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能為唐易唯一能做的事情。


    她不要他因為她死。不管他錯了再多,他都是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阿易,那個最優秀也最深情的阿易。


    唐傾翻了一個身,背對著他閉上眼睛。


    她能感覺到蕭鳳亭還在看她,他的視線讓她如芒在背。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身上一沉,原本在窗台邊上的男人,翻身上了床自背後摟住了她。


    蕭鳳亭摟緊了唐傾單薄的肩膀,輕聲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得留在這裏,你留在我身邊一日,唐易就能在世上多活一天。他能活多長,就看你能留多久。——是不是很公平?”


    唐傾閉上眼,低低的笑了幾聲,點了點頭:“確實很公平。”


    砝碼全在他手裏,公不公平不都是由他說了算嗎?


    不過她的回答哄得蕭鳳亭終於高興起來,他摟緊她的身體,薄唇落在了她的後頸,輕緩而溫柔的親吻著她單薄敏感的頸側。


    唐傾的思緒有些放空,身體上的感知並不清晰。


    她想到很久以前,她跟蕭鳳亭還很要好的時候,很多個夜晚,他們做完愛,他都會從身後摟著她,溫柔的親吻著她的肩膀和頸側。


    那都是很遙遠的事情了,隻是因為太過美好,還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記憶深處。


    她甚至還記得那個時候被他愛著的感覺。


    “在想什麽?”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出神,男人的聲音在她耳畔響了起來。


    “沒什麽。”她身上還是冷冷的,柔軟而單薄的女體,像是一種不知名的綢緞,摸上去光滑而平涼。


    蕭鳳亭抱著她,低聲道:“我們找個時間,治一下你的眼睛?”


    “不用了。”她淡淡的拒絕,“我已經習慣了。”


    “洛南初說你另一隻眼睛也看不清楚了。還是早點治好吧。”


    唐傾看著虛空,因為瞎了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確實已經變得沒有以前清晰。她已經失去了作為殺手的資格,蕭鳳亭將她賴以生存的工具也毀掉了。


    他毀掉的,又豈止隻是一隻眼睛呢?


    他用唐傾的一生,去換了唐寧的一雙眼睛。


    太廉價了,想想就覺得好笑。她竟然可以活的這麽廉價。


    “如果起排斥反應了呢?”


    蕭鳳亭沉默了一下,才道:“不會的。”


    然後唐傾就真的笑了起來。


    她低低的笑了幾聲,然後便無聲無息了下去,久到蕭鳳亭以為她已經睡著了,唐傾的聲音才輕輕淡淡的響了起來:“蕭鳳亭,你不需要給我彌補什麽。你能信守承諾就很好了。果果是我和初初一起帶大的,她雖然跟你有血緣關係,但是我並沒有跟她說過她還有一個爸爸,所以……她並不需要你去盡什麽父親的職責。她在初初那兒被教養的很好,你以後就讓她去照顧她,我不希望你以任何方式去傷害她。你以後也會有孩子的,你體諒一下一個做母親的心情。”


    “至於唐易,你跟我也說得很清楚。我也會遵守你的規矩。”


    “直到你厭倦替身的遊戲之前,我都會留下來。我會盡力讓你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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