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陳洪濤小聲湊到趙極身邊,問道:“趙頭,我們要不要也動手,這李人妖說的也沒毛病,我們參與十殿試,要的是吳大牛的人頭,這麽客客氣氣的,等後麵的人都來了,到時候在想搶著人頭可就難了,而且我聽說,這次就連大劍宗的小怪物好像也破關來了。”


    趙極眯著眼盯著李陰竹的背影,微微搖頭,說道:“不急,先不說這金靈宗背後的白發魔修是不是吳大牛,縱使是,這李陰竹一個人也未必能吃得下,別忘了,不管是這吳大牛還是白發魔修,鬧出動靜可都沒一個小的。”


    趙極這麽一說,陳洪濤倒是記起來了,當初吳大牛初來陰關,就以純肉身之力,沙場戰千軍,打的將主都看不下去,親口阻攔。


    而後事務閣前以引氣八層斬殺引氣境巔峰的李立,準騎府前以引氣巔峰修為強殺凝脈初期準騎張淮,被逐出陰關半年後,以凝脈中期修為回來,大鬧萬雄關,躍境拚死化丹初期的莫都尉。


    這一切的一切,若是細想,便會感受到其中的恐怖,陳洪濤回憶起來後,嘿嘿一笑,看向李陰竹的目光也帶上了絲幸災樂禍。


    七殺殿準騎周榮在一旁撇了眼上生殿的趙極,心中暗道自己本想用張淮的事激怒他,讓他趙極去做這個出頭鳥,結果趙極沒上鉤,李陰竹倒是趁著熱乎往上爬,衝上去替他試試這渾水。


    李陰竹如毒蛇般的眼睛盯著陸瑩瑩,見陸瑩瑩還不肯就範,正要繼續說話,心底卻猛然一驚,回頭望去,隻見一柄銀色長槍,瞬間從眾人身後破空而來,帶著尖銳的利嘯聲,所到之處,凡阻礙之物盡毀。


    陳洪濤,老張頭等人躲閃不及,被這長槍帶起的氣浪掀翻在地。


    趙極急忙一個閃身讓開了道,但這長槍劃過,帶出的氣勁依舊讓他脖頸處的皮膚溢出滴滴血珠。


    “化丹境!!!”


    銀色長槍在李陰竹瞳孔中迅速放大,但李陰竹並沒有躲閃的想法,眼中湧現出狠毒,一掌打出,屈指成爪,在長槍到達身前的一刻,穩穩的抓住了槍尖兒。


    泛著寒光的槍尖兒懸空在他的手心,但是長槍上傳來的力道卻是震的他蹬蹬後退,將大殿前的石欄撞斷,噴出一口鮮血。


    “銀色長槍,丹心劍膽經...”李陰竹看著這長槍,眼中露出震驚,似乎記起來了這是誰的武器。


    緊接著,在眾人複雜的眼光中,三道身影緩緩地從台階上走了上來。


    “嘖嘖嘖,久聞萬雄關殺神千人騎霸道無雙,今日我算是見著了,能僅憑借著準騎的身份,就能壓的一個宗門喘不過氣,當真是威風啊。”走在三人中間的青年帶著笑意,看著趙極等人說道。


    這青年一身藍泡,頭戴銀色小冠,麵如溫玉,目似星辰,正是南宮城的長公子,南宮逸軒。


    跟在他兩旁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少年模樣,模樣清秀,渾身散發著凝脈境的氣勢,讓人不敢小覷,而女子則身穿紅衣,麵色冰冷,眉心之處秀氣晶瑩的紅色火焰為她添上一份奇異而神秘的美感。


    “丹心劍宗,第一瀧...”


    趙極麵色難看,沒想到,這堂堂丹心劍宗天之嬌女,堪稱丹心劍宗年輕一代第一人的第一瀧,居然也會摻雜進來。


    至於南宮城的長公子,南宮逸軒,趙極倒並不放在眼裏,雖然他身份尊貴,但卻是個凡人,僅憑他和凝脈境的南宮顛,根本左右不了什麽。


    第一瀧盯著李陰竹,伸手一召,將銀色長槍收了回來,背負在身後。


    “能接住我三分力的一槍,萬雄關準騎,還算有些本事。”


    李陰竹聽的心中一苦,麵色蒼白,這一槍他雖然接下了,但這其中的苦,隻有他自己知道。


    翻手拍出兩粒丹藥服下,李陰竹捂著右手,搖搖晃晃的回到趙極身旁。


    南宮逸軒冷眼掃了李陰竹一眼,徑直走向陸瑩瑩等人,看著地上疼昏過去的杜棠之和方誌,衝身後的南宮顛說道:“小弟,救人。”


    南宮顛乖巧的點點頭,走到杜棠之方誌身邊,翻手倒出一粒丹藥,喂給他們,整個過程中,李陰竹,趙極等人都麵色陰沉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他們不說話,不代表南宮逸軒忘了他們,看著虛弱狼狽的李陰竹,南宮逸軒開口嘲諷道:“度厄殿準騎第一人,李陰竹,沒想到不僅不男不女,還喜歡打女人,這就是他們白家人帶出來的兵嗎,真是讓人眼前一亮啊。”


    李陰竹正想還嘴,卻看到南宮逸軒身後的第一瀧正冷冷的盯著自己,隻好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趙極麵色難看,略一躊躇,說道:“第一姑娘,這是我們萬雄關的十殿試,大劍宗參與進來,我們能理解,但是你身為丹心劍宗的弟子,這樣強行插手,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


    沒等第一瀧說話,南宮逸軒笑道:“萬雄關當真是威風啊,我堂堂南宮城長公子在這裏,居然看都不看一眼,此事,我覺得有必要讓我南宮家的老祖知道一下,看看他老人家心裏會做何感想。”


    趙極語噎,對於南宮城的人,他們心裏一直是憋屈和矛盾的,這當中牽扯的糾葛,不是三兩句就能說的清楚。


    他心中雖然憤懣,但表麵還是朝著南宮逸軒抱了抱拳,說道:“殺神千人騎,上生殿準騎趙極,見過長公子。”


    南宮逸軒輕哼一聲,說道:“免了,不知道萬雄關數年不出的準騎怎麽突然間就齊聚這麽一個小小的金靈宗?”


    這明知故問的語氣聽的萬雄關眾人心底一怒。


    趙極強行壓下心中怒氣,沉聲說道:“南宮長公子不是明知故問嗎?”


    “嗬,巧了,本公子還真不知道。”南宮逸軒回答道。


    “那請問南宮公子大駕這小小的金靈宗又是所為何事?”


    卻是一旁的周榮開口問道,殺神千人騎準騎雖然內部競爭激烈,但對外卻一致是同心協力,丹心劍宗和南宮世家一來便重傷度厄殿李陰竹。


    縱使趙極等人也不喜李陰竹,但相比之下,他們更不喜丹心劍宗和南宮世家。


    南宮逸軒眼中閃過戲謔之色,朗聲說道:“本公子聽聞摯友在這金靈宗,這些日子閑散,就特意來拜訪下,怎麽,本公子看看朋友,還需要跟你們萬雄關打聲招呼嗎?”


    趙極抬手止住要說話的周榮,沉聲問道:“不知長公子的口中的摯友是何人?”


    “金靈宗的白發修士。”


    此言一出,身後起身的陸瑩瑩等人頓時滿臉驚愕,她們從幾人的對話中已經猜到了眼前這個藍衣公子的身份,卻沒想到他居然說自己的摯友是他們金靈宗的白發老祖。


    要知道,摯友二字,在大秦裏,表達的含義可就大不一樣了。


    杜棠之此時在丹藥下已經恢複正常,隻是臉色依舊蒼白,此刻他心中暗自慶幸,還好自己留下了,不然還真不知道這煞星居然認識這等大人物。


    陸瑩瑩有些不敢相信,有些猶豫的問道:“南…南宮長公子,您是不是認錯了人了?”


    南宮逸軒聞身回頭,看了看陸瑩瑩,笑道:“嘖嘖,你就是嫂嫂吧,柳兄當真好福氣啊。”


    這一聲嫂嫂喊的陸瑩瑩頓時臉頰通紅,心中更是慌亂不已,急忙搖手說道:“不不…不是的…”


    一旁的第一瀧輕輕捏住她冰涼無骨的小手,示意她安心,這一幕看的杜棠之和方誌心中一喜,就連小桃子也一把擦掉眼淚,抿著嘴笑了起來,倒是讓一旁的南宮顛看的有些癡了。


    眼前的南宮逸軒,陸瑩瑩等人早有耳聞,南宮世家作為大秦的世襲貴族,不僅在俗世有著滔天的權勢,即使在修真界,也是赫赫有名的修真世家。


    而作為長公子的南宮逸軒,才智無雙,身份尊貴,堪比世子,平日裏,就連一般的化丹境修士也未必能有幸見上一麵,如今卻被這等權貴喊上一句嫂嫂,當真是如夢似幻。


    南宮逸軒還想繼續說點什麽,卻看到第一瀧雙目含煞的盯著自己,頓時心頭一顫,急忙轉頭。


    趙極冷眼看著這一幕,說道:“這白發修士血洗南宮城,長公子卻說是摯友,這讓本騎有些弄不明白,還請長公子解惑。”


    “蛇窟在我南宮城陽奉陰違,甚至敢把注意打到我南宮世家之中,被柳兄洗了,倒是幫了我南宮家不小的忙,如此,當然是我南宮世家的摯友了。”南宮逸軒不鹹不淡的說道。


    李陰竹在一旁小聲說道:“這南宮逸軒看樣子是鐵了心要護住這金靈宗白發魔修,如何是好?”


    趙極點點頭,略一思襯,說道:“第一道友,南宮長公子,我們殺神千人騎奉將主令,參與十殿試,十殿試曆年以來的傳統,大秦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今你二人在這裏,不知是你們自己的意思,還是丹心劍宗和南宮家的意思?”


    第一瀧看了他一眼,冷聲說道:“你管我。”


    “……”


    南宮逸軒頓時眉開眼笑,張嘴說道:“還是第一姑娘懂我。”


    “閉嘴。”


    南宮逸軒麵色一黑,扭頭卻正好看到南宮顛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頓時氣急,抬手拍了他一腦袋,打的南宮顛雙手捂住頭,一臉委屈。


    “夠了!”


    一旁的趙極實在看不下去這三人,一聲怒喝,震的地麵灰塵飛揚。


    “我不管你們來次是做什麽,我也不管這白發修士姓柳姓吳,讓他出來,我們見一麵,如果不是,我們立馬走人,如果是,我們就隻好得罪了,同時,我也奉勸二位,十殿試是朝堂的那位親自恩準的,你們南宮家和丹心劍宗想阻攔,可要三思啊。”


    南宮逸軒聽的雙眼微眯,他其實也不確定柳尋香和這個萬雄關的吳大牛是不是同一人,隻是聽聞了金羊穀的事,斷定這白發修士是柳尋香,所以才帶上南宮顛和第一瀧前來恭賀一下。


    如果真是,恐怕此事就真的有些麻煩了,趙極說的話,雖然難聽,但卻是實話,如果鬧大傳到朝堂的那位耳朵裏,縱使那位不會將南宮家如何,但心裏也多少會有些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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