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會,遠處傳來兩道呼嘯聲,伴隨著呼嘯聲,兩道劍光從內穀衝了出來,落地化作兩名男性修士。


    其中一人穿著儒服,做書生打扮,另外一人個子瘦高,長相陰鷙,這二人落地後,並沒有看向柳尋香,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前麵引路的杜棠之身上。


    “杜師兄,你可真是有魄力啊,師尊他老人家讓你出去追殺幾個金羊穀餘孽,你倒好,事沒辦好,還把自己給搭進去做了看門帶路的奴才,真是造化弄人啊。”身穿儒服的書生看了眼杜棠之身後的兩名女子,陰陽怪氣的說道。


    杜棠之聞言麵色變幻,眼前這書生張諫原本是個窮酸秀才,屢試不第,最後心灰意冷之下準備返鄉。


    結果返鄉途中遇到了杜棠之手下的一幫流匪嘍囉,當時杜棠之身為綠蠍老人的大弟子,一心想要幹番大事,就隨口跟這幫流匪嘍囉說自己要找個賬房先生。


    結果那天就撞上了這張諫,幾個流匪看他書生打扮,也不管他會不會算賬,就把他給抓了回來。


    也正因如此,讓張諫撿回了條命,杜棠之看到這張諫識海內有修靈,人也老實本分,琢磨著可以培養成自己人,就將他收到座下做了記名弟子。


    起初這張諫對他還頗為感恩戴德,可是自從張諫晉升到了凝脈境,成為了綠蠍老人的五弟子之後,整個人就性情大變,連表麵的功夫也懶得做,對他杜棠之是機關算盡,心黑手辣,讓杜棠之無時無刻沒想除掉他。


    如今二人正麵相對,杜棠之的背叛讓張諫更加開始肆無忌憚,索性就直接把翻臉的事給拿到明麵兒上。


    杜棠之心中掙紮,麵色紅白變換,在沒來金羊穀之前,他心中確實還存著些反水的心思,但自從見到剛剛那一幕,他心裏是徹底定下心來,憑借著這白發青年的實力,綠蠍老人占領的金羊穀恐怕真的抵抗不住,如此一來,自己想要在事成之後還能活命,就需要遞交投名狀了。


    看著張諫二人,杜棠之心中一狠,臉上閃過一抹獰笑,怪笑道:“桀桀,五師弟說話還是和之前一樣風趣,身為大師兄的我都好久沒跟你交交心了,今日正好有機會,就來給師兄好好跟你說道說道,什麽叫尊卑之分。”


    說著,杜棠之大步流星的朝著張諫走去,與此同時,他右手一翻,一柄如同蜈蚣身子一樣的怪異兵器出現在手中,這兵器兩邊的突刺就像是蜈蚣的爬腳,還泛著綠油油的熒光,顯然這上麵是有著劇毒的。


    如此一來,場中隻剩下高貫一人麵對柳尋香,看著柳尋香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著自己,高貫沒由來的打了個寒顫,心中暗罵了一句,自己這下,明顯又是被張諫給坑了。


    至於四周還有些剩餘的修士,已經遠遠隻能看到一抹身影,那些來晚了僥幸逃過一劫的修士,此時都有些恨自己爹娘少給了自己一雙腿,頭也不回的逃竄出穀。


    柳尋香的身影,就如同一個烙印,深深地刻在了他們的心裏,讓他們這一生都無法磨滅忘記。


    山穀小徑上,除了在身後旁觀的二女和纏鬥在一起的張諫,杜棠之二人,隻剩高貫與柳尋香了,可高貫根本就不敢出手,他心裏實在沒有把握,這眼前的白發青年的底究竟有多深。


    柳尋香見他不出手,眉頭微皺,冷聲喝到:“滾!”


    “好嘞爺~”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答應,讓柳尋香和身後的二女均是一愣,就連一旁的張諫都聽的腳下一軟,身子一個趔趄,差點被杜棠之一拳打爆了腦袋,高貫卻是臉上毫無羞愧之色,掉頭就走。


    陸瑩瑩看著這一幕,有些反應不過來,她身為金羊穀凝脈境弟子,在綠蠍老人率弟子攻打金羊穀時她也參戰過,自然認識這個陰鷙的高瘦男子,見識過他的恐怖手段,隻是沒想到的是,在柳尋香麵前,他一個堂堂凝脈境中期的修士,竟然如此沒有底限。


    一旁的張諫震開杜棠之,身影暴退,口中怒罵道:“高貫,你這鼠輩,師尊他老人家在水鏡裏都看著呢,你以為你這樣就能活的一命嗎,這白發魔修殺到大殿一樣放你不得,你殘害凡人,奸.淫擄掠,金羊穀多少弟子被你禍害,你想洗刷幹淨,門都沒有!”


    高貫聽的身子一震,本來繼續走動的腳步停了下來,這一停,讓身後的陸瑩瑩暗自歎了口氣,讓你走你就趕緊走,猶豫個什麽,果不其然,高貫顫抖著身子,這白發魔修顯然是金羊穀餘孽請來的幫手,自己這樣兩邊搖擺不定,兩邊都得罪。


    “嘿嘿,道友,要不我們……”


    高貫深深吸了口氣,用一個自以為很和善的笑臉回身說道,但就在他回身後,他看到了眼前白發青年雙眼之中灰芒閃動,緊接著,他感覺自己識海裏的修靈開始不穩,心中暗道不妙,想來這就是這白發青年的詭異神通了。


    可他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所有的思緒便一閃而過,隨後隻聽到自己腦袋裏傳來一聲輕微的響聲,眼前的的景物就開始變得模糊暗淡,最後化作一片黑暗。


    看著高貫凝脈中期修為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被斬殺,書生張諫心中一慌,他的修為本就不如杜棠之,在這麽一鬧,被杜棠之抓到空子,怪異的武器一揮而過,張諫瞪著一雙滿是不可置信的眼睛,跟著腦袋一起滾到了地上。


    收了武器,杜棠之搓著手一臉諂笑的回到柳尋香身旁,雙手恭敬的把張諫的儲物戒指奉上,柳尋香掃了一眼戒指,冷淡的說道:“賞你了。”


    說罷徑直繼續向穀內走去。


    杜棠之聞言臉色大喜,他跟這張諫本就師出同門,張諫裏麵好多修煉的資源也都是他必須要用到的,柳尋香將這些一樣不動的給自己,無疑是讓自己的實力得到了一個極大的提升,這對於處於凝脈巔峰的杜棠之來說,比什麽都來的實在。


    看著前麵的白發身影,杜棠之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如果自己真的跟隨在他左右,好像也不是一件壞事。


    急忙甩了甩頭,杜棠之趕緊小跑上前繼續帶路,隻不過這次帶路,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真誠。


    陸瑩瑩在身後默默看著這一切,眼底閃過一抹崇拜,她如何看不出來柳尋香的用意,這長相不俗,修為更是高的離譜,而且還能有這麽熟練老道的馭人手段的男子,哪個女子會不動心。


    接下來的路上,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不開眼的修士敢出來露麵,柳尋香身上帶著的殺意和淡淡的血腥氣,就是最為有力的震懾,一路上但凡有人老遠看見這走來的四人,便趕緊避讓,就連一些雜役侍女都是如此,生怕自己被那白發青年遷怒。


    如此一來,進穀的速度更快了些,柳尋香一邊走著,一邊開始在調整自己的狀態,綠蠍老人雖然隻是初入化丹,但是憑借自己想要幹淨利落的殺他,恐怕沒有那麽簡單,但是一旦自己以重傷為代價拚死對方,又很難保證身邊之人不會起二心。


    所以他必須要想好對策。


    約摸大半柱香的功夫,四人來到了金羊穀內最深處的一座大殿前,柳尋香抬眼,眼前被波光粼粼籠罩的大殿內正站著一個人。


    此人身穿綠袍,白發蒼蒼,手中還拄著一根像是某種生靈的骨頭所留下的骸骨當拐杖,正麵容陰森的盯著柳尋香。


    在這綠袍老者身後,還站著五名凝脈境修士,其中有男有女,在看到柳尋香之後,他們目中露出一絲複雜忌憚之色。


    綠袍老者看到柳尋香,目光如毒蛇一般盯著他,說道:“道友請留步,老夫金羊穀穀主綠蠍尊者,不知道友這麽二話不說就打到我金羊穀,到底是所謂何事?”


    柳尋香掃了眼大殿外這層波光粼粼的光幕,知道這是一座守殿陣法,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陸瑩瑩二女,陸瑩瑩會意,內心激動的站出來,冷聲問道:“綠蠍老賊,你可還認得我?”


    綠袍老者皺著眉頭,看了看陸瑩瑩,說道:“道友,我是在問你話,你讓個女娃娃來跟我回話是什麽意思,你莫不是在羞辱我不成!”


    柳尋香正在觀察這守殿大陣,聽到這綠袍老者一直跟自己嘰嘰歪歪個不停,頗有些不耐煩,冷聲回答道:“是。”


    一旁的小桃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和柳尋香相處的這段日子,她能感覺到,這白發青年並不是什麽壞人,隻不過是話少而已,所以也就不怎麽怕他了。


    柳尋香的話和小桃子的笑聲仿佛刺激到了這綠袍老者,這綠袍老者變幻手訣,這陣法頓時一變,從中射出數道飛劍直奔小桃子,陸瑩瑩麵色一邊,急忙喝到:“小心。”


    但柳尋香的動作更快,一掌探出,掌心頓時出現一道內外兩道圓環的光圈,在兩道光圈之內,還有些若隱若現的符文在裏麵轉動,最裏麵的光環內,也有著一幅極為複雜的圖案。


    這光圈正是禁製陣法。


    禁製陣法一出,將飛過來的數道飛劍全部擋在了麵前,隨後,隨著這禁製內的符文轉動,數道飛劍自劍尖開始,猶如湮粉一般,慢慢消散在了空中。


    綠蠍老人見狀眉頭一皺,這一手他沒能看出柳尋香的真實修為,這讓他心裏有些沒底,但是如果眼前這白發青年是傳說中的蛻靈境大修,又何必站在這陣法外不出手呢。


    這陣法最多也隻能扛住化丹境巔峰修士的全力一擊罷了,對上蛻靈境,那就跟糊窗子的紙一樣。


    隻不過這個想法,隻有綠袍老者想到了,杜棠之和二女,在這之前被柳尋香震撼的一次接一次,心中早已經開始有些盲目的崇拜,所以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一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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