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沒事。”


    月兒到底比蘇程曦年長幾歲,又是窮苦人家出生,早些年吃過不少苦,今日沒有受傷對她來說已經是很好的狀況了。


    她望著因為受驚而臉色煞白的蘇程曦,輕聲道:“小姐,奴婢這便讓人去準備熱湯,你別怕,奴婢會一直守在你的身邊。”


    蘇程曦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是冷的,回到屋內被屋內燃燒著的碳火烤一烤,她才覺得暖和了一些。


    聞言輕笑了一聲,輕輕點頭道:“好,我知道了,我也沒有很怕。”


    月兒輕笑了一聲,走出屋子吩咐人去準備熱湯,這才扭頭走進屋裏,對蘇程曦笑著說:“小姐一會兒應該也睡不著,奴婢讓人將就準備了安神湯,一會兒喝下以後小姐便能暖乎乎地入睡了。”


    “隻怕是還得等喝藥。”


    蘇程曦抬手捏了捏額角,低聲輕歎道:“熬藥最起碼也得一個時辰,好在這段時間內我們可以先沐浴吃點東西,晚些時候喝下藥便能入睡了。”


    “小姐可要再吃點什麽?”


    月兒貼心道:“您今日跟太子殿下在一起都沒吃多少,方才又吐了許久,隻怕現在肚裏空空,若是不吃點東西晚些時候是會餓的。”


    蘇程曦搖頭,難受得臉色難看:“沒事,不吃了,我怕我會受不住。”


    月兒心疼地望著蘇程曦,欲言又止了半晌,終究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府中伺候的下人手腳麻利,很快將熱湯準備好了,月兒給蘇程曦將沐浴的水弄好以後,這才來叫蘇程曦泡澡。


    蘇程曦脫掉衣服,坐在浴桶中,整個人被熱水包裹,渾身冰冷的血液才慢慢熱起來,她閉上眼睛,依舊感覺那雙眼睛在眼前快速閃過。


    她又睜開了眼睛,有氣無力道:“月兒,早知道我就不低頭看那一眼了。我現在隻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那雙瞪大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我,太可怕了。”


    月兒一聽這話就十分心疼,安慰道:“小姐,沒事的,他又不是被你殺的。何況是他們先殺我們,被殺也是他們活該,冤有頭債有主,不管怎麽樣,這件事都算不到你的頭上來,你不要有心理負擔,也不要害怕。今夜好好睡一覺,明早起來一切就都過去了。”


    蘇程曦輕歎了一聲,忍不住輕笑著說:“你說得倒是輕鬆,我也想等明早醒來,便什麽都記不得了。可我這次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我麵前人頭落地,那雙眼睛還直勾勾地望著我,仿佛死不瞑目一樣。”


    “他們做殺手的,不是殺人,就是被人殺!死在他們手裏之人不知凡幾,他們既然授命殺咱們,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死生不怨!”


    月兒說:“小姐,無論發生什麽,奴婢都會守在你的身邊,你不要怕。”


    “我知道。”


    蘇程曦輕笑了一聲,踢了踢水,眨眨眼低聲邀請道:“你方才也受寒了,趕緊脫衣服進來,跟我一起泡澡吧!不然等我泡澡結束,你又得伺候我,忙完以後指不定就大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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