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尋香陸北倉二人在商鋪裏大肆斂財的時候,商鋪外,流光落地化作一名少女俏生生的出現此地。


    少女身材玲瓏,櫻唇瓊鼻,一雙眸子如清泉般不染塵俗,蘊著點點星光,令人看一眼就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隻不過此刻的這雙美眸中盡是怒意,她看著光芒閃爍的陣法屏障,銀牙緊咬道:“陸北倉,今天就是你家老祖來了也救不了你!”


    靈氣鼓蕩,神玄初期修為爆發,少女沒有絲毫顧忌直接將神通砸在了洗墨書院商鋪的陣法光幕上。


    如柳尋香所預料的一樣,她闖不進來,但可以通過轟擊陣法驚動書院的人,這樣以來,柳尋香二人還是得繼續跑。


    陣法受到攻擊後光芒大盛,陣陣波動化作肉眼可見的浪花傳入商鋪內部,將在裏麵修煉的書院弟子悉數驚醒。


    陸北倉麵色大變,脫口罵道:“這個蠢女人,她做事是完全不動腦子的嗎!”


    旁邊的柳尋香卻不急不慢,繼續搜刮著屬於書院的天材地寶。


    轟!


    外麵陣法繼續被攻擊,裏麵這些裝有貴重東西的匣子也發出陣陣心顫的聲音,陸北倉看去,頓時一陣目眩。


    卻是柳尋香直接強行破開這些匣子上的封印,將裏麵的天材地寶卷走,這些禁製有的跟商鋪是有聯係的。


    柳尋香強行破開封印,會觸動商鋪的警覺陣法,就相當於也在告訴書院的修士,家裏闖進了賊人。


    “柳哥你瘋了嗎!”陸北倉緊張的聲音都有些走調,他不明白柳尋香為什麽要這麽做。


    柳尋香卻不急不慢,握拳轟碎一個匣子的禁製後道:“反正外麵的已經驚動了書院,何必還要小心翼翼的去浪費時間。”


    陸北倉麵容一僵,訕訕道:“每次都感覺你說的話不太對,但我又找不到反駁你的理由,甚至隱隱還覺得你說的似乎有點道理……”


    說著,他也開始有樣學樣,迅速催動神通轟擊那些匣子上的禁製,將裏麵裝的天材地寶悉數卷走。


    這一切說來話長,實際上也就兩句話的時間,而在這兩句話的時間裏,商鋪內部的書院修士已經悉數驚動。


    “快,有人擅闖商鋪!”


    “有賊,速速圍捕!”


    噔噔噔的腳步聲說著樓梯傳來,陸北倉看了眼還在專心致誌收靈丹妙藥的柳尋香,拿出麵巾遮在臉上後嘿嘿一笑,衝向樓梯。


    來的都是些低階弟子,陸北倉根本沒有任何壓力,一路橫掃下去,數十名弟子如煮餃子下鍋般砸向商鋪各處。


    櫃台倒塌,瓷罐破碎,木架折斷,裝飾古樸大氣的商鋪不過呼吸之間,就被弄的遍地狼藉,連個下腳的地方都難找。


    柳尋香收完一層繼續往上走,頭也不回道:“給我留條路。”


    “好勒!”陸北倉的聲音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傳過來,隨後便又是一陣乒乓作響,傳來物品碎裂的聲音。


    洗墨書院的商鋪沒有萬物無極閣的高,隻有三層,但每層的空間都極大,按照柳尋香一路的估計,這當中所有東西加起來的價值是不比萬物無極閣的低的。


    在近乎盞茶功夫的打鬥中,書院弟子悉數被陸北倉解決,除了躺在各個地方四仰八叉發出呻吟的弟子們外,整個商鋪還站著的,應該也就剩下陸北倉和柳尋香二人了。


    柳尋香第二層的清掃也在這打鬥中結束,陸北倉拍拍手,一臉意猶未盡的神情湊過來道:“你說這書院的商鋪怎麽一個能打的都沒有,萬物無極閣好歹還有個天人境坐鎮,這裏卻連個蛻靈境的小修都沒有,真奇怪。”


    剛才湧上來的弟子雖然多,但都是些不到蛻靈境的低階弟子,這讓熱衷打砸搶的陸家少爺有些沒過足癮。


    柳尋香將最後一件小鼎收在儲物戒指後,抬起眼瞼看向同樣第三層的樓梯,麵色平淡道:“因為能打的正在上麵等著我們。”


    第三層,才是商鋪中放著真正價值連城寶貝的地方,同時也是書院派來鎮守商鋪最強之人修煉的地方。


    陸北倉瞟了一眼,眼中戰意閃爍,他這才感受到上方樓閣傳來的那似有若無卻又極為強大的威壓。


    “終於碰到個能打的。”陸北倉一馬當先,搶在柳尋香前麵踏上樓梯,柳尋香則整理好衣衫後,才踱步跟上。


    樓梯不算長,二十來個台階對於兩名神玄修為的老怪來說也不過呼吸之間,當陸北倉的腦袋率先暴露在第三層的地板上時,他的目光也看到了第三層的景象。


    哐當!


    一個趔趄,陸北倉雙膝一軟,險些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幸好跟在他後麵的柳尋香眼疾手快將他扶住。


    “怎麽了,大驚小怪。”柳尋香問道。


    陸北倉麵色蒼白,顫抖著嗓子說道:“上…上麵…逃逃不掉了。”說到逃不掉時,陸北倉的聲音中已經開始帶著哭腔了。


    柳尋香眉頭微皺,側身超過陸北倉走上去,順著目光看去,第三層同樣是個麵積寬闊的房間,上乘的木料上乘的香,使得整個房間裏充斥著一種讓人莫名的道韻在其中。


    房間裝飾貴重,但卻極為簡單,沒有第二層第一層那琳琅滿目的貨櫃,也沒有矗立如衝天之柱使得房間看上去擁擠的櫃架。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這第三層,或許家徒四壁反倒更為貼切一些,因為除了簡單的盆栽裝飾之外,就隻剩下盡頭出的案幾和牆上掛著的一幅畫。


    案幾後,老者白發白須,身穿寬大暗色儒服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之下,他就像是個按照課本中雕刻出的教書先生一般。


    在老者身旁還站著個挺著肚子,長相圓潤的中年胖子,胖子倒沒有穿儒服,而是一身頗為富態的員外裝,此刻麵無表情的與柳尋香的目光對撞。


    冰冷中帶著嘲諷。


    “兩個人,老者身上沒有絲毫靈氣,要麽就是深不可測的強者,要麽就是個凡人,而旁邊的胖子是個神玄巔峰老怪,以我現在的實力,恐怕得找機會逃走了。”


    柳尋香在目光對視下心中迅速對二人做出分析,同時他還在觀察周圍,尋找可以出逃的地方。


    實力受衰劫影響,原本他足矣媲美天人第三衰的實力現在退到遇到同階修士都開始準備逃的地步,可想而知衰劫的恐怖。


    “小友,還請過來一敘。”如同雕像的老者笑嗬嗬的開口說道。


    柳尋香心頭一緊,但臉上依舊風輕雲淡,他提了提下擺,正要抬步上前卻被陸北倉小心翼翼拽住。


    “逃。”


    柳尋香回頭,在陸北倉的眼神中看到了意思,這讓他心中有種不妙的猜測。


    但就算是逃,也不是這會就能逃的掉的,他示意陸北倉放心後轉身朝著案幾走去,短短幾步路,他卻能感受到自己身後傳來的恐懼。


    陸北倉跟在他身後。


    柳尋香心中更沉了幾分,到達案幾旁,他盤膝坐在蒲團上,恭敬道:“後學末進許炎見過老先生,今夜冒昧過來,擾了先生清夢實屬無奈,還請老先生莫要怪罪。”


    許炎之名在百戰星盟使者殿那是提起來就被人恨得牙癢癢的名字,不過在其他幾大勢力眼中,可就沒那麽出名。


    或者換句話說,縱然出名,他們也更熱衷於看使者殿的笑話,所以柳尋香拋出這個名字,一來是隱藏也藏不住多久,二來真真假假反而更有利於他瞞住真實身份。


    “原來你就是許炎,我也說在百戰星域還有那個不怕死的野修敢連續招惹萬物無極閣和我洗墨書院。”


    老者未說話,旁邊的中年胖子嘀咕一聲後很識趣的跪在地上開始為二人斟茶。


    別看胖子圓滾滾的,身手卻極為靈活,斟茶時手法精湛,儼然一副老茶客的樣子。


    一番折騰,中年胖子將二人麵前的茶沏好重新站回原位後,老者才緩緩開口道:“小友今日到訪,老夫的確有些意外,不過相見就是緣分,想來也是緣分到了,哈哈哈……”


    老者鶴發童顏,談吐間極具仙風道骨,讓人無形中對他產生了一種欲要將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都與之傾訴之感。


    柳尋香卻不為所動,笑道:“看老先生的樣子應該在書院身份不低,怎麽也信兩禪寺那群光頭的因果緣份一說?”


    “哈哈,小友不用想挑撥老夫與兩禪寺之間發生理念之爭。”老者混濁的雙目中似乎能洞穿一切人心,將柳尋香的預謀悉數瓦解。


    “說起來,小友與我書院也是緣分不淺,今日既然來了,不如與老夫好好聊上一聊,權當消遣消遣,如何?”


    柳尋香麵色不變,身後站著的陸北倉卻是身影一晃,險些又腿軟跌坐在地。


    老者似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道:“這位小友要不也坐下一起聊聊?”


    陸北倉頓時頭皮炸裂,腦袋搖的同撥浪鼓般拒絕道:“不必不必,晚輩就喜歡站著,對,站著。”


    旁邊的中年胖子陰陽怪氣的插話道:“你以前不是喜歡跪著嗎?”


    撲通!


    陸北倉竟當真跪在了地上,額間汗如雨的訕笑道:“對,跪著,忘了,晚輩還是喜歡跪著……”


    老者搖頭笑了笑,沒在理會他。


    柳尋香卻眉頭緊皺起來,他很清楚陸北倉的性格,天不怕地不怕,在東域的時候不是招惹冥殿的冥子,就是挑釁兩禪寺的佛子。


    要不是萬物無極閣的葉天驕他實在打不過,中州年輕一輩定會讓他給禍禍個幹淨,就這麽一個無法無天的主,今日怎會露出這樣反差如此之大的行為來?


    柳尋香心中略有猜測,但同時這個猜測也讓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後生還未請教老先生名諱。”柳尋香道。


    能讓陸北倉如此害怕的,絕對不會是無名之輩。


    老者擺手笑道:“說起來老夫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的姓名,隻記得這些後輩子弟都喚我一聲,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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