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您有一顆愛國之人,為何就不願教導皇上呢?”


    蘇程曦輕歎著說:“皇上年幼,宛若白紙,哀家放心將他交給您,便是相信您一定能教導皇上成為一代明君,但您若是不願意,非要龜縮於鄉野,哀家也無話可說,更不能逼迫於您。今日前來,多有叨嘮,既然您不願,哀家便帶皇上回宮便是。”


    莫老聞言,呼吸一窒,不可置信的瞳孔一縮。


    蕭予桓也覺得母後放棄得太快了,方才不是還說除了莫老之外,便無人能擔此重任嗎?


    “母後,您不是說……”


    蕭予桓顯然有些猶豫,頭一回沒有跟著母後轉身就走。


    蘇程曦歎氣道:“桓兒,人各有誌,別人不願意做的事情,就算咱們身居高位,也不能強迫別人去做。以你父皇為例,我們寧願要一個能力沒有那麽出眾之人當你的太傅,也不能留一個心不甘情不願之人。你父皇當初信任洛白呈,最後卻被他謀害身亡。莫老不願意便算了,母後以後再給你尋合適的人。”


    莫如峰聞言,氣得臉紅脖子粗,氣憤道:“太後娘娘這是何意?竟將草民與那等陰險狡詐之人相提並論!”


    這簡直是莫大的羞辱!


    蘇程曦無奈地扭頭望著莫如峰,一臉抱歉地說:“莫老,哀家並非懷疑你,也並不是將您與那等作奸犯科之人相比,而是有了洛白呈為先例,哀家在給皇上尋太傅這件事上會更加謹慎。你若是不願,哀家便不強求於您,僅此而已,願您見諒。”


    她沒有用一個太後的姿態麵對莫如峰。


    而是作為一個晚輩,溫聲細語地講道理,已經足夠尊重。


    莫如峰能感受到她的誠意。


    卻還是要拒絕,那便是拿喬了。


    她才不慣著。


    她可以放低姿態,給以足夠的誠意和尊重,但絕不會卑躬屈膝。


    莫如峰有苦難言,他雖年事已高,但一直關心天下蒼生,現在能有一個極好的機會成為帝師,教導宛若白紙一樣的懂事又乖巧的皇上,對他來說誘惑極大。


    他內心裏是很高興的,自然是願意的。


    隻是他當初便已經揚言再不踏入京都城,如今違背當初的諾言回來了,若是沒有一個硬邦邦的台階走下去,勢必要被世人恥笑。


    可如今,他話還沒拋出去,蘇程曦就放棄了。


    讓他一口氣憋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來的,極其難受。


    蘇程曦見莫如峰臉色沉沉的沒開口說話,顯然是被氣到了。


    她神色淡淡地垂下眼簾牽著蕭予桓的小手轉身就走。


    景澗知道自己媳婦兒肯定心裏也憋著氣,剛準備抬腳追上,莫如峰重重的冷哼聲就響了起來:“你走什麽走?你讓人將老夫叫來,千裏迢迢的,沒個交代就想走?”


    景澗腳步一頓,扭頭望向他,拱手道:“我們之間的事,稍後我會再回來尋您,現在我該護送太後娘娘和皇上回宮了。”


    莫如峰氣得直發抖,想罵人,但太後和皇上還沒走遠,他得保持君子之風。


    隻得咬緊牙關,氣得大喘氣。


    景澗毫不猶豫地轉身,大步離去。


    直到所有人身影都消失不見之後,莫如峰才轉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氣得直拍桌,嘴裏惱恨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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