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靈氣紊亂,一道道流光從四麵八方衝向宗門信號的方向,每一道流光裏便是一名修士,這些修士各個眼中帶著興奮與嗜血,就像是餓了很久的豺狼,聞到了新鮮的生肉一般。


    柳尋香感受到了四周的的氣機,深深的吸了口氣,鼓動著體內的靈氣,雙腳用力蹬地,整個人頓時如同離弦之箭,衝天而去,化作一道流光向遠方衝去。


    遠處離的較近的十餘名修士在看到那衝天而起的流光,頓時大聲喊到:“快,抓住那人。”


    流光之後,又是數十道流光緊隨其後。


    地麵上,劍七十二看著劃破天際的流光,眼神複雜。


    另一邊,單狂麵對著柳尋香離去的方向,輕聲說道:“最後的角逐沒有你,一定很無趣。”


    一道道流光從四麵八方衝來,不停的攔截著柳尋香,企圖將他包圍困住。


    翻手倒出兩粒丹藥服下,確保體內的靈氣不會枯竭,柳尋香雙眼似電,不停的改變方向,繞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攔截,但前來阻擊的修士實在是太多了。


    柳尋香眼神閃爍,照這個情況下去,他被包圍賭殺隻是時間問題,自己必須盡快想辦法衝出去。


    隨手翻出玉牌看看一眼,玉牌上,天字籌牌的人數依舊是最多的,地字籌牌的人數與其相差了整整五十人,人字籌牌則已經不到五十之數。


    照這樣下去,人字籌牌可能再有幾個時辰,就會被徹底清零,這樣的結果,不是他們想看到的。


    籌牌數隻有三種,那也就是說,每四名修士裏,必然是有一名修士的籌牌與人相同,而相同率最高的,必然是天字籌牌。


    柳尋香麵色冷笑一聲,心中有了算計。


    身形一轉,柳尋香朝著下方飛去,再度向上空拋出兩大宗門的信號符,看著信號符在上空炸開,他輕聲呢喃道:“清場計劃提前開始,希望你們能明白。”


    說罷,他再度向上飛去,繼續逃亡。


    在他離去之後,身旁的虛空泛起道道漣漪,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一步踏出,此女相貌極美,宛如出水青蓮,傾城絕世。


    隻是麵色平靜,一雙美眸裏寫盡了生人勿進,女子秀眉微蹙,看向柳尋香離去的方向,冰冷的眼眸裏閃過一抹疑惑。


    突然,這女子神色警惕,衝著一處低聲喝道:“誰!”


    又一道漣漪憑空泛出,一名帶著白色麵具的修士走了出來,說道:“國教院的天之嬌女,蘇姑娘。”


    白衣女子冷眼看著他,說道:“摩訶劍獄,劍七十二。”


    “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劍七十二說完,也不等蘇姓女子說話,便轉身化作一道劍光向遠處飛去,白衣女子略一猶豫,也化做一道白光追上。


    “蘇姑娘,你等等我啊。”一名俊俏男子氣喘籲籲的從遠處飛來,結果看到白衣女子又化作流光離去,頓時苦著臉嘀咕了一聲,一咬牙,服下兩粒丹藥,再度追了上去。


    昏暗的天色下,一群修士橫空攔截,出現在了柳尋香的必經之道上,柳尋香掃了眼他們的服飾,頓時大喝道:“我至今為止未殺一人,但凡有膽與我賭殺者,盡管攔路,人字籌牌清零之時,地字籌牌滅絕之日。”


    說罷,柳尋香速度更快的向著前方的這群修士衝去。


    人群中一名老者眼神微眯,不動聲色的翻出玉牌看了一眼,頓時心中一驚,隨後雙眼緊緊的盯著柳尋香的身影。


    在柳尋香將要衝到麵前時,老者立刻身子一晃閃到一邊,一旁的修士還未反應過來,一道人影便咻的一聲從這老者讓出的空隙中衝了過去。


    當中一名年輕修士氣急,立刻罵道:“楊老鬼,你想幹嗎!”


    楊姓老者冷笑一聲,說道:“此人並不像是某勢力的領頭人,加上他說他從未殺過一人,且不管此人說的是真是假,但如果是真的,我們賭殺他,得不道什麽大的獎勵,反而還要擔上很大的風險,老頭子我年紀大了,貪生怕死,所以不想賭。”


    年輕修士指著楊姓老者,終究沒能說出一句話,大喝一聲追,便帶著眾人憤然離去。


    楊姓老者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緊緊的握著手中的玉牌,低聲罵道:“一群蠢貨。”


    柳尋香心中鬆了口氣,他賭對了,這群人貌合神離,聯手攔截自己也隻是為了獎勵和滿足自己內心病態的**。


    被壓迫久了的人,一旦讓他們得到可以反抗的力量,他們就極度需要虐殺曾經壓迫自己的人,以得到自己內心深處的成就感。


    所以柳尋香說出了這些話,加上他本身不是合大勢力的領頭人,所以隻要有人讓道,就說明他說的話,已經在有些人的心底埋下了種子,接下來,他隻需要吸引更多的修士就夠了。


    千裏外的石林裏,中年文士拿著書卷,沒由來的一陣心煩,按照他如今的身份,是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緒,但此刻卻是真實的出現了。


    “為何如今還沒有消息?”


    身後傳來恭敬的聲音回答道:“那釋放信號的人極為狡猾,不僅很難抓到,而且他還似挑釁般每逃一段時日,就會放出一次信號符。”


    中年文士沉默片刻,陡然將手中的書卷砸在地上,厲聲喝罵道:“這麽大的事為何不通報,你們這群廢物,這就是為何別人能做領頭人,而你們隻能做他們的陪襯,他們要清場,清的是什麽?就是你們這些廢物。”


    身後的人影依舊恭敬的彎著身子,但似乎並沒有多害怕眼前這個中年文士。


    中年文士發完怒氣,靜靜的坐在一塊幹淨的石頭上,有些疲憊的說道:“讓所有人分散開,看看那人周圍是否有藏匿之人。”


    “那這個發信號之人呢?”聲音依舊恭敬。


    “你釣過魚嗎?”中年文士問道。


    人影一愣,中年文士的話題轉的太快了些,但他還是如實回答道:“小時候釣過。”


    中年文士閉上眼睛,不在言語,四周靜了下來,但是這種靜,靜的太過於突兀了。


    人影似乎終於開始有些慌了,雖然他明白眼前的人不敢貿然殺他,但他還是慌了...


    “他是餌。”人影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中年文士淡淡的說道:“退下吧。”


    人影行禮退下,出了石林後,用手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心中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躲過了一劫,至少目前是。


    人影離開後,中年文士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道:“你的計劃可能要變上一變了。”


    又一道人影從一旁粗壯的石刺身後走了出來,說道:“各大勢力的領頭人會清場本就在我的預料之中,不打緊。”


    “你到底想要什麽,如果人字籌牌清零,天字籌牌到最後很難相互兌子,屆時我們所有人可能都會被抹殺幹淨。”


    那到身姿綽約的人影笑了笑,說道:“我要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願意幫我,不是嗎?”


    “我幫你,但我不想死。”中年文士眼神暗淡的說道。


    “你不會死的,我也不會。”


    說完,這綽約人影轉身消失在了石林,猙獰密布的石林中再度安靜了下來。


    漆黑的石林在這昏暗的試煉界中,如同與這天色融為一體,凜冽的風聲依舊肆虐,如鬼哭般的聲音將這段對話撕得粉碎,再也無人能知曉。


    柳尋香一路急行,但很快,他發現攔截自己的修士開始有些異常,似乎沒有多少修士再蜂擁而來,這讓他感道有些不妙。


    略一思襯,他停下身形,雙手掐訣,低聲呢喃道:“計劃有變。”


    一手指天,柳尋香體內靈氣瞬間爆發,昏暗的天空上頓時出現了兩行如白晝般的字跡。


    “人字籌牌若清零,地字籌牌必遭屠戮。”


    能吃人字籌牌的修士隻有持地字籌牌的修士,所以他必須讓所有地字籌牌的修士明白這個,不然隻會為他人做嫁衣。


    遠處的劍七十二看到了天空之上的字,對著身後的白衣女子說道:“開始了。”


    說完,劍七十二右手並劍指,一指上空,空中頓時亮起了同樣的字句。


    白衣女子見狀,說道:“以他為餌,吸引住所有修士,然後我們在不同的地方放出這樣的話語,讓持有地字籌牌的修士警醒,從而保證人字籌牌不會被清零。”


    “所以修士都聚集在此地,必然會有修士起心,所謂清場,就是讓他們自相殘殺罷了。”劍七十二看向幾處同時亮起的字句,說道。


    “如此恐怕還不夠。”一名長相妖異的男子說道。


    單狂皺著眉頭說道:“就你屁事多,你們宋國羽一宗的弟子都是像你這樣陰陽怪氣的嗎?”


    妖異男子嘴角上揚笑了笑,沒再說話,隻是看向單狂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晦暗。


    柳尋香看著四周逐漸亮起的字句,心中卻沒有半點興喜之感,反而覺得更為壓抑了些,他總覺得,在這昏暗的天幕後,有著一雙大手在後麵操控著這一切。


    四周的字句讓所有的修士都抬頭看去,他們的眼中由貪婪的瘋狂開始變得迷茫起來,有著修士開始陸陸續續拿出玉牌。


    玉牌上的數字如同鋒利的劍刃,直直的刺在他們的雙眼之中,看的他們背脊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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