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尋香跟著茶茶踏入火龍地脈禁地時,火雲宗也迎來了一批不速之客。


    “遊代家主,今日不知是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火雲宗最高峰的大殿中,一名長老看著眼前的女子陰陽怪氣的說道。


    站在這大殿中央的,正是遊雨菲。


    遊雨菲置若罔聞,目光看向前方的紅胡子老者說道:“火烈宗主,今日雨菲來此不是跟你們翻舊賬的。


    之前我們遊家有位族人因為犯了點事,逃到了你們火雲宗,今日我來此是抓他回去的,還請火烈宗主通融一二,雨菲感激不盡。”


    那長老見遊雨菲把自己的話當耳旁風,不由得麵色一黑。


    正要發作,前方的紅胡子老者卻出聲說道:“小遊家主客氣了,你我兩家本就隸屬靈宗,乃是同僚,感激的話就不用說了,隻是老夫好奇,你們遊家族人犯事了,怎麽會跑到我們火雲宗來,小遊家主莫不是尋錯了地方?”


    不管是遊家代家主,還是小遊家主,言語中的不屑調侃之意都溢於言表。


    遊雨菲知道這火雲宗是在惡心自己,但麵上依舊掛著笑意,不卑不亢道:“火宗主,此事是我們遊家護衛親眼若見,否則雨菲也不敢貿然前來。”


    火烈哈哈一笑,道:“荒謬,僅僅憑個下人的一麵之詞,小遊宗主就來我火雲宗要人,莫不是覺得我火雲宗無人?”


    遊雨菲蛾眉微蹙,道:“雨菲不敢,隻是火雲宗私扣我遊家族人,難不成也是覺得我遊家無人?”


    “放肆!”一名長老厲聲嗬斥道。


    “你才放肆!”


    遊雨菲身後傳來一句不甘示弱的嬌喝,卻是她表妹林鐺。


    這林鐺雖是凡人,但在這滿是修士的火雲大殿卻絲毫不顯畏懼,反而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斜著眼睛說道:“老東西,我表姐是什麽身份,你又是什麽身份,不過是火雲宗的忠犬罷了,主人沒發話,你到是惡吠起來了。”


    她這話說的也不錯,遊雨菲雖然是小輩,但如今卻擔著家主的身份,地位與火雲宗宗主火烈地位等同。


    單就場合上來說,火雲宗的長老還真沒資格訓斥她。


    這火雲長老年紀不小,眉發皆白,又常年位高權重,何時被這麽個小丫頭紅口白牙一頓羞辱,頓時靈氣鼓蕩,恨不得一掌將她斃於掌下。


    遊雨菲看也不看,淡淡道:“火老宗主,你是還想雨菲去找巡查使大人嗎?”


    上次火雲宗設計想要吞掉遊家,結果遊雨菲擔著遊家家主之名,直接跑到靈宗告狀。


    恰巧那時候靈宗在處理洗墨書院交代的事,想著著遊家留著或許還有用,便警告了火雲宗,在那件事沒結果之前,不得動遊家。


    如今那件事還沒消息,若此事在讓遊雨菲鬧上去,恐怕會觸怒靈宗。


    火烈自然知道其中利害,說道:“遊小家主的本事老夫自然曉得,縱使是千煉鋼,在你手中也能化作繞指柔,真是讓老夫羨慕,遊戰養了個好孫女啊。”


    這話初聽像是在誇獎感慨,但若是結合遊雨菲去靈宗之後靈宗轉變態度來說,這話當中就值得玩味了。


    遊雨菲本就樣貌不俗,火烈說完,場中便有幾名年輕點的弟子開始忍不住偷打量她那姣好的麵容和身材。


    林鐺氣的大罵:“你個老東西,說話怎這得不要臉!”


    “林鐺!”卻是遊雨菲製止了她,說道:“我當火老宗主活了大半輩子,應當有些骨氣了,沒想到如今還是隻會暗諷。


    若真有本事,不如明嘲幾句,就是不知道這明嘲的話傳到了上宗那裏,火老宗主這把老骨頭還抗不扛得住。”


    遊家跟火雲宗鬥了不下百年,各有勝負,如今遊雨菲雖然年紀不大,屬於小輩,但在這種場合下,卻也不能落遊家威名。


    火烈麵色陰沉,說道:“老夫不是被人威脅大的,你少張口閉口就拿上宗來威脅老夫,雖然目前動不得你遊家,但女娃娃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在誰的地盤!”


    他顯然是被遊雨菲氣的不輕。


    遊雨菲又道:“老宗主年紀大了,還是少動怒的好,今日雨菲來此,話說的很明白,隻要火雲宗交出我們那個族人,我們二話不說扭頭便走。”


    火烈雖然生氣,但心裏也明白,遊雨菲今日不接走人也勢必不會善罷甘休,況且兩宗如今關係微妙,若真被遊家抓了把柄,恐會被動。


    思忖片刻,他問道:“九長老,你向來是管新晉弟子的,可發現這一批當中有遊家族人?”


    九長老便是之前在山門處接引的那個中年男子,聞聲皺眉,他怎麽不記得宗門內有遊家族人....遊家族人....遊家...不對!


    那個遊家雜役!


    他終於記起來了,當初柳尋香在山門外惹出了事,所以他對柳尋香還有些印象。


    進入山門後,他讓火雲宗安插在遊家的暗線調查過,說是這雜役偷了林鐺的首飾,被林鐺派人追殺,這才一路逃到了火雲宗需求庇護。


    因為這種事在他看來不過是些小事,後麵便沒再多想,今日若不是遊雨菲過來要人,他都快要忘記還有這麽個人了。


    其餘人見他臉色變幻,心中頓時暗道不妙,難道火雲宗裏麵真得混進了遊家族人?


    “老九,說話!”火烈道。


    中年男子反應過來,搖搖頭說道:“宗主師兄,我想了半天,都沒想起來有這麽個人。”


    “當真?”


    “當真,宗主師兄,這種事我騙你作甚?”


    林鐺卻突然指著他喊道:“你撒謊!你分明知道是誰!”


    遊雨菲麵色也陰沉下來,說道:“九長老,火雲宗私自扣下我遊家族人,是想在這麽節骨眼上與我遊家開戰嗎?”


    九長老麵色恢複如常,雙手揣袖道:“我身為火雲宗長老,沒必要騙你們兩個女娃娃,是真的沒有!”


    他當然在撒謊,因為他明明記得那人是雜役,遊雨菲卻偏說是族人,這當中定有蹊蹺!


    如今這遊雨菲又這麽想要,說明……


    說明那個年輕人身上,定然藏著大秘密!


    林鐺被他這樣子氣的身子發抖,說道:“表姐,這貨在撒謊,我的人一路追蹤,結果就是在火雲宗的範圍下消失不見,除了火雲宗將那死啞巴藏起來了,還能有誰。”


    遊雨菲沉默。


    她當然看出來了這九長老沒說實話,可現在她又不能將那啞巴的身份暴露出來。


    當時靈宗將任務傳令下來,她在看到玉簡裏的第一眼,整個人就腦袋一空,那玉簡裏的人,與當初躺在自己家族礦洞的那個人簡直一模一樣。


    這個東域來的柳尋香就是自己家的那個啞巴!


    遊雨菲想明白這點後,氣的當場給了林鐺一巴掌,打的林鐺半晌沒回過神。


    而後在處理完家族之事後,她便急忙來火雲宗要人。


    兩邊吵得不可開交,遊雨菲不肯走,非要火雲宗交人,火雲宗九長老卻打死不承認,聲稱火雲宗沒有半個與遊家有關的人。


    雙方誰也不肯讓步,僵持在大殿。


    而此時,火雲宗禁地內,柳尋香站在屏障邊緣,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茶茶。


    茶茶正在閉目修煉,穩定境界。


    他收回目光,看了看手中丹藥,眼中閃過一抹戾色。


    “若不成,活著也是個廢人,遲早會被七頌他們找到,到時候自己還是個死,既然如此,倒不如拚上一把,或許還能活下來。”


    下定決心後,柳尋香顫抖著將丹藥一股腦的全部塞進口中。


    雖然這些丹藥品質不高,但對於目前已是凡人之軀的他來說,依舊強橫的離譜,一粒丹藥便足以讓他到達極限,更何況這麽多丹藥。


    磅礴的靈氣在他體內化開,宛若一條白色遊龍行走在他的經脈之內,僅僅眨眼功夫,柳尋香體表便開始沁出血珠。


    一滴接一滴,一滴又一滴,將他的衣服浸透,但他沒有放棄,依舊還在往嘴裏塞著丹藥。


    這麽下去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活活被靈氣撐爆炸。


    但!


    他不在乎!


    終於,最後一粒丹藥也被他吞下,


    如今的他,仿佛是個剛從血池裏爬起來,青筋暴起,麵容猙獰,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半點超然氣質,更像是個從地下爬出來的惡鬼。


    醜陋,可怕。


    他赤紅著雙眼,七竅流血,開始一步步穿過屏障,走向屏障外的火龍地脈。


    衝出屏障,周圍的溫度頓時比剛才上升了幾倍,身上的衣物頓時焚燒殆盡,唯獨一枚儲物戒指叮當一聲,掉落在地。


    緊接著,他的皮膚,發梢都開始出現火星,大片大片白皙的皮膚像燒著了的紙一樣,露出裏麵的血肉和森森白骨。


    不過原本體內的靈氣也找到了宣泄口,不停的修複著他被燒成虛無的血肉皮膚。


    這種一麵恢複,一麵又被燒成灰燼的劇痛折磨將他的神經崩到了極限。


    若是換做別的修士,恐怕就是不死,也被痛的瘋過去,但柳尋香沒有,他咬著牙,全憑著意誌一步一趨的靠近著火龍地脈。


    終於,一具白骨骷髏走到了火龍地脈旁邊,而後,這白骨骷髏向著熾熱的地脈,縱身一躍,消失在了這片空間。


    他的意圖很明顯,就是利用磅礴的靈氣加上外界的刺激,在保證自己不死的情況下進入死境,成為死而非死的狀態。


    然後!


    重新激發意誌,衝破桎梏,再回修士身份!


    而這種法子,在修真界還有一種叫法,名為——涅槃!


    朱雀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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