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花容的字典裏,沒有搖尾乞憐這個成語。


    洛南初覺得,她真的很勇敢。


    從一段感情裏想要全身而退,那是非要傷筋動骨不可的。


    她無可想象,二十二年到底有多長。那是貫穿生命六分之五的年歲,就算鳳錦是一根刺,那也已經紮進骨頭縫裏麵跟血肉長在一塊了。


    而現在花容要將它直接拔出來。


    那到底有痛?


    絕對不比她失去傅庭淵少痛多少。


    門外輕輕地傳來了敲門聲。


    “花容,是我。”


    是鳳錦的聲音。


    洛南初偏過頭看了花容一眼,就見花容叼著煙的唇角緩緩流瀉出幾分諷刺。


    輕微“咯噔”一聲,房門被從外麵推開了,鳳錦站在門口,然後遲疑的抬起頭看了進來。


    他見到花容,似乎是微微鬆了一口氣,往裏麵走進來,見到跟花容一個毯子包裹著的洛南初,也很有客氣的對著她道:“洛小姐,能不能行個方便,我想跟我妻子談談。”


    洛南初偏過頭去,看了花容一眼。


    對方叼著煙,對著她抬了抬下巴,輕聲道:“初初,你先回去睡吧。”


    洛南初也沒怎麽推脫。


    就跟傅庭淵說的那樣,不管她怎麽擔心花容,花容和鳳錦之間的事情,確實是他們的家事。


    她插不上手的。


    洛南初點了點頭,輕聲道:“那你早點睡。”


    花容笑了笑,“嗯。你也是。”


    洛南初往外走去,最後聽到的就是花容語調慵懶淡漠的嗓音,和她帶著幾分輕厭的詞句:“你還有什麽事?”


    她輕輕的關上了門,視線裏是花容披著毯子靠在欄杆上叼著香煙睥睨看著鳳錦的神情。


    有點倨傲,又有點盛氣淩人。


    這個晚上,她具體不知道花容到底和鳳錦聊了什麽。


    隻是,當花容來到英國參加傅庭淵與鹿鳴幽訂婚典禮的時候,她已經跟鳳錦離婚了。


    她硬生生的將鳳錦這根刺從自己的血肉裏拔了出來,連同自己一顆心都摔爛在地上,也不肯跟他委曲求全。


    *


    洛南初回到自己臥室的時候,傅庭淵已經睡了。


    她也沒開燈去打擾他,隻是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床,掀開了被子,鑽進了被窩。


    “終於舍得回來了?”


    耳邊傳來男人陰沉沉的聲音。


    洛南初把頭被窩裏鑽出來,就看到男人睜著眼睛看著她。


    那眼神涼颼颼的。


    獨守空房的男人,氣性大得很。


    洛南初直接就鑽到傅庭淵懷裏去了。


    她把臉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摟著他的脖頸親了親他的臉,臉上笑容很甜:“生氣啦?”


    傅庭淵冷冷覷著她。


    真是小心眼。洛南初想。連花容的醋都吃。


    跟醋王殷漠北有的一拚了。


    “容容有她老公陪她,我就回來了。”


    “……”


    “我手好冷,傅庭淵。”


    傅庭淵伸手握住了她的冰爪子,冷冷問道:“去幹嘛了,凍成這樣。”


    洛南初把臉埋在傅庭淵的懷裏,“嗯……就陪了容容吹了一會兒風。”


    傅庭淵低罵了一句:“兩個神經病。”


    他伸手摟緊了她,將她冰涼的身體摟到懷裏來。


    洛南初把臉埋在他的懷裏舒服的喟歎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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