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下就不吃吧。”他緩緩撫著她的頭發,“吊完水就好了。”


    “燕如羽……”


    “我在呢。”


    “我害怕。”


    她聲音這麽細弱,像是奄奄一息的幼貓,他好像從沒有看過她嚇成這樣過。


    他低聲哄著她:“這裏醫生很好,別怕,寶寶不會有事的。”


    她手指揪住了他後背的衣服,輕輕地顫抖著,那種恐懼和絕望讓她的身體冰涼成一片。


    燕如羽哄了她好一會兒,才讓她躺回了床上,她小小一個的睡在那裏,看起來很沒安全感。


    他把洛南初沒吃幾口的拉麵拿了出去,又叫護士進去陪她,然後走到醫院的通風口低著頭點了一根煙。


    醫生說她動了胎氣,情況很不穩定,要看接下來三天能不能順利度過去。


    其實說來說去,終歸還是她身體太不好,一點點尋常的情緒波動,就對她的身體造成很大的困擾。


    她現在這種情況,真的很不適合奔波,他得仔細一點,藏好她。


    燕如羽站在窗邊吸了半包煙,年輕的護士從病房走了出來,告訴他洛南初已經睡著了。


    燕如羽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謝謝。


    他日語很流利,甚至沒有一點口音,如果不是他跟洛南初對話用得是別國語言,護士幾乎要以為他就是日本人了。


    她好奇的問了一句:“燕先生,您在日本留過學嗎?”


    燕如羽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外公是日本人。”


    “原來如此。”護士笑了笑。


    燕如羽點了點頭,把煙蒂丟進了垃圾桶裏,轉身往洛南初的病房走去。


    小護士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輕輕地感慨了一下。


    能被這麽英俊溫柔的男人愛慕,那個叫洛南初的女人,真是叫人羨慕。


    *


    洛南初睡著了。


    畢竟坐了一天的飛機,再沒有睡意,身體和精神也撐不住。


    隻是睡得不安穩。


    燕如羽進去的時候,她低低的說著夢話,眉心緊蹙著,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他走過去把椅子搬了過來,坐在她床邊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指。她手心也是溫涼一片,無力的蜷縮在他的掌心,他低下頭看著她秀氣白皙的指尖,輕輕地收攏住,用他的體溫溫暖著她。


    緩緩地,可能是真的很信任他,洛南初慢慢的安靜了下來,她呼吸勻稱,終於徹底睡了過去。


    燕如羽抬起手,撩開她臉上細碎的長發,注視著她蒼白纖弱的眉目。


    他看了許久,才收回了視線,撐著額頭,緩緩的歎了口氣。


    他就坐在椅子上,這樣陪了她一夜。


    *


    清晨,洛南初在清脆的鳥鳴裏醒了過來。


    她在枕頭上蹭了蹭臉,渾身有點慵懶的疲倦,有人在房間裏道:“醒了?起來吃早點。”


    她睜開眼,看到燕如羽拿著精致的點心走進來放在她病床邊上的櫃子上。


    他穿了一件白襯衫,紐扣解開了四粒,手上的袖口挽著,很清爽閑適的模樣。


    洛南初坐了起來,接過燕如羽遞過來的小點心,低頭啃了一口。


    “吃得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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