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浪,遠古星空帝族趙家嫡係族人,換胎巔峰境修為。


    從帝族橫跨星域,來到百戰星域落聖星參與星域序列之爭,結果還沒來落聖星,就被黑衣書生孟劫攔下,差點就出師未捷身先死。


    而後揣著一肚子憋屈來到玄靈山萬物無極閣,結果又遇到柳尋香恰好擋住去路,趙浪便將帝族嫡係的尊嚴和所受的委屈全部發泄在了柳尋香身上,想要殺他立威。


    結果沒想到,柳尋香一句戰死不跪,不僅惹得冥殿修士與他齊心,更拉著其他幾大勢力的傳人一同賭鬥,無形中將趙浪那刻在骨子的驕縱踐踏的體無完膚。


    接二連三受挫,惱羞成怒之下趙浪激發了族中給他的保命底牌,使得蜱蛭躁動,褐奴自廢修為與落聖星四大天驕決一死戰。


    本以為這場賭鬥結束,就可以繼續參與大比,結果又遇到葉天驕這麽個變態,鬥法間拆穿了柳尋香的真實身份。


    一波三折之下,柳尋香晉升蘊象,擊殺兩大超級勢力的高層大能,後又將白越和東域牽扯進來擊殺了蕭末晚的大爺爺靈尊。


    使得柳蕭二人自此分道南北,胸口的那一劍至今還在隱隱作痛,而造成這一切的根源,就在於趙浪。


    “若不是他,哪裏有現在這麽多事,如今反正也是走投無路,倒不如把這個廢物先殺了,也算是自己愧對東域和白越的補償。”


    柳尋香心中暗道,看向陸北倉,眼神堅定道:“對,這件事,隻有你能幫我。”


    陸北倉已經驚的有些說不出話來,他雖然口口聲聲說趙浪是個草包,但這並不代表他不知道帝族趙家。


    那可是在遠古星空中絲毫不弱於洗墨書院,兩禪寺那樣超級宗門的勢力,殺了他們的嫡係,恐怕就連百戰星盟這樣的龐然大物都要一陣頭疼了。


    可看著柳尋香不像是開玩笑的表情,陸北倉拒絕的話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


    “你怕了?”柳尋香耳廓微動,聽到數百裏外正有一批修士趕來,擔心遲則生變,便不在多說,直接激他一激。


    果然,陸北倉一聽這話頓時就不樂意了,他堂堂中州陸家麒麟子,落聖星年輕一代百年不遇的天才,豈能怕這些!


    “放屁,你才怕了,我陸北倉未來是要爭奪天下的人,區區一個帝族族人算個屁,再給我一千年的時間,本少爺孤身一人就能踏平他整個帝族!”


    “......”


    “那...那你真棒...”柳尋香眼皮一跳,看著陸北倉這幅意氣風發的樣子,實在沒忍心打擊他。


    陸北倉帶著幾分不屑輕哼一聲,哼唧道:“那可不,看好了。”說著,他釋放出靈識融入手中的傳令玉簡,傳出神念道:“東域邪修重傷致死,眼下正朝玄靈山方向而去,速速攔截。”


    陸北倉的聲音在傳令玉簡中回蕩,同一時間,玄靈山、白骨淵,還有天上四處搜尋的修士手中玉簡紛紛震動不已。


    “玄靈山,他去那裏做什麽?”天空中,一名幹枯瘦小的老嫗盯著手中的玉簡,目光陰晴不晴。


    “不對,此中定然有詐,速速傳令,所有冥殿弟子分作兩撥,火速前往東南方與白骨淵攔截,但凡見到落單修士,不管是何宗門,直接擊殺!”


    “謹遵鬼婆法旨。”


    冥殿七百裏之外,一名冷漠青年正化作劍光朝著玄靈山而去。


    “趙浪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落聖星,柳尋香,你最好別發瘋,否則整個落聖星都脫不了幹係!”


    白骨城前,昔日本就蕭條的黃土之城此刻更是廢墟一片,城門口,兩道身影默默站在那裏,任由風沙肆虐,無動於衷。


    “映南,你說這話中當有幾分真假?”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在滿天黃沙中響起,而隨著這聲音,原本肆虐的黃沙如同靜止一般停了下來。


    砂礫懸浮在空中,就連風似乎在這一刻也停下了腳步。


    “弟愚鈍。”


    靜止的黃沙中,臉帶銀色麵具的青年思忖片刻,無奈的搖頭道:“東域柳少主心思極多,狡猾如狐,陸北倉為人搖擺不定,正邪不分,所以單憑這一句話,很難讓人察覺當中心思。”


    身旁的挺拔身影眼中閃過一抹失望,沒在多說,而是直接向前一步,消失在了滿天黃沙之中。


    隨著身影消失,原本滿天靜止不動的黃沙伴隨著一道淡淡的桂花香氣再次恢複正常,隻是在這恢複正常後的黃沙中,有的,隻剩下一道身影孤零零的站在那裏。


    回往玄靈山的路上,兩道流光一前一後似爭相追逐一般。


    “柳哥,你還沒告訴本少爺,你既然要去殺趙浪,為何不悄悄潛回去殺,你讓我在傳令玉簡中這麽吆喝一嗓子,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你要做什麽了嗎,那你還怎麽殺?”


    陸北倉的聲音從後麵的流光中傳了出來。


    陸北倉如今雖然隻有換胎中期境修為,但看著他的速度,竟絲毫不比柳尋香慢多少。


    “陸家身法名冠中州,但論身法速度,恐怕就算縮地成寸都有所不如。”柳尋香將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讚歎一聲,說道:“你都說了,現在但凡是個修士都知道了我要回玄靈山,而就連你也猜到了我要去殺趙浪,你說,趙浪會不會知道?”


    “那肯定知道啊。”陸北倉想也不想脫口而出,說道:“不對,柳哥你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就連本少爺都猜得到?你說這話是看不起誰呢!”


    柳尋香無奈的搖搖頭,不在解釋。


    眼下傳令玉簡中,隻要相信柳尋香會回玄靈山的,那就一定都能猜到他要做什麽,縱然趙浪是個草包,可他身便可還有神誌清醒的神玄老怪青奴。


    青奴一定也猜的到。


    柳尋香很確信這一點!


    “所以你這樣不就是打草驚蛇了嗎,那青奴神玄境修為在那,眼下又有了準備,你要如何殺的了趙浪?”


    柳尋香嘴角一勾,沒有理會陸北倉,直接催動全部靈氣施展縮地成寸,幾個閃爍,人便徹底消失在眼前。


    “誒,柳哥你慢點,你倒是等等本少爺啊....”


    一道紫色電光劃破天際,直奔玄靈山而去。


    此刻,玄靈山廣場上遍地狼藉,高台上的鮮紅的帆布上還寫著幾個燙金的大字:“中州盛世,序列之爭。”


    隻是這鮮紅豔麗的字幅配上入如今的這幅場麵,多少顯得有幾分蕭條和落寞,被神玄大能鬥法震落的樹葉在地上沙沙作響,原本熱鬧喧嘩的萬物無極閣眼下堪稱門可羅雀。


    不管是其他宗門的修士,還是萬物無極閣的修士,幾乎九成九的都出去追捕柳尋香了。


    突然,一聲刺耳的尖叫聲打破了寂靜。


    “他要殺我....他還是要殺我....他回來了他回來了!!!”


    廣場中央,錦衣華服的趙浪此刻披頭散發,雙眼中滿是驚恐。


    “快跑,青奴,快帶我跑!”趙浪抓這青奴的衣袖,同時一腳將青奴懷中昏迷的褐奴踹在地上道。


    青奴溝壑縱橫的老臉上頓時青筋暴跳,他看著麵前這個狀若瘋狂的青年半晌,還是強忍下怒氣,繼續去攙扶褐奴。


    “你還管他作甚!”


    趙浪咆哮道:“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已經死了,你還管他有用嗎,你的命是老子趙家的,你的先祖遺訓你他娘的都忘了嗎,老子才是趙家嫡係,你要保的是老子的命而不是這個下賤奴仆的命!”


    青奴攙扶的動作驀然一僵,而後,又顫抖的鬆開已經抓住褐奴的手。


    細微的動作中透這滔天的怨恨。


    隻可惜,趙浪並沒有看到。


    他見青奴鬆手,頓時大喜,道:“好青奴,還是你懂事,快,快帶我回族中,隻要我回去了,我一定告訴我爹讓他好好褒獎你,就算是狗,我也要讓你做最風光的那條。”


    “……”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青奴牙關緊咬,嘴角溢出一絲鮮紅。


    他堂堂神玄老怪,放在任何一顆修真星或宗門裏,那都是最至高無上的存在,是所有修士的天,可眼下呢,在這個青年眼中,自己是什麽?


    老者憤怒的目光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人的影子。


    那個白發青年的影子。


    褐奴不就是因為被他影響,所以甘願一戰求死的嗎……


    青奴突然覺得有些疲憊了,地上的傳令玉簡已經碎成粉末,那是趙浪在他說完柳尋香要回來殺他時因為恐懼而砸碎的。


    “或許,這個白發青年回來,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青奴想著。


    趙浪見青奴神情木訥,隻覺胸中煩悶無比。


    “要不是留著你這老狗一命能送我回帝族,我非要將你做成人彘才能解我這刻心頭之恨!”趙浪心中怨毒道。


    就在這時,青奴突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越來越大,最後幾盡癲狂。


    趙浪看著他這幅樣子,一時間心神失守,蹬蹬後退道:“你個老不死的,你在鬼笑什麽!”


    青奴充耳不聞,笑聲越來越大。


    “老東西,別笑了,老子讓你別笑了!”趙浪雙目血絲密布,狀若瘋狂道:“老子弄死你!”


    然而還沒等他動身,整個人便僵硬下來。


    因為在他身後,他感覺一道冰冷到極點的目光正落在了他的身上。


    “讓我來告訴你,青奴前輩在笑什麽。”


    柳尋香身穿漆黑鏤金袖鬼袍,一頭白發隨風而動,恍若從無間地獄中走出的一般。


    他緩緩從虛空中走出,輕聲說道:“若是不能讓你在恐懼中死去,又怎麽對的起這些年被你踐踏過的生靈呢。”


    趙浪的喉頭上下哽咽,這冰冷的話語如同陰風,吹的他背脊發涼。


    他是真的怕了!


    原本以為這個落聖星的下賤修士是隻螻蟻,可當螻蟻露出鋒利的鉗子時,他才知道,螻蟻再被放大後,也是噬人的鬼魅!


    柳尋香的所作所為,還有他那無瞳身下的森白眸子,都深深印刻在了趙浪的心底,那是他這輩子都忘不掉的夢魘。


    “你…你要做什麽!”趙浪雙腿顫抖,聲音中帶著哭腔道:“我是帝族趙家族人,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


    “隻要你不殺我,我什麽都可以給你,我帶你回帝族,讓我爹教你神通道法,讓你成為我帝族客卿長老,給你天材地寶,族內女修隻要你看上的,我都幫你弄到手,隻要你不殺我!”


    趙浪將自己能想到的條件全部倒出來,隻求能換回一命,因為他不能死,隻要不死,就有翻盤的那天!


    隻可惜,他還是不懂,一個從來沒出過家門的嫡係少爺,哪裏知道在遇到危險後應該怎麽做才能保命呢…


    被人嗬護長大的花朵,除了可以在安逸中活著,就隻剩下在痛苦中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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