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逸軒偷偷掃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第一瀧,看到第一瀧也有些好奇的看著自己,急忙咳嗽了兩聲清清嗓子之後,說道:“說起這個丹心劍宗的九師叔,那可是個奇人,當時她被丹心劍宗上一代內門長老雲遊帶回來,直接成為親傳弟子。


    當時很多弟子不服,內門長老無奈,在門下舉行了一場小比,因為她當時還沒踏入引氣境,所以無法煉丹,隻能識藥,一場比試下來,她以甲上的評價位列丹道識藥第一,點燃了十二尊藥爐,驚動了常年閉死關的太上長老。


    如此,她以後的成就其實已經是可以預料到的,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在她踏入化丹境的時候,不知為何,突然就消失在了丹心劍宗,據小道消息說,是因為犯了忌諱,被掌門下令,永遠關在了地牢之中。”


    “這個忌諱,就是無妄心丹。”第一瀧在南宮逸軒說話時就一直保持著沉默,直到聽到二字忌諱時,長長的睫毛開始微微顫動著。


    柳尋香和南宮逸軒一臉驚訝的看著她,她沒有抬頭,繼續說道:“這是我有次練完功,去找師尊時,無意間聽到師尊和師伯談話才知道的,當年九師叔持才狂傲,覺得老練先輩們練出來的丹沒什麽意思,因此要自己嚐試開辟新的丹方。”


    柳尋香接話問道:“最後這丹方就是無妄心丹?”


    “嗯。”第一瀧點點頭,沒在說話了。


    南宮逸軒恍然,說道:“那當年說這位九師叔瘋掉了也是假的了?”


    “瘋掉是真的,九師叔在被關在斷崖上之前,確實瘋了。”第一瀧說這句話時有些苦澀。


    南宮逸軒看了柳尋香一眼,見他臉色有些難看,便又問道:“那當年那粒丹藥呢,或者是丹方呢?”


    第一瀧搖搖頭,說道:“不知道,丹藥掌門交給了太上長老們,丹方我就不太清楚了,好像是沒有丹方,那時候我還沒進宗門,所以具體發生什麽事我不太清楚,但是我隻知道這丹藥被列為了禁忌,任何人不能提。”


    這下輪到柳尋香開始頭疼了,看著第一瀧和南宮逸軒都看著自己,他自然明白這眼神中是什麽意思,隻是他沒有想到這丹藥會涉及到一個超級宗門的禁忌,這讓他一時半會不知道怎麽跟二人解釋這事。


    而且這丹藥又該怎麽辦,丹心劍宗身為超級宗門,其內的強者無數,那些個太上長老,絕對都是換胎境界的老祖級別,自己卻隻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看著柳尋香不說話,南宮逸軒猶豫了一下,說道:“如果柳兄真需要這無妄心丹,在下倒是有個法子,或許能幫你弄到。”


    柳尋香明白南宮逸軒說這話的意思,但是對於南宮逸軒,倆人才接觸不久,所以他遲遲不敢去真的信任南宮逸軒,但是眼下,如果想在兩個月內再次恢複到凝脈境,自己一個人顯然是辦不到了,所以在南宮逸軒這裏,他很糾結。


    第一瀧則不說話,讓人也猜不透她心裏的想法。


    柳尋香猶豫了許久,說道:“第一道友,今日就先到這吧,感謝你告訴我這些,此事事關重要,還請道友能在這丹品閣在等我兩天。”


    “嗯。”第一瀧點點頭。


    朝南宮逸軒點了下頭,南宮逸軒會意,有些不舍的跟第一瀧打了招呼之後就跟著柳尋香一起出了丹品閣,一路上南宮逸軒不說話,柳尋香也沒說話,二人走到了四海客棧門前,南宮逸軒看了看客棧招牌,說道:“那柳兄先休息,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告辭。”


    柳尋香看著南宮逸軒離去的背影,遲遲沒有上樓,對於南宮逸軒,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信任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柳尋香覺得還是先去找那位店鋪老板,問清楚玉簡的事比較好,事情總歸是要一件一件的做。


    沒有回客棧,轉身又去了交易會內,柳尋香按照之前的記憶,找到了那個小巷子,“萬物無極閣”的小旗子依舊在空中隨風飄蕩著。


    柳尋香敲了敲開著的門,第一次是作為客人進來,不敲門無所謂,但是今天是來請教的,所以禮不能廢。


    “門又沒關,進來就是。”慵懶的聲音飄然而出,依舊是那熟悉的嗓音。


    柳尋香聞言踏了進來,衝著櫃台抱拳說道:“老板,在下又來了。”


    “貨物一經出售,概不退換。”


    “老板誤會了,在下不是來退貨的,而是有事來請教老板。”柳尋香眉頭一皺,這老板算好了自己會來退貨的吧。


    “哦?”老板從躺椅上慢悠悠的起身,一雙睡眼惺忪的看著柳尋香說道:“隻要不退貨就行,說吧,何事?”


    柳尋香心中歎息一聲,直接翻手將玉簡拿出來,看著內部有絲絲淡紅色的青玉簡,老板懶懶的說道:“滴血認主了?那更退不了了。”


    柳尋香拿著玉石的手沒忍住緊緊一握,隨後深深呼出口氣,問道:“我是想來問問,這玉簡我已經滴血認主了,但是這裏麵的內容我發現根本就無從看起,所以想來問問老板,既然老板能弄到這等奇經,在下自然也不相信老板會是一個普通的修士,所以還請老板指點一二。”


    老板聽完後,眼神閃爍不定,隨後伸手將玉簡接過,拿在手中把玩了兩下之後,又拋給柳尋香,柳尋香急忙一手接住,等待著他的下文。


    老板喝了口手裏拿著的小茶壺,說道:“此經怪異的緊,我也不知道如何下手,我當年機緣巧合之下得到它,研究過很久,卻也沒能研究明白,所以幫不了你。


    我隻能告訴你,這經是真是假我不清楚,但是你手上這份,就是當年我拿到的原物,沒有拓印。”


    “這我自然是信得過老板你的,既然這樣,那在下就不打擾你了。”沒有得到答案的柳尋香有些遺憾,不過這趟來,至少確定了這玉簡不是拓印品,那剩下的就隻能看這東西本身是真是假了。


    “不知道老板這裏可有丹藥賣?”就在柳尋香轉身要跨出門時,突然記起丹藥,猶豫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就問起了這個。


    “嗯…丹藥也有,你要什麽丹藥?”老板左右看了下兩邊的商櫃,有些心虛。


    “我要…無妄心丹。”柳尋香扭過頭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


    “無什麽什麽丹?這丹我沒聽說過,我幫你找找看有沒有。”老板有些疑惑。


    “不用了,多謝。”柳尋香點了下頭,算是打了聲招呼。


    就在他要跨出店門時,老板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清揺墟經》和另外的兩部經文不同,你不能以常理推演,或許,你可以從離經叛道上入手試試。”


    “離經叛道?”


    “唔…對,離經叛道,就比如邪修的心頭血啊什麽的。”


    柳尋香猛然回頭,看著老板。


    老板笑著擺擺手,很隨意的說道:“唉,我就隨口一說,意思是告訴你,要打破常規,你不要拿這個說事哈。”


    柳尋香眯了眯眼睛,隨即展顏一笑,說道:“多謝老板提醒。”


    看來自己猜的沒錯,如果說黑衣書生早就料到自己會凝脈失敗,所以告訴自己這個法子,那麽他就不會讓自己去找一個自己根本不可能得到的東西來消遣自己。


    所以,這當中一定是有後手,而這後手,柳尋香已經完全知曉了。


    回到客棧後的柳尋香盯著手中的玉簡,他保持這個樣子已經快一個時辰了,始終一動不動,老板的話讓他起了心思。


    這詭異的道經,恐怕真的需要些非常理的手段才能打開。


    可是邪修,上哪去找邪修呢,自己到現在為止,唯一遇到的邪修就隻有王盤山大墓中的趙大田,先不說找不找得到他,單論修為,他都是高高在上的蛻靈境,自己去,哪怕是引氣境巔峰,也不夠他一個巴掌拍的。


    那還有哪裏有邪修呢…邪修。


    柳尋香眼中一道詫異閃過,隨即感覺背後有些發涼,當年他從王盤山出來,曾在大秦邊境遇到過一個小村子,那位詭異的村長,極大的可能就是一名邪修!


    邋遢老頭曾說過,邪修並非真正的修士,而是凡人借助某種特殊手段,達到可以和修士相媲的實力,所以邪修的本質,還是凡俗,這也是為何自己在村長身上感受不到半點修為波動的原因。


    那這麽說,他給自己的介紹信,可能也不是什麽殺神千人騎的信物,而是…邪修的圖騰。


    這樣也就能解釋為何進關後會有人跟蹤自己,如果說跟蹤的人是尹清音的手下的話,那麽這件事可能牽扯到了大秦的那位位高權重的丞相,而白刑天將自己收到殺神千人騎,在這當中他又是扮演著什麽角色呢。


    “邪修,黑衣書生,白刑天,殺神,尹清音,南宮世家,丹心劍宗…”柳尋香輕聲嘀咕道。


    隨即一股大膽的想法出現在了自己的腦海中,這讓他不由得一頭冷汗,急忙甩甩頭,將雜念拋之腦後,回過神來看著眼前手中的玉簡,他已經知道如何才能看懂這玉簡了。


    沒有猶豫,隻見他扒開衣服,露出白皙結實的胸膛,隨後雙手並劍,在心口處猛然一劃,一股鑽心的疼痛瞬間直奔他的識海,讓他整個人都忍不住輕輕的顫抖著,臉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顧不得擦去汗水。


    他急忙將玉簡按在心口流血處,玉簡剛接觸到這溫熱的心頭血,瞬間猶如活物一般,將血液一滴不剩的吸收掉。


    隨著吸收的血液增多,玉簡也開始越來越紅,最後爆發出極強的紅光,柳尋香急忙又打出一道禁製,阻止住這光芒泄露出房間。


    雖然隨著心頭血被物玉簡吸收,柳尋香的臉色變得蒼白,但是他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盛。


    哪裏需要去找什麽邪修,他柳尋香就是邪修!


    而且是,最純正的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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