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所謂的邪修傳說,也全是因為洗墨書院的命令嗎?”柳尋香問道。


    他很想知道,在這世間,是不是隻有他一人,能夠通過凡人之身,成就修士之能。


    南宮逸軒搖頭歎了口氣,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現在所了解的東西,也都不過是從一些野史秘聞中看到的,具體情況如何,恐怕隻有柳兄你去了中州之後,自己去了解了。”


    柳尋香心中歎息,轉開話題:“那這位孟前輩,你了解多少?”


    “說起這孟前輩與洗墨書院的恩怨,我倒是發現,他們之間似乎沒有傳聞中那般粗淺,之前你也看到了,季先生說洗墨書院欠他的。


    可若欠,為何洗墨書院這些年依舊四處在查找孟前輩,要將他就地正法,這明顯是矛盾的,所以我覺得,孟前輩或許與洗墨書院,還有更多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三人一路邊走邊聊,約莫一個半月之久,三人終於回到了大秦的地界,看著熟悉的南宮城,柳尋香三人不由得心生感慨。


    第一瀧因為急著回宗門複命,便沒與二人同回南宮城。


    “一別十餘年,卻沒想到,兜兜轉轉,終究還是回了大秦。”柳尋香感歎道。


    南宮逸軒笑了笑,問道:“柳兄,若有一天,大秦與宋國開戰,你會對宋國下手嗎?”


    柳尋香目中閃過追憶之色,當初白刑天讓他接任殺神少主時,曾問過他一事,言若有一天,大秦與宋國開戰,他會幫誰。


    這個答案,他當時告訴了白刑天,白刑天也因此讓他回了宋國,卻沒想到,南宮逸軒如今也問了這同樣的問題。


    柳尋香說道:“南宮長公子七竅玲瓏,不妨猜上一猜,看看我會是如何選。”


    南宮逸軒盯著他的眼睛看了許久,哈哈一笑,說道:“柳兄在我南宮城歇息一天,明日,逸軒差人送柳兄回萬雄關。”


    對於柳尋香和南宮逸軒來說,這種選擇究竟是如何,或許已經沒那麽重要了。


    一夜之後,南宮逸軒將柳尋香送到城門。


    “柳兄,我離開南宮城太久,這次就不親自送你去萬雄關了,等到你請封那天,南宮再來為你慶賀。”南宮逸軒衝柳尋香行禮。


    柳尋香回禮:“勞煩南宮兄費心,在下告辭。”


    “柳兄!”


    南宮逸軒拉住柳尋香說道:“柳兄,莫要忘了當年我與你之約定,血月現世之時,務必來我南宮城一趟。”


    柳尋香看他神色慎重,點點頭。


    “一定!”


    南宮城距離萬雄關的距離不算太遠,走官道也就兩天左右的時間。


    因為南宮逸軒差人相送,給柳尋香安排了馬車,所以柳尋香也沒有騰空,而是坐在馬車內,一路賞風般來了萬雄關。


    萬雄關和當年一樣,沒什麽變化,看著熟悉的風土人情,柳尋香自己都沒發覺,在見到萬雄關的輪廓時,他的嘴角下意識的勾起了弧度。


    南宮逸軒顯然是與萬雄關通過氣,剛到關門,就有人馬前來相迎。


    來著不是別人,正是柳尋香的老熟人,萬雄關的少上造,汪時常。


    汪時常笑臉盈盈,見到柳尋香格外親熱:“哈哈哈,見過柳公子,一別十年,柳公子別來無恙。”


    柳尋香沒想到會是他在這裏等自己,但心中也還是頗有些感慨,二人寒暄了幾句,柳尋香便隨著汪時常來到了陰關。


    一如既往的灰暗壓抑,處處透著死寂與野蠻,但也正是因為這些,才能使得萬雄關,成為大秦最強的盾牌,能夠抵禦東域諸國的覬覦。


    “柳公子,將主在大殿等您,下官就不在這裏打擾了。”汪時常將他送到殺神殿門口,拱手退去。


    看著記憶中的殺神殿,柳尋香深吸了口氣,走了進去。


    “柳尋香,見過白將主。”


    看著上方暗金色大椅前的背影,柳尋香恭敬的行禮。


    這一禮,同時也是為了感謝白刑天讓南宮逸軒入宋救他之恩。


    白刑天回頭,臉上依舊是那抹如春風般暖和的笑容:“吳大牛,柳尋香,憑借一己之力,突破桎梏,從凡人轉向了修士,孤身入秦,血洗南宮城,大鬧萬雄關,揚名金靈宗,奪得東荒霧隱宗親傳弟子身份,拒絕殺神少主之位後毅然回宋。”


    “柳尋香,本將主對你,終究還是低估了啊。”


    柳尋香笑了笑,說道:“將主難道不應該覺得欣慰嗎?”


    “欣慰?”


    白刑天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道:“本將主如何欣慰,是你屠戮清河城,還是越級斬殺蛻靈境大修,亦或是你攜天劫之力一人力壓宋國帝都諸多老怪,掀翻帝都....你自己倒是感覺很驕傲啊。”


    柳尋香不以為意,回答道:“作為殺神千人騎的少主,大秦第三代殺神,未來的守護者,總歸是需要一些東西來震懾宵小的,不是嗎?”


    白刑天看著麵前的這個白發青年,恍然間神情竟有些恍惚,當年柳尋香初入大秦,左右不過一個引氣境的小修士。


    誰曾想,如今在見,他已經是能夠號令一方的蛻靈境強者,而這當中,左右不過才二十年的時間罷了。


    當初與他還在同一境界,甚至比他境界還要高的年輕一代,現如今,卻已經被他甩的太遠了。


    “那就留在陰關,等選好日子,我為你請封。”


    柳尋香卻搖搖頭,說道:“既然要做這大秦未來的守護者,我自當先奉上誠意。”


    “誠意?說來聽聽。”白刑天饒有興趣的問道。


    “給我三年時間,屆時,我會帶著我的誠意來,送給大秦。”


    大殿中,隻剩下白刑天聽著帶內的餘音,眼中閃過一抹讚賞。


    “將主,他這是.....需要末將暗中跟蹤嗎?”一旁的石柱後,身穿黑袍的天樞騎將走出來問道。


    “不用,本將主,再等他三年又何妨。”


    .....


    萬雄關,梨園。


    一名白發玄衣的青年正坐在一處靠窗的桌旁慢慢品茶。


    “孟前輩,你讓我在萬雄關等你,這一等,可就是半個月了啊。”


    桌子的對麵,一名黑衣青年書生打扮,正是孟劫。


    孟劫輕輕晃動這手中的茶杯,說道:“你這是在向我表達你的不滿?”


    柳尋香笑道:“不敢,隻是在下一直不明白,孟前輩為何對我如此照顧。”


    “我說過,總有一天,我會找你要回這恩情的,現在的話,你的修為,嗬嗬,不用考慮那麽多。”孟劫回道。


    柳尋香笑了笑,換個話題說道:“不知前輩可聽說過,這世間,有什麽東西可以讓靈體複活?”


    當年灰鴉為救柳尋香與天劫同歸,這些年柳尋香一直想找孟劫打聽此事。


    “靈體複活?”孟劫詫異,但也沒多問,而是說道:“據我所知,這世間有一物能讓死者複活,隻不過能不能讓複活靈體,我就不清楚了。”


    柳尋香眼中一亮,急忙問道:“何物?”


    “彼岸花。”


    孟劫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相傳,這彼岸花生在忘川兩岸,是由亡者的靈魂鬱結而生,其中蘊藏著磅礴的執念。


    這種執念,就可以喚醒服用者已經消逝的意識,隻不過這彼岸花是傳說之花,至今也無人見過。”


    柳尋香追問道:“那前輩是在何處聽說過彼岸花?”


    “中州。”


    柳尋香喃喃:“中州.....”


    孟劫看了他一眼,說道:“中州之遠,路途凶險非你之想,你如今的修為還不足以前往,等到你什麽時候成就蘊象境,在想此事吧。”


    “可我等不了這麽久。”


    孟劫想了想,說道:“那就隻有一個辦法,參加九國會盟,奪取序列之子,這是你進入中州的唯一辦法。


    另外,我讓你等我,是還有一件事告訴你,此次我找季先生要了序列之子的名額,東域諸國很快就會有所行動,甚至九國會盟也會提前,而你,則要抓緊時間提升修為。”


    “這段時間我會離開東域一趟,你自己多加小心。”


    孟劫起身,柳尋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喊道:“前輩……”


    “如果不介意,以後....喊我師兄吧。”孟劫將桌上的酒壇拎著,說道:“順便把酒錢結一下。”


    柳尋香麵色古怪,看著孟劫消失的背影,心中喃喃。


    “師兄嗎....”


    大秦二世二零八年,東域為之震動。


    傳說的中的序列之子名額將作為九國盟會第一名的獎勵,東域修真界被傳的沸沸揚揚,九國會盟,也由原本的五十年後提前到了十年後。


    為此,各國紛紛開始如火如荼進行準備,無數宗門開始不計成本的堆積年輕一代。


    無數年輕一代,在這大勢的推動下,成功晉級化丹境,開始了長達十年的閉關磨煉,爭取在盟會開始之前,晉升蛻靈,為九國盟會做準備。


    與此同時,大秦修真界,也出現了一場不小的轟動。


    有白發麵具人,四處捕殺通緝榜上作惡多端的魔修,僅僅兩年時間,通緝榜第十,第九,第八,第七四名蛻靈境大修士紛紛伏首。


    一時間秦國百姓無不拍手稱好,甚至在一些偏遠村落中,開始家家供奉此白發麵具人,以報答恩情。


    秦國渭水畔,柳尋香孤身一人坐在此處,手中拎著一壇糙酒,對江而飲,這兩年裏,他一人闖蕩修真界,殺了不少作惡的修士。


    如今距離三年之約還剩最後一年,他要將通緝榜上最後兩人拿下,以此作為他接受殺神少主之位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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