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戰星盟使者殿,臣秋跪在地上戰戰兢兢,他自柳尋香離開後便馬不停蹄的往星盟趕,生怕超過柳尋香說的半年時間導致體內禁製爆炸落個身死道隕的下場。


    “哀使大人,這…這就是屬下在南崗星上的所有遭遇。”臣秋將額頭貼在地麵上,顫抖著將南崗星所發生的說出來。


    臣秋本來不願意來這個鬼地方,可柳尋香在他身上下的禁製很是複雜,就連他臣家老祖宗一時半會也沒什麽頭緒。


    為了保命,他不得不來使者殿,希望能夠得到上麵的人垂憐將自己的禁製去除,可使者殿的四位,哪裏是那麽好說話的。


    上方的王座隱藏在漆黑的陰影中,讓人看不清王座上的人現在是怎樣的神情,大殿內的氛圍也隨著無人說話而變得愈發壓抑起來。


    臣秋的身子克製不住顫抖,任由冷汗劃過前額,最後掛在睫毛上搖搖欲墜,也不敢伸手去擦拭分毫。


    冰涼而壓抑的氣氛如同一條條巨蟒在四周遊走,透骨的冷寂與壓抑環繞在他周圍,臣秋隻覺自己的心髒被一隻手緊緊握住,隨時都要窒息。


    眼看他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上方黑暗中終於傳來了一段低沉而哀憐的聲音。


    “臣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了嗎,還是說如今本使已經落寞,連你們臣家都敢踩在我頭上了?”


    臣秋如墜冰窟,將腦袋磕的砰砰做響,又是眼淚又是鼻涕的連道不敢。


    百年星盟四大使者,那就是四個鬼魅,性情多變,手段殘忍,在星盟中惡名遠揚,就連天人境修士見到他們也是兩股顫顫。


    更何況區區神玄初期的臣秋。


    臣秋如喪犬搖尾可憐的樣子很是有趣,上方漆黑陰影中的人看的甚是滿意,語氣也從剛才的陰陽不定變得開朗幾分。


    “若非看在你家老祖宗的麵子上,本使定要將你的皮,一寸一寸的剝下來,知道嗎?”


    星盟四大使者中,哀使最喜剝皮……


    臣秋冷汗如雨,唯唯諾諾,心中對哀使的恐懼更加濃厚幾分。


    “是屬下辦事不利,請哀使大人恕罪,請大人恕罪啊。”


    藏在黑暗中的哀使歎息一聲,緩緩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本使如今雖然落寞了,但也不收廢物。”


    “滾吧。”


    臣秋惴惴不安的心隨著上方最後的兩個字的傳出,終於也落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算是活下來了。


    “多謝使者大人,多謝使者大人,但屬下還有一個小小的事情,還請使者大人慈悲,出手替屬下解開體內禁製,屬下以後願為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臣秋的目的還沒達到,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


    柳尋香給他下的禁製不解開他是個死,惹怒的哀使結果還是個死,既然如此,還不如賭一把。


    “嗬嗬嗬嗬……你,還有臉求我救你?”一身長長的歎息在大殿縈繞,然後,痛苦的哀嚎聲便劃破寂靜,將大殿內的燭火都悉數震滅。


    “啊!!!”


    似野獸般嘶吼的聲音下,臣秋雙手捂住臉在地上蜷縮成團,身子不停地抽搐著,卻是哀使出手將他的臉給剝了下來。


    “現在沒臉了,你是不是該謝謝本使,成全了你?”哀使聲音中帶著詭異的笑意說道。


    臣秋不敢反駁,隻能強忍著臉上炙辣的痛苦掙紮起來,磕頭稱謝。


    “柳尋香,我要讓你生不如死!”臣秋口中討好著哀使,眼睛中的怨毒卻從指縫中流出,隻不過這份怨毒卻並不是針對拿走他臉的人。


    而是那個給他下禁製的柳尋香。


    “若非你,我又如何會把事情辦砸,又如何會來求這個渣滓,都怨你,都怨你……”


    臣秋被抬出大殿後,大殿內再次響起哀使的聲音。


    “臣家那個老不死的馬上要過生辰了吧,這下不用愁了,把他玄孫的臉皮送給他當壽辰禮,想必他一定會很感激我的,對吧…嗬嗬哈哈哈……”


    笑聲在殿內回蕩,殿外那旗幟無風而動,獵獵作響,使得旗幟上那張充滿哀怨的臉看上去更加詭異幾分。


    而此刻,星空環外圍,數道流光從遠處的黑暗中劃破飛來,停留後化作一個個服飾各異的人影,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上去好不熱鬧。


    “這就是星空環,傳說中的羅耶果就在這裏麵,一會你們都跟緊我,否則出了事別怪老夫沒有提醒你們。”


    說話的老者白須冉冉,身穿紫色華服,看上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在老者身後,一名紮著雙髻的少女站出來俏生生問道:“師尊,您說的羅耶果真的有那麽神奇嗎,弟子聽說很多修士都無功而返,我們這次能找到嗎。”


    紫服老者撫著白須,眼中帶著笑意不答,但神情上卻無一不展露出胸有成竹的氣勢。


    少女身旁的白衣青年笑著接過話茬,說道:“師妹不必擔心,羅耶果之奇世人皆知,我們這次又是有備而來,所以師兄定為你尋到。”


    雙髻少女水靈靈的眼睛頓時彎成月牙兒,雀躍道:“謝謝紫荊師兄……”


    師兄妹二人聊的情意濃濃,旁邊突然傳出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將氣氛打亂,道:“喲,如今天瀾宗的弟子為了哄姑娘,連這麽不要臉的話都說得出來嗎?”


    紫荊等人怒目看去,卻是同天瀾宗一同過來的一批修士在出言嘲諷。


    這批修士身穿統一黑色長衫,長衫上由白線勾勒出線條,構出一個個怪異的圖案,圖案很大,但若看全了就會發現,這些圖案不是蠍子就是蜈蚣,駭人的緊。


    紫荊看清說話人長相後麵色微變,有些掛不住的厲聲嗬道:“放你娘的屁,樓衝,我奉勸你最好嘴巴放幹淨點,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領頭的年輕人嘿嘿一笑,又起哄道:“謔喲,天瀾宗的大師兄要對我們不客氣呢,好害怕啊,怎麽辦怎麽辦,太嚇人了,嚇死寶寶了……”


    跟在樓衝身後的同宗修士們紛紛大笑,這樣的態度讓紫荊麵上的慍色更重了幾分。


    “樓衝,你別找死!”


    “住口。”


    紫荊身旁的老者低聲將他嗬斥住,轉頭看向樓衝身旁的青衣稚童說道:“青鬼童,五鬼宗也算是百戰星域內有頭有臉的大宗,門下弟子如此不懂規矩,帶出去怕是有辱宗門吧。”


    青衣稚童長相奇特,身子大小和容貌看上去都不過五六歲的樣子,可渾身卻透漏著一股給人飽經滄桑的感覺。


    青鬼童麵色微沉,道:“藤山,門下弟子打鬧也就罷了,你如此一把年紀也進來摻和一腳,怕是有些不合適吧。”


    紫服老者雙眸微眯,當中閃爍著冰冷,冷哼道:“護犢子是好事,可沒那個本事還要護犢子,那就有些愚蠢了。”


    “藤山道友難得有自知之明,青鬼童佩服。”青衣稚童皮笑肉不笑的答道。


    雙方劍拔弩張,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就在這時,潮汐之力再次湧來,星空環外旋轉的隕石受潮汐影響,速度開始變得緩慢下來,藤山與青鬼童對視一眼,隻得冷哼作罷,開始提醒門下弟子準備衝入其中。


    星空環不是修士能隨便就闖入的,但好在天瀾宗與五鬼宗在百戰星盟中也都屬大宗,手底下握有數顆修真星,實力斐然。


    因此他們有足夠的底蘊和方法,能夠將蛻靈境修為以下的修士帶進去。


    隨著領頭的兩位神玄老怪各自催動法器,跟隨他們的弟子們很快也跟著一起進了星空環內。


    星空環內,天圓地方。


    “不是說星空環是星空禁地之一嗎,我們進來挺容易的啊。”落地後,雙髻少女眨巴著眼睛看向外麵的隕石帶,一臉興奮道。


    紫荊在旁目光溫柔道:“傻師妹,我們天瀾宗實力強勁,宗門內又有天人境老祖坐鎮,這對別人來說是禁地的地方,我們自然如履平地。”


    紫荊說話時帶著對宗門的驕傲,吸引著身後的師弟師妹們一起對宗門產生憧憬與強烈的歸屬感,少女更是雙目溢彩連連,看的紫荊好不享受。


    “有紫荊師兄在,我們一定能找到羅耶果!”雙髻少女蹦蹦跳跳道。


    在她心中,自己的師兄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從小到大皆是如此。


    藤山聽著身後弟子們的興奮,眼中閃過一抹追憶,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跟著宗門長老探險星空秘境。


    如今一晃幾百年過去,他也成了當年自己眼中羨慕的強者。


    “好了,都不要胡鬧了,星空環被稱之為禁地,自然是有它的理由,我們萬萬不可大意,你們現在開始要緊跟我身後,切莫私自行動。”


    藤山咳嗽兩聲,對著身後的弟子們說道。


    這些年天瀾宗無數強者散落星域,星空環之地也來了不止一次,對於裏麵的危險他早已了如指掌,因此這次來既是取寶,也是帶宗門弟子曆練。


    “藤山長老,怎麽不見五鬼宗的那群雜碎?”紫荊還沒忘記剛才外圍受辱之事,眼下見四周空曠,不由得好奇問道。


    藤山冷笑一聲,道:“他們逃不掉。”說著,他開始指示門下弟子如何在天圓地方中行走,在他的講解下,眾弟子紛紛翹首看向上空。


    然而就在他們抬頭後的刹那,所有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就連藤山本人,亦是如此。


    “這……這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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