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分聽話,難道不好嗎?


    心裏有一個聲音在說:不好。很不好。


    傅庭淵掐滅了煙頭,抵住自己的眉心低低的笑了一聲。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越來越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


    傅庭淵拿著燙傷膏走進了臥室。


    洛南初已經洗好了澡,正坐在沙發上吹著頭發。


    他走過去在她麵前傾身下來,伸手撩開了她浴袍的衣襟。


    傷口已經結痂,但是那一小片焦黑的皮膚,在她布滿情事痕跡的身體上,卻明目張膽的過分。


    他蹲下來慢慢地給她上藥,洛南初並不是會留疤的體質,煙頭燙傷的地方經過治療,不會留下痕跡的。


    給她上好了藥,他又拿起吹風機替她吹發,洛南初趴在沙發上晃著腳,半眯著眸子像是一隻慵懶的貓。


    他把吹風機的聲音關小了一點,看著她舒服的閉上眼睛,睡著了。


    吹幹了她的頭發,他轉身把吹風機收了起來,放進了抽屜裏,然後傾身把人從沙發上抱起來。


    洛南初被他吵醒了,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看向頭頂的男人,她伸手挽住他的脖頸,當傅庭淵把她放在床上的時候,她把人也拉了下來。


    傅庭淵手臂撐在她的身子兩側,眸色沉沉的看著她,她抬手捧住了他的臉,湊頭吻了上來。


    他抬手擋住了她的唇,“不要鬧。”


    洛南初笑得風情,眼底流光嫵媚動人:“傅先生今晚不行了嗎?”


    她抬起手往他胯下摸去,被傅庭淵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微微忍耐著情緒,蹙著眉頭看著她:“洛南初,你在做什麽?”


    “燕先生說,男人都很喜歡女人主動,我想試試看是不是這樣。”她感覺到手腕被傅庭淵捏緊了,有些疼,她低低的抽了一口氣,有些慵懶的道,“看傅先生的反應,看來燕先生是騙我的。”


    “他還跟你說了什麽?”


    “他還說……”她臉上笑意更深,“我哭起來比笑起來更好看。你們男人都這麽變態嗎?嗯?”


    然後那個人,就讓她哭了整整一個晚上。


    真的是……變態透頂。


    傅庭淵把身體壓了上去,他伸手把洛南初圈在懷裏,“他跟你說的話,你都忘掉。”


    昨晚上的一點點細節,從她嘴裏說出來,他就有些受不了了。


    心髒像是被一隻手緊緊的捏住,無法抑製自己負麵的情緒。


    這種失控的感覺,比當年看到白雪笙被那個混蛋壓在身下更甚——或許是那個時候還太年輕,年少氣盛,他憤怒,失控,與家族決裂,但是自始至終也是冷靜的。而如今,他隻覺得心底一塊地方慢慢的塌了下去,慢慢的冷了下去,不激烈,不明顯,甚至不清晰,但是所有理智都在這種莫測的感情裏煙消雲散,他根本把握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為自己的自負付出了代價。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失策了。


    他甚至不明白燕如羽為什麽會碰洛南初。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樣極端的憤怒,憤怒到腦子和心髒都一塊疼痛起來的程度。


    那些莫測的感情,在一點一點侵蝕著他的理智,讓他幽深的眸子裏染上了一層濃墨重彩的暗色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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