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直愣愣的看著他,一時間腦海裏竟有些空白,她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聽說宗門還能搶一個過來...


    杜文文在後麵,看著眼前這個青年的背影,目中閃爍著光芒,心中暗道,這話必須記下來,等回到宗門後,也跟他愛慕已久的師妹來上這麽一句。


    柳尋香不知道二人的想法,見芍藥不說話,也全當她答應了,抱著她化作一道流光直奔上空而去。


    杜文文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跟了上去。


    但他心中卻是對柳尋香的敬佩更加濃烈了些,真不愧是自己的九師叔,哄姑娘這一手也忒絕了些。


    在三人離開後,此地再次陷入一片寂靜。


    萬藏山,亂葬崗,墓碑林立,其下葬有數十萬屍骨,怨氣濃鬱可見。


    平日裏此地鬼氣森然,八百裏不見一人影。


    但此時的亂葬崗卻因為一男一女一朵花,而變得熱鬧起來。


    漠石宗,便是前來此地搜尋的東荒宗門之一。


    “宗主,此地也妖女的蹤跡,該不會是那妖女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吧。”一名漠石宗的修士走到一名老者麵前問道。


    這老者白發白須,都帶高冠,手拿拂塵,乍得一看倒也還有些仙風道骨的意思在裏麵。


    老者摸了摸自己的長髯,搖頭晃腦的說道:“隨便應付應付得了,那些個大宗門的親傳,自己不想在這鬼地方來,就隻會消遣我們這些小宗門。


    說好的是三宗大比,我們小宗門世家渾水摸魚,寶物各憑本事,結果都把親傳派來,搶不過了就直接破境,哪他娘的有這麽玩的!”


    身旁的修士聽得老者的牢騷,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好在身旁賠笑。


    老者看著他這一副沒出息的樣子心中更加來氣,正要繼續說他幾句,卻看到遠處有一名身材圓潤的修士正匆匆忙忙的朝著自己奔來。


    這老者有些看不出這圓潤修士的修為,眉頭一蹙,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筆直的站在原地。


    “在下散修杜文見過道友。”這圓潤修士老遠便衝老者抱拳行禮。


    周圍的漠石宗弟子一聽是散修,也就都沒當回事,繼續搜尋自己的。


    老者則一動不動,身旁的修士會意,立刻上前回禮問道:“見過杜道友,不知道友來我漠石宗所謂何事?”


    自稱杜文的圓潤修士笑了笑,說道:“是這樣的,我有一同伴一時不察,無意中中了五毒宗聖女留下的毒蠱,所以想問下道友,可曾知道五毒宗的弟子都在哪裏,我等想去求個解藥。”


    老者身旁的修士這下有些犯難了,五毒宗的名字他們自然聽說過,但正是因為聽說過,所以才忌憚。


    在東荒其他宗門眼中,五毒宗就是個毒窩,但光是毒窩還不可怕,可怕的是這毒窩裏還都是一群瘋子。


    老者見自己的弟子犯難,心中更加不滿意了,自己怎麽就收不到一個機靈點的弟子,連這麽簡單的事都處理不好。


    “咳咳,杜道友是吧,在下漠石宗宗主黃華真人。”老者咳嗽了兩聲,上前一步說道。


    杜文文將目光看向這黃華真人,再次行禮。


    “還請黃華真人告知一二。”


    黃華真人麵露難色,問道:“敢問杜道友的同伴中的毒蠱可是那五毒宗毒駝子下的?”


    “正是。”


    “這就難辦了,不是本宗主不願意告訴你,而是不敢告訴你,那五毒宗的人向來不講理,本宗主若是告訴了你,後麵被他們知道了,我們宗門怕是要遭遇毒手了,所以還請道友另尋他人問問。”黃華真人思襯了一下,斟酌道。


    杜文文盯著他,猶豫了一下,沉聲說道:“道友的意思是五毒宗強大,而我們散修弱小,所以你不願意為了我們開罪五毒宗是嗎?”


    黃華真人嘿嘿笑了兩聲,點點頭,心中卻暗罵道,這不是明白的事嗎,散修無門無派,雖然有個散修盟,但也是一盤散沙,平日就就是個擺設,自己當然不懼。


    但那五毒宗可就不一樣,動不動就成山成海的毒蟲往你宗門扔,換誰也受不了啊。


    杜文文露出一副明白的樣子,衝黃華真人笑了笑,黃華真人也附和著笑了兩聲,想來這圓潤修士明白了自己的苦衷。


    一盞茶後,杜文文拍了拍手章,啐道:“還是師叔說的有道理,在這萬藏山說什麽都是屁話,隻有拳頭才是真的。”


    說完便大搖大擺的離開,離開之前,杜文文還不忘將地上趴著的一群修士們的儲物袋全部收走。


    杜文文離開後,一隻枯槁的手突兀的從地上伸出來,掙紮著抓向杜文文離去的方向。


    杜文文很快就回到一處墓碑較少的地上,在那裏,一名白衣青年正盤坐在地不斷在跟一名女子輸送靈氣。


    感覺到有人來,白衣青年睜開雙眼,見到來人,問道:“問到了嗎?”


    杜文文點點頭,將搶來的儲物袋也一股腦的都倒了出來。


    白衣青年將女子輕輕的扶在一塊墓碑上靠著,眼中殺機閃爍。


    “吳良師叔,怎麽樣了?”杜文文問道。


    這白衣青年正是柳尋香。


    柳尋香搖搖頭,說道:“這五毒宗的蟲蠱有些特別,我若是直接將這蜈蚣震死在芍藥體內,這蜈蚣全身是毒,這些毒就會瞬間浸入她的心脈。


    但若是我用靈氣火種,她目前的身子根本就經受不住這等熾熱,到時候恐怕這蜈蚣沒被燒死,她就被燒成骨灰了。”


    原來在柳尋香帶著芍藥準備去替她搶個宗門的路上,芍藥體內的蟲蠱再次發作,看著芍藥整個手臂都變得烏黑,口中也不斷溢出黑血,柳尋香這才察覺不對。


    急忙落地檢查,結果發現芍藥身上的經脈多處受損,道基修靈也有了裂痕,但最為惡毒的,卻是她體內的這條毒蠱。


    因為嚐試了諸多辦法之後,柳尋香發現自己還是處理不了這毒蠱,便讓杜文文出去打聽五毒宗的地盤在哪。


    這是他們的毒蠱,他們一定有解蠱的辦法。


    杜文文眼中閃過一抹戾色,這芍藥若不是因為救自己的師叔,也不會受如此重傷,這筆賬,霧隱宗必須替芍藥討回來。


    柳尋香看出了杜文文的想法,沉聲說道:“放心吧,有我在,不會讓她有事的。”


    二人看著芍藥眉頭緊皺的睡臉,麵色陰沉。


    因為五毒宗此時離此地距離較遠,而且那邊毒氣濃鬱,所以柳尋香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決定先讓杜文文調整好狀態。


    而他自己,則使用禁製嚐試著將芍藥體內的蜈蚣暫時封印,如此一來,去了那裏也暫時不用擔心蜈蚣會躁動,同樣也時為芍藥爭取了一些時間。


    至於受損的道基和修靈,柳尋香暫時也沒什麽好辦法,隻能等見到慧真問問他了。


    一個時辰後,杜文文睜開眼,看著站在不遠處的柳尋香,正要開口,柳尋香的聲音便已經傳來。


    “既然醒了,就出發吧。”


    “諾。”杜文文從地上麻利的爬起來,眼中閃爍著興奮。


    杜文文在他九師叔的話中,聽到了極強的殺意,這讓他知道,此去必然又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這如何讓他不興奮。


    自己的這位師叔,可從來沒讓自己失望過。


    柳尋香輕輕的將還在昏迷中的芍藥抱起來,二人再次化作流光,直奔五毒宗在這亂葬崗的搜尋地盤。


    卻說毒駝子在柳尋香來了之後便一路逃到了血煞宗的地盤,她可是聽說了這霧隱宗親傳吳良的名字,在她心裏,這可是個真正的煞星,而且還是睚眥必報的那種。


    所以她不敢回到五毒宗的底盤。


    血煞宗貴為東荒超級宗門之一,五毒宗自然也想巴結,而毒駝子巴結的東西,就是關於芍藥的消息,原本毒駝子以為自己將遇到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麵前的這個穿著血色衣袍的老者後,可以留在血煞宗的地盤。


    結果,這血色衣袍的老者卻不僅不留她在血煞宗,反而直接將她抓著一起來了她五毒宗的地盤,這讓毒駝子心中暗罵晦氣。


    但她也就隻敢在心底罵幾句泄泄憤,畢竟人家化丹境的氣息放在那,她一個凝脈後期都不夠看的。


    就在她站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遠處天邊劃來一道流光,這流光老遠便散發著屬於化丹境強者的氣息,使得地上的修士沒人敢前去阻擾。


    毒駝子雙眼中有些驚恐的看著那流光,一時間跑也不是留也不是。


    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雖然身邊的血色衣袍老者也是化丹境,但毒駝子對他還真沒什麽信心。


    “你似乎不相信本座能斬殺吳良?”血色衣袍的老者悠閑的吹著杯中的香茗,緩緩說道。


    毒駝子打了個激靈,急忙跪在地上,說道:“老婆子不敢,血藍大人明鑒,老婆子沒這個想法,那吳良雖然也晉升到化丹,但又怎麽比得過大人您呢。”


    這血色衣袍的老者同血紅一樣,都是血煞七子之一,名為血藍。


    血藍輕笑了兩聲,也不理會地上發抖的毒駝子,像這種凝脈境的小輩,若不是因為兩生花,她都沒資格見到自己。


    二人說話間,流光已至身前。


    柳尋香依舊抱著芍藥,眼神冷漠的看著麵前眾人,尤其是在正中坐著的那名血色衣袍的老者身上停留了一下。


    “誰是毒駝子?”柳尋香掃完以後問道,全然無視了眼前這嚴陣以待的陣容。


    血藍見他直接無視自己,冷哼一聲,說道:“吳道友好大的架子,本座在你麵前你居然都不先行禮,你我二人雖然同為化丹境,但本座好歹也比你早踏入修真界幾十年,論資排輩,本座也算是你的長輩,你見到長輩,就是如此說話的嗎?霧隱宗就沒教你什麽叫尊師重道嗎?”


    柳尋香瞟了他一眼,說道:“比我早踏上仙路幾十年,到現在還跟我一個境界,居然還說的這麽義正言辭,像你這樣的恬不知恥的人,我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血藍被說的言語一滯,一旁的有些五毒宗和血煞宗弟子都有些忍不住想笑。


    “吳良,你別給臉不要臉,本座是看你也是化丹境,這才放下身段與你說上兩句,好讓你死了也有跟你同門吹噓的談資罷了。”血藍一手捏爆茶杯,陰測測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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