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蘭覺得自己可能睡不著,但也不太敢反駁,便隻能在伺候好蘇程曦和大皇子之後艱難入睡。


    一大早,蘇程曦爬起來的時候,汝蘭已經將一切打理妥當了。


    蘇望京知道蘇程曦要去東山,便派了二十來個小廝跟著一起去,以防萬一。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去了東山。


    東山並不算太高,隻有一條小路爬上去,在東山頂上有一塊平坦的地方,便是月兒的葬身之地。


    蘇程曦一看到墳頭上茂盛的草,就有些難過,張了張嘴,半晌以後,才艱難地開口道:“月兒,請原諒我到現在才帶著孩子過來看你,希望你不要怪我。”


    汝蘭小聲說:“娘娘,月兒姐姐這麽好,一定不會怪你的。”


    蘇程曦眼眶有些濕潤,抱著孩子蹲下來,低聲說:“這是桓兒,我的兒子,就是當時懷著的那個。你看好不好看?是不是跟我長得很像?當初我就說會帶他來看你的,你現在看到了吧?”


    蘇程曦輕歎道:“你以前總是擔心我過不好,總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的,可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不理我。”


    汝蘭眼睛有些熱,守在一旁乖乖地燒紙錢和金元寶。默默祈禱月兒姐姐能看到娘娘為她所做的,然後保佑娘娘和大皇子平安順遂。


    蘇程曦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全部說給汝蘭聽,隨後小聲道:“汝蘭,我想你了,若是可以的話,我寧願那日受傷的人是我,至少我可以躲開一些,就不會傷著要害,也好過你因此喪命。”


    蘇程曦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無數次後悔當時沒有注意到站在身邊的月兒。


    若是注意到,她哪怕伸手拉一下,月兒就不會死。


    就算會受傷,也不會正中胸口,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是沒有用的。


    她伸手扒拉著月兒墳頭上的草,低聲說:“我將你的死訊傳去了東疆,卓兒沒有怪我,但我還是很難過,也很對不起他。你是他唯一的親人了,卻因我而死,我向你承諾,會將他當做的親弟弟一般對待。”


    直到午後,將汝蘭墳上的草全部弄幹淨,又給了燒了很多金元寶和紙錢,蘇程曦這才抱著兒子站起身來,依依不舍道:“月兒,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你若是想我了,便給我托夢吧!”


    汝蘭站在一旁,小聲補充道:“你若是想我了,也可以給我托夢。”


    回去的路上,蘇程曦一直心不在焉,一副很難受的樣子,汝蘭想開口安慰,又找不到什麽話來說,便隻能時不時小心翼翼地看一眼蘇程曦的情況。


    東山腳下,要路過一片密林,即便是大白天,陽光也會被樹枝遮住大半,林間有些幽暗。


    走著走著,突然有一個小廝大喊一聲:“小心,好像有些不對勁。”


    眾人聞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蘇程曦急忙將兒子抱在懷中,沉聲問馬車外的人:“發生了何事?為何如此驚慌?”


    “娘娘,咱們好像被人包圍了。”車外傳來小廝戰戰兢兢的聲音。


    汝蘭心裏一咯噔,急忙扭頭望向蘇程曦,卻見她麵色平靜,一點都不緊張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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