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的比試正是開始了,柳尋香這次抽到了齊國,這個結果讓韓澤一時間樂的半晌沒合攏嘴,為此,他還特意差人給柳尋香送了一瓶補充生機的丹藥,生怕他撐不住上場就已經倒下了。


    看著這丹藥,大秦的修士氣都不打一處來。


    柳尋香卻很高興,二話不說就將丹藥收下,還說這補充生機的丹藥貴重,不收可惜了。


    對此,汪時常也隻能附和的點頭,隻是他的神情中卻藏著濃濃的擔憂,如今的形式,在場人都看的出來,柳尋香和秦國都是在垂死掙紮。


    而柳尋香的作為,在東域所有修士眼中,也與找死沒什麽區別。


    “少主,您是不是...一心求死,覺得這次大秦失去至尊國席位是您的錯,所以您想以死贖罪?”汪時常猶豫許久,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將自己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如今大秦高層都不在,九國盟會上除了柳尋香就剩他的官職最高,但他在萬雄關向來是混吃等死,若這柳尋香死在了比試場,他很擔心自己能否有能力將大秦修士帶回秦國。


    柳尋香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說道:“你是不是擔心我死了,你們在回大秦的路上會遭到截殺?”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東域其餘諸侯國是什麽德行,大家都心知肚明,九國之間明爭暗鬥,領頭人死了,正是將其年輕一代一網打盡的最好時機。


    如今的形式若是換在其他諸侯國頭上,他柳尋香同樣也不介意去替人雪上送霜一程。


    汪時常點點頭,柳尋香說的正是他所擔心的,他左右不過化丹境中期,雖然帶著的大秦修士不少,但若沒了柳尋香這個蛻靈境在,縱使在多化丹境,也是沒有半點希望能活著回去的。


    “汪大人,你覺得就是我不死,以我現在這個情況,回大秦的路上就不會遭到埋伏嗎。”


    柳尋香的話讓汪時常沉默了。


    即使柳尋香不死,他如今身受重傷,其餘諸侯國和中州的修士也不會讓他活著回到大秦。


    “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如今是他們除掉我的最好時機,所以不論我參加與不參加這場比試,他們都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你身為少上造,我大秦萬雄關跺跺腳地麵都要震三震的人物,若是你自己都對自己沒信心,那我也算是白死了。”柳尋香靠在座椅上,語氣中彌漫著一種交代後事的意味。


    汪時常心底升起一種濃濃的無力感,看著身上死氣越來越多的柳尋香,沉聲說道:“少主放心,下官定將我大秦的年輕一代,活著帶回秦國。”


    場中的比試如火如荼,很快,就又到了柳尋香上場的比試,柳尋香被艱難的扶起來,步履蹣跚的走上了千機台。


    汪時常看著他,眼眶沒由來的一紅,若是說早些年他是因為迫於柳尋香的少主身份而對他恭敬,那這一次,他算是徹底因為柳尋香的為人而折服。


    “少主,你為我大秦所做的一切,下官都看在眼裏,這次在九國盟會上發生的一切,下官都會一五一十的帶回大秦,讓所有秦人知道,少主你沒有負我們大秦!”汪時常朝著柳尋香躬身拜了一拜。


    台下,小桃子等人淚眼婆娑,也朝柳尋香齊身而拜,人群中,尹清音眼神複雜的看著台上的這白發青年,心中突然有些難過。


    “我沒負大秦,但我卻有愧於大秦,原本偌大的至尊國,就這麽毀在了我的手上啊……”柳尋香看著眼前的一幕,低聲感慨道。


    他聲音很小,但場中依舊有不少人聽到了。


    “看來這柳尋香,這次是真要死了。”狄秋嘀咕道。


    周浠說道:“我現在倒是有些佩服他,是個漢子!”


    場中,小桃子突然掙脫眾人,湊到柳尋香身邊哭道:“老祖...你不會死的多不對,你告訴我你不會死的……”


    她是所有人當中最崇拜柳尋香的,這件事金靈宗和萬雄關都人盡皆知。


    在小桃子心中,柳尋香所代表的就是無敵,就是至強,沒有什麽能動搖柳尋香在她心中無敵的地位。


    但如今,當她這句話說出來時,秦國所有修士都黯淡了。


    “上宗,那個小丫頭都這樣了,看來柳尋香這次是真不行了。”齊國處,韓澤衝著身旁的遮麵女子說道。


    “這場比試你去吧,殺這種半死不死的人沒什麽意思。”遮麵女子眼中帶著不屑。


    韓澤笑著稱是,一個縱身上了千機台。


    台上,柳尋香揉了揉小桃子的頭發,笑道:“要聽汪大人的話,不能在跟之前一樣胡鬧了。”


    小桃子哇的一聲哭的更厲害了。


    韓澤在一旁撐開折扇,笑道:“柳少主,本來這生離死別最後一麵嘛,小王的確不該掃了你的興,不過咱們之間比試完,還有諸侯國的道友要比試,你看...是不是該結束這感人肺腑的一麵了?”


    小桃子頓時怒目而視,卻被柳尋香攔住。


    “確實,在舍不得,也終究是要舍的,韓道友說的對,比試吧,不能耽擱了其他道友的時間。”柳尋香又咳出幾絲血跡。


    韓澤笑的更燦爛了,風度翩翩的抬手說道:“那就請吧,小王也多謝諸位道友,將這次的機會讓我小王,還有柳道友,能讓小王親手了結你的性命,真是感激不盡,感激不盡呐。”


    柳尋香自踏入修真界以來,接連幾番大事傳的東域修真界人盡皆知,甚至不少人都以取他性命為終生目標。


    如今這堪稱東域年輕一代的頂尖人物能死在他韓澤手中,無疑是成就了韓澤的名聲,他怎能不開心。


    “來吧。”柳尋香也不在多言,結果他剛催動體內靈氣,便感覺體內一陣氣血翻湧,靈氣在經脈遊走直接被中斷。


    強行催動靈氣讓他傷上加傷,身上的死氣也比剛才又多了一分。


    韓澤見狀頓時眼中一亮,笑眯眯的說道:“要不這樣,小王讓你三招吧,畢竟小王也不是個小氣的人,今日就當著東域諸多道友的麵,小王將話撂這。


    我韓澤,讓你柳尋香三式神通,三式之後小王再親手送柳少主上路!”韓澤衝著周圍修士抱拳,擲地有聲的說道。


    “當真?”柳尋香捂著胸口處喘息道。


    “當真!本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韓澤拍著胸脯說道。


    柳尋香露出一絲慘笑,說道:“那就多....多謝...韓王爺了...”


    韓澤沒在意他說話,而是張開雙手,將自己的命門全部打開,並特意將自己的後背展示在柳尋香的麵前。


    這種行為,無疑是對柳尋香的一種挑釁,一種侮辱,一種踐踏!


    但韓澤很爽!


    這是一種他從沒有哪一刻向今天這般的爽,他喜歡這種感覺,這種將自己的對手當著萬千修士的麵去踐踏蹂躪的感覺。


    他要用這個行動告訴在場所有人!


    對付一個連催動靈氣都困難的柳尋香,對付一隻已經病入膏肓的猛虎,他韓澤,是可以這麽高高在上,做盡風頭!


    就在韓澤轉身背對柳尋香的那一刻,柳尋香動了,他顧不得擦拭嘴角的血跡,瞬間鼓動體內靈氣,縮地成寸驀然爆發。


    與此同時,他右手掌心衝著地麵一抓,一道帶著濃鬱猩臭的紅色龍卷風頓時拔地而起。


    殺神神通,腥風!


    韓澤頓時麵色大變,在柳尋香動身的那一刻時,一股讓他寒毛直豎的危機便湧上心頭,但他卻因為命門大開,此時已經根本不夠時間反應。


    “韓王爺,你終究太年輕了……”


    韓澤在聽到這句話時,腦子裏頓時閃過一個念頭。


    他被騙了!


    柳尋香根本沒病到快要死的地步,他是在騙自己!


    但這些,已經晚了……


    柳尋香出現在了韓澤身後,淡紅色的腥臭龍卷風如同脫韁的野馬,以席卷天地的氣勢印在了韓澤的胸膛上。


    韓澤麵色通紅,身子被這紅色龍卷風的衝擊直接撞在了紫色屏障上,然後順著屏障慢慢滑落在地,趴在地上時身子還不停抽搐,最後抬頭噴出一口綠血才昏迷過去。


    至於他究竟是重傷昏迷還是被柳尋香最後的那句話給氣暈過去就不得而之了。


    場中,柳尋香雖然發動了神通,但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緊接著韓澤之後,他也仰頭噴出一大口血,然後撲通一聲,半跪在了地上。


    直到他說話時,場外的修士們才反應過來。


    “魏國公,我贏了。”柳尋香有氣無力的說道。


    是的,他贏了,而且僅僅隻用了一招,就打暈了韓澤。


    “你...”魏國公看著台上半跪在地,麵色痛苦的柳尋香,一時間有些沒弄清楚狀況。


    從柳尋香出手到韓澤重傷昏迷,發生的太快太突然了…突然到以他換胎境的修為,都覺得有些沒反應過來。


    “少主重傷命不久矣,我們送他上去,給他鞠躬送他最後一程,讓他能如願死在為國而戰上,然後咱們少主不僅沒死,還一招廢了韓澤,贏了比賽,是這個事實嗎?”汪時常木訥的問道。


    一旁的南宮顛呆滯的點點頭:“好像是....”


    小桃子朝著南宮顛就是一腳,說道:“什麽是不是,老祖都快倒了!!!”


    千機台上,當魏國公宣布這場比試柳尋香獲勝後,他就立刻雙眼一閉,直挺挺的倒在了台上。


    汪時常等人這才反應過來,一頓手忙腳亂的將柳尋香抬走,直到他們大秦的人都消失在了千機台,眾人才從剛才那一幕中反應過來。


    “他那是...死了嗎?”


    “或許,大概,應該是死了吧...”


    “死前還能一招廢了齊國蛻靈境的王爺....你們覺得嚇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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