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柳尋香就打算修為恢複就離開火雲宗,如今林鐺死前又將他行蹤暴露,這下就是不走也必須走了。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來提人的,究竟是靈宗使者還是七頌,傅映南等人了。


    到時候說不定還會牽連火雲宗,牽連到茶茶。


    茶茶神情黯淡,柳尋香心中歎了口氣,說道:“從今日起,你我師徒緣分已盡,以後在修真界,你不準提我名字。”


    他的確承認了和茶茶有師徒情分,但他卻不能讓這個師徒情分長久保持下去,否則一旦被人得知,茶茶必將受到牽連。


    茶茶身子一僵,本來柳尋香離開,但是認了她這個弟子,也算是給她心中留了念想,可如今,柳尋香不僅要走,還要把她心中唯一的念想也帶走。


    “老師,為什麽!”茶茶大聲喊道。


    這是她跟柳尋香相處以來,第一次對他發脾氣。


    旁邊的火烈正在刻印玉簡,聞聲嚇得手一哆嗦,玉簡都險些掉在地上。


    “小祖宗,你別耍性子啊,你麵前這個大祖宗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活煞星,把他惹毛了,咱們火雲宗都得倒黴啊……”


    不過好在柳尋香臉上並沒有出現火烈擔心的表情,而是伸手想揉揉茶茶的頭發,但卻被茶茶躲了過去。


    小姑娘的心情就跟六月份的天兒一般,陰晴不定,尤其是耍起性子來,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管他是老師還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柳尋香不懂,手僵在半空,心中苦澀。


    他是邪修,在中州得罪了洗墨書院,陸家麒麟子也在到處找他,身後還跟著個牛皮糖一樣甩不掉的兩禪寺佛子天天要對他降妖除魔。


    這當中任何一個降臨,都不是火雲宗,不是茶茶能應付的了的。


    況且,一旦此事傳出去,茶茶的老師是邪修,那她在中州修真界,將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邪修,在中州,在整個百戰星域,那都是如過街老鼠一樣的人物。


    但這些,他不知道怎麽跟茶茶開口,最後隻能動用神通,伸手強行在茶茶額間點了一下。


    “這裏麵藏著我三式神通,非換胎境無以傷你,你....好自為之。”


    那邊,火烈已經將玉簡弄好,見柳尋香看來,頓時恭敬的將玉簡雙手奉上。


    柳尋香接過玉簡,說道:“不想你火雲宗滅門,就不要說我來過,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


    火烈神情一凝,心中知曉利害,低頭道:“柳前輩放心,火烈知道。”


    “嗯。”柳尋香點點頭,說道:“我會即刻啟程去靈宗,這是我的事,不會牽連到你們火雲的。”


    火烈頓時臉上一喜,感激涕零。


    若柳尋香離開,靈宗來人,火雲宗定然少不了一頓責罰,不過若是柳尋香主動去靈宗,那火雲宗自然就能免去了一頓無妄災。


    火烈看了看一旁仍然低著頭生悶氣的茶茶,心中感慨,這白發青年,雖然口中說著跟茶茶師徒緣分已盡,但這言語作為中,還是在照顧她,不想她受到牽連。


    “柳前輩以身取義,對我火雲宗之恩,老...小老兒感激不盡。”火烈衝著柳尋香揖手。


    柳尋香坦然受之,道:“記恩就不必了,不過我還有一事需要你去做,你們雜役院有個叫黃...…”想了想,還是沒記起來黃衣青年的名字,隻好道:“黃衣服的青年,人不錯,你抽空給他安排給好親事吧。”


    “???”火烈腦海中冒出很多問號。


    “介紹親事,什麽鬼?”


    不過他也不敢問,隻好點點頭應下。


    柳尋香點點頭,也不再去看茶茶,縱身向上一躍,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火雲宗天際。


    與此同時,茶茶猛然抬頭,淚水早已流了滿麵,上前追了幾步,大聲喊道:“老師,茶茶會加倍努力的修煉,茶茶一定會找到你的!!!”


    流光消失在天際,如星光一閃。


    靈宗,坐落在中州東部千機山脈,其規模大小不亞於東域秦國的大劍宗,丹心劍宗這等超級宗門,然而就這麽一個超級宗門,在中州,依舊還是隻能依附更強大的宗門才能存活。


    柳尋香看到這玉簡上的介紹,靈宗依附的上宗名字時,眼中瞳孔一縮。


    這個更強大的宗門,名叫——萬物無極閣。


    “當年在東域南宮城那個小鋪子好像也叫萬物無極閣,這兩者會不會有什麽關聯....看來不管我的位置暴露與否,都要去這靈宗走上一遭了。”


    柳尋香化作流光疾馳,如今修為恢複,且更上一層樓,距離換胎境隻有一步之遙,飛行的速度不同於往日。


    僅僅不到三日,就到了千機山脈的千機城。


    自他來了中州之後,便修為被廢,一路奔波逃命,輾轉今日方才恢複修為,能夠安安心心看看這不同於東域的風土人情。


    千機城同東域一樣,進城需要繳納靈石,無論修為高低,進城便是一顆下品靈石。


    柳尋香繳納了靈石,排隊進了城池。


    中州不同於東域,沒有皇朝,也沒有皇帝一說,所有的城池人口,都是由強大的宗門或者家族統禦。


    所以與其說這是千機城,倒不如說這是靈宗的外門。


    進城後,入目的繁花城池與東域迥然不同。


    街上店鋪,走夫小販,甚至雜耍藝人,竟然都是有修為在身的修士。


    這種事放在東域,是萬萬不可能存在的。


    要知道,這個世間命由天定,修士出生識海便有修靈,高人一等,他們是天道的寵兒,掌握著毀天滅地的力量,高高在上,被凡人所供奉。


    怎麽可能還跟凡人一樣,靠做生意或者表演神通來活的。


    柳尋香猶豫了下,釋放出靈識,結果與自己所見的並無差別。


    他們的確是修士!


    “難道這千機城也有如當年在南宮城的那種鏡像陣法不成。”


    正在柳尋香疑惑時,身旁傳來一聲叫賣聲:“嘿,師兄,走一走瞧一瞧,我這的丹藥不得了,有傷一粒就能好。


    師兄威武樣貌堂,走的多,見得廣,中州各地任你闖,看一眼,就一眼,一眼就能出名堂,知曉這丹藥沒說謊。”


    柳尋香聽到好笑,難道自己看上去就這麽像剛進城的窮小子,好忽悠不成。


    搖搖頭,他準備離開先去尋個落腳的地方,結果眼角卻意外瞟到一樣東西,頓時身形一僵,再也挪不動半分。


    “咦,你醒了?”


    “你不要動了,你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沒摔死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這才讓我和師尊有機會救你,你現在全身的骨頭經脈都摔斷了,師尊說隻有這丹藥才能救你的命,隻不過你可能以後就不能修煉了。”


    “我和師尊要有任務在身,你現在的樣子我們沒法帶你走,這手鐲可以驅除蟲獸,瓶中的丹藥就等你自己能動的時候吃上一粒,可以讓你恢複的快一些,那我就先走啦。”


    東域王盤山,墜崖的那一幕再次湧現在了柳尋香的腦海。


    當年那個叫蕭末晚的少女,拿出來救自己的丹藥,就是眼前這個地攤上擺放售賣的丹藥。


    “喂,這位師兄,你到底買不買,不買你別擋著我做生意啊。”那小販模樣的修士見柳尋香看著自己的攤位一動不動,伸手在他麵前晃道。


    柳尋香反應過來,笑了笑,蹲下身子拿起一瓶丹藥反複觀看,確認了丹瓶上是自己熟悉的花紋後,他笑的更開心了。


    “這位師兄,你這丹藥是從哪來的?”


    小販修士眼睛一亮,來了精神道:“嘿,師兄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果然一眼就能看出名堂來,我這丹藥可不簡單。


    乃是我們靈宗供奉長老秋極秋長老親手煉製的續命丹,不僅可以補氣療傷,還能活死人,醫白骨,一般人我還不賣呢。”


    “靈宗……秋極長老......”柳尋香想到了當初蕭末晚說的師尊,不過一想到後來在大墓中的事,又搖搖頭。


    秋極若是中州靈宗的供奉長老,修為應當不差,怎麽會被趙大田這個蛻靈境修士嚇得門都不敢進。


    不對,柳尋香突然記起,當時在火雲宗,靈宗的傳令玉簡中說了一個名字,晚聖女!


    當時的他並沒有多想,畢竟這三個字能解釋的東西太多了,不過如今看到這丹藥,那就另當別論了。


    “這個靈宗的晚聖女,會不會就是蕭末晚....”柳尋香盯著丹瓶,眉頭緊蹙。


    時隔多年,雖然他如今也知道,自己對蕭末晚的感情,不過是當年年少的一份青澀回憶,但還能再看到小時候的救命恩人,心中難免有些感慨。


    這一次,說不得可以有機會當麵跟她道一聲謝。


    他再次問道:“師兄,這丹藥我買十瓶,另外,我想跟你打聽個事,你可知哪裏能見到晚聖女?”


    小販修士聽的他一次性要買十瓶丹藥,雙眼冒光,搓搓手道:“哈哈哈,山外青山樓外樓,有了丹藥你不愁,爽快,師兄一看就是明白人。


    看在師兄這麽爽快的份上,我就跟你說說,你要問起晚聖女,那不是我吹的,就這整個外門,除了我,也沒誰能了解到晚聖女的行蹤了。”


    說到這,小販修士臉上帶著一種莫名的驕傲。


    柳尋香啞然,不過還是看出,這小販修士應該真的知道點東西,便裝作一副好奇的模樣。


    小販修士見狀,更來勁兒了,神秘兮兮的湊近道:“據小道消息透露,明天夜裏,晚聖女將會在望月樓設宴,款待兩禪寺的佛子七頌和洗墨書院來的使者。”


    “師兄若是想一解相思苦,可以去撞撞大運。”


    柳尋香挑眉,似笑非笑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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