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望京一聽這話,就氣得直瞪眼,怒道:“胡說八道,你可是我們忠義侯府嫡出的大小姐!怎麽就是鄉野丫頭了?”


    蘇程曦扯了扯嘴角,正在想該怎麽圓自己隨口一說的自嘲。


    石錦繡便扭頭望向了蘇望京,淡聲說:“老爺,曦兒被送回來,本來就心裏不痛快,你就別總是往孩子傷口上撒鹽了。時辰不早了,老爺去歇息吧!”


    蘇望京雖然很擔心,但也知道這些事急不來,便隻能站起身來,擰著眉頭說:“那老夫歇息去了,你們祖孫倆好好聊聊天。曦兒沒出宮的時候你祖母便總是念叨你,這次回來了就待久一點,也好陪陪你祖母。”


    “是,多謝祖父。”


    蘇程曦淡笑著點頭。


    蘇望京擰著眉頭走了,石錦繡這才轉眸望向蘇程曦,低聲詢問道:“曦兒,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跟皇上的感情不是很好嗎?怎麽會鬧成現在這樣?”


    她是有些不相信蘇程曦真的會跟皇上鬧得分崩離析。


    她的孫女她自己知道,不是這般衝動無腦之人。


    蘇程曦長歎了一聲,垂下了眼瞼,故作惆悵道:“人心易變,皇上身為一國之君,到現在就隻有桓兒一個孩子,生了其他心思也是正常的。如今宮中又添了二十來個新人,我心裏不痛快,一時控製不住,便跟皇上吵了起來。口不擇言了些,皇上氣不過也是應當的。”


    石錦繡聽了這話,擰著眉頭沉默了好久,臉色十分凝重,悵然道:“曦兒,這世間男子多薄幸,能得他們一絲真情,已實屬不易。現在皇上還對你有心,你便不能任性糟踐,咱們做女人的,總要為自己尋出路,為孩子謀前程。能得一個真心實意的夫君,乃是幸運,若是沒有,也不能讓自己的處境越發艱難。”


    蘇程曦眼眸閃了閃,知道祖母這是作為過來人,勸解她。


    她抿了抿唇,眼神裏透著哀戚,半晌沒說出話來。


    石錦繡以為她這是心裏難受了,忍不住抬手拍了拍她的小手,眼底流露出疼惜,輕聲說:“曦兒,有時候,男女之間的情愛並非是永恒的,但共同的利益卻可以長存。你若是想要皇上不能輕易舍棄你,就必須得讓他需要你。你現在有桓兒,更是不能將該有的東西舍出去。你身為皇後,可以在無傷大雅的小事上對後宮妃嬪彰顯大度,但該是自己和孩子的,分毫不能落於他人之手。”23sk.


    蘇程曦認真地點頭,鄭重道:“祖母放心,隻要是我和桓兒的東西,就不會讓給任何人。這次惹怒皇上是我意氣用事了,等他氣消一些我便跟他服軟認錯。到底是夫妻一場,他總不至於太為難我。”


    石錦繡聞言,低笑了一聲,慈眉善目道:“祖母知道委屈你了,但是人這一輩子,不能總拘泥於情情愛愛。如果有,固然是好的,若是沒有,我們也要找到自己的活法。有些事,越是在意越是難過,若是無法改變別人,就得改變自己的心態,不然總歸是要多受折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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