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隻見一名挺著大肚子的女子踉蹌的跑到陳如海的麵前,伸手擋在了身後亂石堆裏爬出來的柳龍身前。


    “爹,您饒了龍哥吧,這麽些年,龍哥對我一直關愛有加,也沒有做什麽對不起柳家的事,再說了,您難道忍心看著您的外孫一出生就沒有爹了嗎....”


    這挺著肚子的女子正是當年設計將柳尋香騙去監察府,從而使得柳龍能夠回到柳家,廢了柳天旭的二小姐陳若素。


    “你...”陳如海看著自己的女兒哭的梨花帶雨,又看了看她的身孕,額間青筋跳動不已。


    而癱倒在陳若素身後的柳龍則一擦嘴角的血跡,說道:“素素,你讓開,這老賊想殺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與其讓他惦記著,還不如尋個痛快。”


    陳若素卻堅定的搖頭,淚眼婆娑的看著柳龍說道:“龍哥,我知道你恨爹爹,也恨我們陳家,但是在怎麽說,你也要看在我肚子裏的孩子的份上,這裏麵,可是你的親骨肉啊。”


    “我...”柳龍看著陳如素的肚子,這肚子裏的孩子,素素為了不讓他為難,已經答應他隻要孩子出生,就跟著他姓柳,這讓柳龍心底對自己的這個妻子更多了一愧疚。


    陳如海收手,站在一旁陰沉著臉說道:“柳龍,今日看在素素的麵子上,老夫不與你計較,但老夫限你三日之內,找出凶手,否則,這黑甲統領,你自己交印吧。”


    柳龍雙眼死死的盯著陳如海,將眼中的那抹恨意深深的藏在心底。


    交印,就意味這交出兵權,而一旦他沒有了兵權,別說複仇,就是在這陳家立足,估計都難。


    陳若素或許不知道,但柳龍卻很清楚,這陳家的族人中,可是有不少人覬覦這黑甲大印的,而且在陳家當中,不光是陳如海,其他陳家族人,也早就想把自己除之而後快。


    柳龍冷哼一聲,撐著身子,一步一趨的向著城主府大門走去,陳若素見狀,衝陳如海行了一禮之後,也小跑著跟了上去攙扶柳龍。


    陳如海默默的看著二人的身影離開,眼中閃爍著光芒,他總覺得,這次陳家族人被殺一事,與這柳龍有些關係,至少,柳龍是知道些什麽。


    但這也隻是一種感覺,並沒有依據,陳如海隻能搖搖頭,看向身後的眾人問道:“殺人的凶手是何身份,可曾查到?”


    一名老者猶豫了一下,向前一步歎息道:“沒有查出,凡是見到他陳家族人,全部死絕,其餘的旁觀之人,也紛紛避而不談。


    就算是對他們動刑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唯獨從最開始的兩名青樓女子口中,得出殺人者是有著一頭白發,其餘的,就都沒有了。”


    “不是還有一名客卿嗎?他身為修士,應該知道的多一些吧。”身旁的另一位麵色冷漠的年輕人突然開口問道。


    這老者卻是苦笑一聲,說道:“這位客卿,已經被嚇破了心神,半瘋半傻了...”


    老者的話讓周圍的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迄今為止,他們還沒聽說那個修士居然能被人活活嚇傻的。


    這白發修士,難道是吃人的異獸嗎。


    陳如海同樣麵色陰鬱,沉聲說道:“身為修士,竟然被人嚇破心神,這種廢物也配做我陳家客卿,而且我陳家兒郎俱死,他有什麽資格還配活著,把他給我殺了,以免傳出去丟我陳家顏麵。


    另外,封鎖清河城,調動所有黑甲,全城搜捕,哪怕是把這清河城給我倒翻起來,也要將這白發孽障找出來,得罪陳家,我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就在陳如海揮手,準備散場的時候,一名陳家族人從遠處慌忙的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大喊道:“稟...稟報家主,出事了,出事了。”


    本要離去的眾人紛紛駐足望去,其中有些還認識這名青年,知道他是負責打掃陳家命堂的人,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陳家命堂,裏麵擺放的都是陳家族人的命簡,這種命簡是將人的精血取出一滴,存於一種名為命石的玉簡之中。


    這精血一滴入其中,就會化作一團小小的淡藍色火焰,這淡藍色火焰,就代表這這滴精血主人的生命狀態。


    一旦火焰熄滅,就說明,這滴精血的主人已經死亡。


    陳如海自然也知道來此的青年是誰,臉色也瞬間變得蒼白起來,身為陳家家主的他,更明白這命堂之中放置命簡的族人對於陳家而言是何等重要。


    這命堂裏,可是連控製了戰幫和煙水閣的陳野陳澤都沒資格將命簡留與其中的。


    “說。”陳如海的聲音,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已經有些顫抖。


    青年看著陳如海殺人般的眼光,硬著頭皮跪地說道:“回...回家主,戰爺的命簡之火...熄...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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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如海整個人如遭雷擊,身子一僵,蹬蹬後退兩步,若不是身後的族人眼疾手快將他扶住,恐怕他就跌坐在地上了。


    “你...你說什麽。”陳如海麵色蒼白,有些不敢確定的說道。


    “戰...戰爺的命簡之火,熄滅了。”這青年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了,但是他不得不稟報。


    周圍的陳家族人也都紛紛露出不可置信的臉色,陳戰之名,在陳家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陳戰都死了...不會吧?”


    “難道戰叔也是遭遇那白發魔修的毒手不成?可那白發魔修不是還在清河城嗎?”


    “戰兒,我的戰兒啊....”


    相比周圍人的震驚,緩過神的陳如海則是滔天的憤怒。


    “那白發賊人恐怕早已經逃出了清河城....你們這幫廢物,廢物!廢物!”


    宛如雷霆般的怒吼震的城主府內的湖麵都泛起了層層漣漪,在場的陳家族人一致跪在地上不敢在言語。


    看著這些跪在地上低著頭的族人,陳如海隻感覺腦袋一陣眩暈,他自認為自己精明一世,可卻沒想到,這些後輩子孫卻都是些爛泥扶不上牆的草包,這麽一個修士,在清河城殺了這麽多人,居然沒有人知道他是何時離開的。


    “都還愣在這作甚,難道還要老夫求你們起來嗎,統統給我去查,抓不到凶手,老夫就拿你們做祭品,還不給我滾,都給我滾!!!”陳如海雙眼通紅,身子不停的顫抖著。


    眾人不敢在停留,紛紛起身離去。


    直到庭苑裏隻剩下陳如海一個人時,他才緩緩地抬起頭,眼中湧現出一抹怨毒和悲意....


    “白發修士...你究竟是誰...”


    另一邊,正陽宗,柳尋香並不知道這陳戰在陳家還有命簡這等奇物的存在,但對於他來說,即使知道了,他也不擔心。


    他這次回來,就是為爹娘親族複仇而來,陳家,他也遲早是要去的。


    殺了陳戰之後,他再次來到了正陽宗廣場之上,而此時的田陽,已經將剩下的五名陳家族人全部放在了他的麵前。


    “前輩,這五人剛想逃跑,晚輩都幫您抓了回來,晚輩擔心前輩拿這五人還有用處,便都沒有取他們性命,現在都聽前輩發落。”


    田陽是個聰明人,雖然他不知道眼前這個白發青年為何要殺陳家之人,但既然是殺,這當中自然就是有著仇怨,而仇怨這種東西,隻有自己親自動手,才能消彌,所以他很聰明的沒有殺這五人。


    柳尋香自然也看出了他的想法,但卻並不反感,反而這田陽的做事方法,讓他很滿意。


    “我對你們宗門沒興趣,你隻需要告訴我,你所知道的陳家的一切,加上陳家除去清河城之外的族人都在哪裏,你們正陽宗,我不動一人。”


    田陽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但很快就又被他隱藏了下去,柳尋香的話雖然不多,但他還是從中聽出了一個意思,那就是,眼前的這位白發青年,要滅門,滅陳家滿門....


    柳尋香離開了,在田陽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映拓在玉簡上交給他之後,他便離開了。


    至於這地上的五人,他看都沒有看一眼,他相信,以田陽的手段,這五人,在他走後,必定死於田陽之手,所以他也懶得的費勁。


    看著柳尋香離開的背影,田陽小聲嘀咕道:“陳家...這次估計要脫層皮了,居然惹到這麽個白發煞星。”


    說完,他看向地上已經失去反抗之力的陳家五人,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之後,田陽下令,今日之事,宗門弟子誰也不得外傳,如有多言者,以叛宗之罪論處。


    離開正陽宗的柳尋香一路向著宋國的另外一座城池飛去,在那裏,還有著一支陳家的旁係族人所在,雖然人口不多,但也有一百三十七人,而他們,就是柳尋香的下一個目標。


    無雙城,距離清河城不遠,同清河城一樣,無雙城也是宋國主城之一。


    其城主孫和也是化丹後期境的大修士,隻不過與陳如海不同,孫和自幼就是孤兒,一路走來全是憑借著自己的天資才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城主之位。


    因為孫和孤兒的身份,使得無雙城內,沒有出現類似清河城陳家獨大的這種局麵,從而也導致了無雙城內現在大家族眾多,各自為營,互相抗衡。


    而陳如海在了解了無雙城的情況之後,也將陳家的一脈分支放在無雙城,其目的,就是為了慢慢滲透,爭取將無雙城也控製在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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