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神經十二妖禁!”


    “你到底是誰?”血紅的聲音傳了出來,隻是這聲音很是平淡,與血紅第一次見到猩紅禁製時的貪婪狂熱天差地別。


    柳尋香眯著眼看著血紅,沉聲說道:“霧隱宗南方天親傳弟子,吳良。”


    “霧隱宗的弟子能把我血煞宗的鎮宗道法血神經修出第二妖禁,你覺得我會信嗎?”


    柳尋香沉默下來,他實在不知道怎麽解釋這件事,雖然他知道自己可以不用對血紅解釋,但在他第一次跟血紅對戰時使出了猩紅禁製,就意味著此事之後,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麽。


    血紅問自己的問題,也將是霧隱宗的問題。


    血紅問,他可以不說,小小問,他也可以不說,甚至掌教徐長天問,他依然能不說,但...有一個人問,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你走吧。”


    血紅的話把柳尋香的思緒拉扯回來,他有些莫名的看著血紅,不清楚他是什麽目的。


    血紅見他沒反應,眉頭微皺,冷聲說道:“還不快滾。”


    柳尋香麵色一冷,但旋即若有所感的回頭,隻見身後不遠處,小小和杜文文二人正傻愣愣的站在那裏,臉上盡是不可思議。


    慧真在憑借宗門的傳訊玉簡找到了小小,趙紫瑩等人後,小小見隻有他一人,便追問柳尋香在哪,慧真本就不會撒謊,被小小心急火燎的樣子給嚇得全部抖了出來,結果這一下子把小小惹炸毛了。


    重返回去奪取兩生花是有多危險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單不說那恐怖異常的上古遺種麅鴞,就是得手了,誰又能保證自己能從數萬修士中全身而退呢。


    所以小小心急之下自己追了過來,慧真擔心她出事,本也想跟來,但趙紫瑩因為傷還未愈,把她就在這裏萬一遇到其他宗門的人恐有危險,加上霧隱宗的弟子也需要有親傳在此領頭,所以無奈之下隻能讓杜文文跟了上來。


    二人你追我趕,正好到了此地,結果就看到了柳尋香和血紅對決的一幕,雖然他們沒見過血神經,但那灰色禁製抽取死人身上的死氣,並且和猩紅禁製交相呼應的場景,隻要不傻,都猜的出來這十之**也是血神經的神通。


    而在修真界中,尤其是這些超級宗門,修煉聖地,是最為講究傳承一說。


    在這之前,猩紅禁製的出現雖然也讓眾人吃驚,但是修士修煉,冥冥之中也是講一個緣字,所以隻有第一層功法,雖然後果嚴重,但總歸還是有回旋的餘地。


    但現在,血神經作為血煞宗的傳承功法,卻被一個霧隱宗的親傳習得,而且還能修成第二層,這當中意味著什麽,誰都會遐想連篇。


    更何況,兩大宗門還向來不對付。


    這也就是為何血紅突然改口,放柳尋香離開的原因。


    “師兄...”


    “師叔...”


    兩人異口同聲,但卻也都不知道再該說些什麽,隻能愣愣的看著柳尋香。


    柳尋香心中也是輕歎一聲,從二人的神色中,他也猜到了些東西,或許是睜眼那一瞬間看到的是小小的樣子,亦或者是杜文文率先跪下的那一聲師叔,亦或者是...那抹灰衣佝僂的身影。


    “你們怎麽想?”柳尋香聲音有些苦澀的開口問道。


    這就話柳尋香本可以不問,但是他還是選擇問出來。


    周圍在這一瞬間似乎都安靜了下來,這一刻很短,但是卻也很漫長,就如同眨眼的一瞬,又如同滄海桑田的萬年。


    柳尋香眼中的明亮慢慢暗淡下來,雖然他到現在還沒有明白自己到底是真是幻,但在看到這二人的刹那,他確定了自己原來他對霧隱宗在不知不覺中還是生出了感情。


    那是一種類似家的感覺,這種感覺,他很熟悉,邋遢老頭給過,殺神千人騎的白刑天也給過,如今,這霧隱宗也給了。


    “師兄…小小沒怎麽想啊,這隻能說明師兄你天賦異稟,機緣深厚,不能說明你是...額。”小道後麵感覺有些不對,隻好尷尬的撓撓頭。


    小小其實想的很簡單,在她心裏,眼前這個男子就是自己的師兄,不管他是強是弱,是霧隱宗的弟子還是血煞宗的弟子,這些都不重要,她隻知道,這是她小小的師兄就夠了。


    杜文文嘿嘿一笑,說道:“弟子就更沒什麽想的了,師叔您老人家深藏不露,弟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話音剛落,小小便衝著杜文文的腦袋給了一巴掌,兩隻眼睛裏滿是威脅,看的杜文文直縮脖子。


    “深藏不露都不讓說,您自己還差點把那兩個字說出來呢...”杜文文頗有些委屈的嘀咕道。


    惹得小小又揚起小拳頭躍躍欲試的恐嚇他。


    柳尋香被兩人給逗笑了,眼中原本暗淡的光再次變得明亮起來,回頭看著麵色難看的血紅,冷聲說道:“就當剛剛的是血神經,但是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不是你血煞宗安排在霧隱宗的奸細。”


    血紅麵色難看,心中也異常煩躁,身為血煞宗的弟子,他比小小等人更明白血神經的重要,而身為血煞七子之一的他,也知道血煞宗明裏暗裏一直想一統東荒,所以要說沒在霧隱宗安插細作,說出來誰也不信。


    也正是如此,他現在心裏很不好確定這眼前的吳良究竟是不是血煞宗安插在霧隱宗的暗棋,一方麵是因為血神經十二禁製對應十二血妖,所以想要知道一個禁製,就必須獲得一尊血妖的認可。


    因此柳尋香隻會一層,他那可以理解為機緣,但連續衍算出兩道妖禁,就絕對不可能是機緣。


    學會第二層血神經禁製的柳尋香在他眼中,就是血煞宗針安插在霧隱宗的最核心的棋子,如今卻被他逼了出來,此事一旦傳回去,他在血煞宗將再無重見天日的機會。


    但除此之外,他也開始對血煞宗有些不滿。


    不滿這血煞宗居然背著血煞七子,將血神經偷偷交給了一個在宗門裏從來沒出現過的人。


    血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飛向麅鴞,柳尋香知道這當中的誤會不是現在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所以也不打算在這會浪費時間。


    “你們既然來了,那一會就在一旁接應我。”


    小小看著那邊體型如山嶽大小的麅鴞,眼中有些畏懼:“師兄,要不我們還是別去了吧,那異獸實在是太強了...”


    柳尋香眼中精光閃過,說道:“不,它變弱了。”


    說完,他身子一晃,緊隨血紅離去的方向飛去。


    留下二人麵麵相覷,但抱著對柳尋香的安危著想,旋即也都跟上。


    察覺到麅鴞變弱的自然不止柳尋香一人,當柳尋香飛遁而來時,眼前數百名修士早已再次湧來跟麅鴞纏鬥在一起。


    尤虺,姚十三,鬼算子,秦義,血紅也在其中,隻是血紅,秦義二人是和麅鴞一起對付眾人...


    雖然不明白到底了發生什麽,但是眼下這情況,卻是比剛才的勝算要大幾分,畢竟第一次的時候,他們可是連與麅鴞一戰之力都沒有。


    “這異獸,也差不多了。”柳尋香看著麅鴞身上的傷口,眼中寒光閃動,衝了過去。


    血紅見柳尋香不僅沒走,反而再次加入戰圈,心中怒火更甚,手中血霧嫋嫋宛如青蘿紅紗,麅鴞的身子開始微微發顫?


    而後它腋下雙目陡然變得赤紅一片,眾人暗道一聲不妙,急忙躲閃,一道紅芒從麅鴞雙目中射出,姚十三因為靈氣虧損,身形慢了一步,不慎右臂被紅芒擊中。


    “啊!!!”


    伴隨著他整個右臂化作虛無,一聲極度痛苦的哀嚎瞬間響徹整個天地之間。


    眾人看著他淒慘的樣子背脊發涼,但出於對兩生花的執著,他們依舊沒人離開,隻要麅鴞的吼聲變弱,這雙眼的紅芒根本不足為懼。


    若是再度逃走,那可就徹底與這兩生花無緣。


    沒人去憐憫姚十三,柳尋香亦是如此,身形晃動,柳尋香再次近身,額間灰色禁製閃動,麅鴞感受到了威脅,一條尾巴猶如鋼鞭,在空中帶起尖銳的轟鳴甩向柳尋香。


    柳尋香急忙收住,一個翻身躲過,但在他不遠處的一名修士則沒有那麽好的運氣,被這一尾生生抽爆。


    就在這時,又一道流光從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繞過麅鴞,直奔其身後的兩生花,眼看衝過了麅鴞的阻攔,血紅的身影驀然出現,與那流光對了一擊,流光後退,顯現出尤虺的身形。


    “血紅,沒想到你還能跟畜生交流,看來老子小看你了。”尤虺一擦嘴角的血跡,冷笑道。


    鬼算子在一旁說道:“我看之前血鎖斷裂,恐怕也不是巧合,這血煞宗一開始就在算計我們。”


    血紅沒有理會二人,而是身形一變,猛然轉身衝向兩生花。


    “吼!!!”


    又是一陣怒吼,隻不過這一次,卻是針對血紅。


    血紅的身形已經是足夠快,但這吼聲更快,在他聽到這聲音的刹那,體內五髒頓時感受到一股滔天巨力,將他從兩生花旁震退。


    血紅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但這一幕,卻被柳尋香看在了眼裏。


    這麅鴞之前不攻擊血紅,但是血紅在去搶奪兩生花時就會遭到攻擊…


    一個猜測湧上心頭,柳尋香立刻神念傳音給不遠處的杜文文,杜文文雙眼一亮,應了下來。


    怒吼聲雖然針對血紅,但尤虺等人也還是受到波及,更有數十名修士再次在這吼聲中身子爆炸開來。


    柳尋香抵住音浪,強行壓下湧到喉頭的鮮血,服下兩顆丹藥後,乘機從尤虺身旁衝出,雙指並劍一抹雙眼,心中低喝道:“清搖邪瞳,開!”


    天色在瞬間變得昏暗下來,所有人都莫名的抬頭看去,但下一刹那,昏暗的天空中頓時睜開了無數隻猩紅的眸子。


    在這些眸子的注視下,所有人都開始莫名的煩躁,雙眼之中湧現出癲狂之意,更有些宗門弟子修為不穩的,竟自己生生把自己的頭顱擰斷。


    清搖,真無愧邪經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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