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尋香的這句話如同給李立下了最後的通牒,李立眼中的恐懼如泉水一般湧出眼眶,但是腦子裏卻飛速的運轉,可是所有的法子都用盡了都沒有用,眼前的人還是要殺自己,為什麽沒有人來幫自己,為什麽!


    “死吧,都死吧,殺了我,你也要死,你們全部都要死,老子在下麵等你們!”李立歇斯底裏的衝著柳尋香吼到。


    看著神態癲狂的李立,柳尋香眼中閃過一抹嘲諷,右手一翻,一道令牌便出現在了李立的眼前,黑底金邊的令牌如同一個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李立的臉上,讓他大腦一片空白,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周圍的將士在看清了柳尋香的令牌之後,一個哆嗦後都陸陸續續單膝跪在地上,齊聲喊到:“我等見過準騎大人。”


    準騎二字如同魔障一般籠罩在了李立的心頭,他不想,也不敢承認眼前的事實。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居然是一名準騎!


    “殺了你,如同殺了一條狗,我死不了,在場的所有人,也都死不了。”柳尋香清冷的聲音傳到李立的耳邊,如三冬寒風,讓李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周圍跪在地上的將士們心中也是忐忑不已,這陰關之中雖然將士不多,但是高如準騎,旗主這一類的高層將領也不是誰都能碰得到的,他們一般都會場麵閉關,或者去陽關曆練,隻為機會來臨,奪取正騎名額。


    因此在這正騎不出的陰關,準騎就是所有將士眼中的天。


    天若發怒,伏屍百萬。


    而今天,他們親眼見到了這“天”,就在他們麵前。


    李立徹底失去了反抗,垂頭喪氣的狼狽樣子與他露麵時一直囂張跋扈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自嘲的笑了笑:“殺我如同殺狗,對啊,您是高高在上的準騎,而我隻是一個想能夠在這陰關好好活下去的螻蟻,我有錯嗎?如果可以,誰又願意去做別人的狗呢。”


    柳尋香沉默了一下,說道:“這個世間本來就不公平。”


    沒有再過多的猶豫,柳尋香輕輕的把手按在了李立的天靈蓋上,體內的靈氣瞬間湧動,從他的掌心噴薄而出。


    李立閉上雙眼,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淚,伴隨著眼淚滴落在地上,他的身子也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這個曾經在陰關底層呼風喚雨的將士,再也沒能爬起來。


    在看到李立倒下後,周圍跪著的將士們頭低的更狠了,尤其是那幾個差點被說動了,準備向柳尋香動手的幾個,更是緊張的渾身發抖。


    好在柳尋香沒有再搭理他們,隻是留下了一句冷冷的話,便離去了。


    “將他二人葬了。”


    直到柳尋香徹底離開,眾人才鬆了口氣,從地上站起來,看著這殿門前倒下的兩具屍體,麵麵相覷。


    “我來這陰關十多年了,今天第一次見到準騎啊,這牛皮,夠老李我吹好幾代了。”


    “這是新晉的準騎吧,我看他進入好像是做身份等冊。”


    “這下熱鬧了,這李立可是張大人的左膀右臂,一旦這次張大人成功上位了正騎,恐怕這個新晉的準騎大人,有罪受咯。”


    殿門的胖管事如同皮球一樣從裏麵走出來,看著眾人議論紛紛,立刻喝罵道:“都還在這裏做什麽,還不趕緊把準騎大人安排的事給辦了,再亂嚼舌根子,傳到任何一個大人耳朵裏,就能要你們的狗命。”


    眾人紛紛低頭抱拳,抬走了地上的兩具屍體。


    柳尋香離開後,根據令牌內的信息找到了自己住處,在這陰關,隻有軍旗主級別以上才有自己的單獨住處,其他人都是住二十人一房的大營,因為,身為準騎的柳尋香,住的地方比軍旗主的還要大很多。


    看著門口的兩排守將,掃了一眼府邸上懸掛的牌子,柳尋香確認了這就是自己的府邸,看來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有人替自己安排好了,雙眼微眯,柳尋香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果不其然,進了府邸走到大廳門口時,柳尋香便看到一個身穿甲胄的將士正站在大廳內紋絲不動,看樣子就是在等自己。


    不過柳尋香並不打算立刻進入,而是轉向一旁的路上,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推開房門,一道熟悉的聲音就出現在了柳尋香耳邊。


    “你回來了,看你的樣子似乎是遇到什麽事了啊嘎。”


    這熟悉的聲音正是消失幾天的灰鴉寶劍。


    柳尋香看見灰鴉出現在自己房間,就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推斷:“出了點事情,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跟我出去一趟吧。”


    “又出去?去哪?”灰鴉歪著頭疑惑道。


    “去了就知道。”


    此刻,大殿內走進一個年輕貌美的婢女,端著茶果之物,放在了甲胄將士一旁的桌上,甲胄將士目不斜視的問道:“準騎大人可回來了?”


    “回大人,準騎大人去了房間。”婢女輕柔的聲音響起。


    甲胄將士沒在說話,這婢女也識趣的退了出去。


    這甲胄將士心裏有些忐忑,對於這個空降而來的準騎,自己實在是有些把握不住心思,雖然他看起來很是年輕,但是能被將主白刑天親自領進來的人,又如何能隻看年紀,自己這次算是徹底裏外不是人了。


    就在他還在想著自己一會的說辭有沒有漏洞時,大廳內的天地靈氣仿佛擁有了生命,很是歡快的活躍了起來,很快,他驚恐的發現,自己四周的靈氣居然全部被隔絕開來,也就是說,他在這一刻,隻能動用自己體內的靈氣,而不能調動天地靈氣為己所用。


    在他驚恐的目光中,大廳內緩緩走進來一人,此人身穿赤紅鎧甲,臉上戴著一張很是猙獰的麵具,隻留一頭黑發在外,在其鎧甲身後,還有一條白色的披風,白色披風與這赤紅鎧甲交相輝映,在搭上肩膀上站著的一隻通體灰色,唯獨額間一抹鮮紅的灰鴉,既妖異又不失威嚴。


    在一陣哢哢之聲中,這身穿鎧甲之人走進大廳,直奔上方主位,看都不看這甲胄將士一眼,那披風無風自動,帶動那一頭黑色長發飄舞,掀其陣陣無法想像的靈潮,靈氣如海浪一般翻湧,甲胄軍士自己仿佛一條小船在這洶湧的海浪上漂浮,隨時都有被靈潮拍翻的危險。


    鎧甲之人走到主位,披風揚起,坐了下來,在坐下的那一刻,整個大廳的靈潮瞬間化作虛無,消失在這大廳之中,剛剛還狂風驟雨,一瞬間便風平浪靜,這一轉變讓甲胄軍士感覺自己剛才經曆的如同是一場幻覺。


    甲胄將士心中一驚,抬起頭才發現,主座上的鎧甲之人,正盯著自己,那麵具內的目光一片死寂,看的甲胄軍士心裏有些發毛,沒有猶豫,他立馬抱拳單膝跪地喊到:“末將七殺騎將麾下戰雲旗軍旗主李長空參見準騎大人。”


    李長空雖然嘴裏報著名號,心裏卻在嘀咕,當時校場那會自己也在,明明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郎,怎麽今日一見就如同千年老怪一般,讓人膽寒,不愧是能校場戰千軍的天驕,這攪動天地靈氣的一手,雖然不是什麽高深莫測,但是玩的卻是出神入化。


    李長空說完,大廳內便一片寂靜,上麵的人沒發話,他也不敢自己起身,於是隻好保持這個姿勢,哪怕緊張的汗水掛在眼睫毛上也不敢動上一動。


    “戰雲旗…”鎧甲之人緩緩說到,聲音從鎧甲內透出,略有些改變,讓人聽的有些縹緲不定。


    李長空心中的不安更濃了,他自然明白這眼前的準騎大人是什麽意思,不然他也不會獨自一人來到這準騎府的大廳站好幾個時辰不敢有半點動作。


    即使再不想,也還是要說的,沒辦法的李長空隻好硬著頭皮說道:“請大人責罰,事物閣的事,末將都已經知道了。”


    鎧甲之人伸手拿起一旁的茶杯,搖晃了兩下說道:“哦?那你說說看,我為何罰你。”


    “許華之事,是末將考慮不周全,許華本是陽關山陣軍中的一員,雖然天資差點,但是本性淳樸,加上在軍中的各項表現都很平衡,所以讓末將動了心,在陽關的名單上點名要了他,之後便來了我戰雲旗。


    可是他性子憨厚,一心隻想著憑借自己的本事能夠成為和大人您一樣的人物,可惜在這陰關之中,天驕太多,他屢屢遭挫,末將也曾勸過他,讓他不要那麽固執,適當的圓滑一些,可是他不聽,最後末將實在看不下去了。


    正好逢時,大人您新晉上位,末將尋思著這是個機會,才私自把本來安排好帶大人您去事物閣的人換成了他,希望他能夠爭氣一點,哪怕不能得到大人您的重用,至少讓他在大人您麵前混個臉熟,可是末將萬萬沒想到,會出現這種事!”李長空說到最後,聲音都有些哽咽起來。


    搖晃著杯中的茶水,鎧甲之人許久沒有說話。


    正在李長空試探著要繼續開口時,一個茶杯狠狠地砸在了他的頭上,茶杯應聲而碎,滾燙的茶水濺在他的臉上,他卻不敢有半點聲音和不滿。


    “你莫不是真當本騎好敷衍不成。”鎧甲之人站起身子厲聲喝到。


    李長空嚇得身子一抖,立馬大聲說道:“末將發誓,所言句句屬實,如有欺瞞,任憑準騎大人責罰!”


    一聲輕笑從鎧甲中傳了出來,這笑聲有些莫名,讓李長空一時分不清是善意還是惡意,伸手將麵上的猙獰麵具取下來,麵具下是一位清秀俊逸的少年,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這萬雄關陰關,殺神千人騎七殺一脈,新晉的準騎—柳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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