柳尋用不懷好意的眼光看向自己,穀楓楊氣的渾身直哆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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