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聲的轉過身,低頭往樓下走去。


    吃過了早餐,她跟昨天一樣,來到了樹蔭下乘涼。


    她抱著腿,靠在樹幹上,麵無表情的看著遠方。


    女傭站在不遠處,看著唐傾的背影,又抬起頭看了看二樓陽台上佇立著的陰影。雖然看不見那個人的臉,但是她能明顯感覺到,對方的視線正落在唐傾的身上。


    久久的,安靜的,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像,注視著自己心愛的姑娘。


    無聲無息。


    *


    這一天似乎過得格外的快。


    唐傾隻在床上午睡了一覺,天就已經黑了。


    她抱著腿,蹲坐在床上,守著窗簾自動的合上,讓臥室裏的一切重歸於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無聲的,有人輕輕地推門進來,然後重新合上了門板。


    唐傾沒有動。


    直到那個人走過來,坐在了床對麵的沙發上。


    兩個人都安靜的沒有說話。


    明明前幾天還那樣纏綿過,今天卻沉默的像是兩個陌生人。


    唐傾將下巴抵在膝蓋上,她低垂著眼,睡醒了的大腦格外的清明。


    最後,還是她先開了口。


    “你是什麽時候恢複記憶的。”


    那邊安靜了一會兒,然後用著蕭鳳亭特有的疏冷的嗓音淡淡道:“三個月前。”


    “三個月前……所以,這幾天都是你?”她想起第一天,他沉默的將她壓倒在床上施暴,現在想想,那樣的舉動,跟過去的他多麽相像?


    她那天太崩潰,也太震驚,所以並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舉動跟過去一模一樣,後來猜測到是蕭鳳亭,又因為太高興,直接把那晚的事情忽視了。


    現在想起來,如果是那個蕭鳳亭,他怎麽可能對她做這種事情?


    她冷笑了起來,“也是,是你的作風。”


    她的聲音失去了這幾天的溫度,顯得冰冷而疏離,蕭鳳亭沉默的聽著,並不出聲。


    良久,他才道:“知道是我,有這麽失望嗎?”


    他的聲音在黑暗中聽起來很輕,因而顯得幽遠,好像一聲淡淡的歎息。


    唐傾抿緊了嘴唇,道:“你覺得我可能會期待你嗎?”


    “我畢竟救了你,”他輕聲道,“就連如此,都沒辦法讓你釋懷?”


    “你捅我一刀,再捅自己一刀,就想要別人原諒你那一刀?”她冷笑,“更何況,我從來沒有求你救我。”:


    蕭鳳亭道:“是我自願的。”


    他站起來,緩緩的走到了窗邊上,然後慢慢的拉開了窗簾。


    “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他仰起頭看向月光,聲音顯得幽遠而平靜,“你原諒也好,不原諒也好,對於這一切,我都供認不諱。就這樣吧,唐傾。”他轉過頭,看向她,“我們這一世恩怨已了,我放你離開。”


    唐傾看著他的臉,緩緩的,驚愕的睜大了眼睛,空氣裏傳來一陣幽香,甜膩的味道令人頭腦暈眩,下一秒,她眼睛合上,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蕭鳳亭站在窗邊,直到空氣裏的迷香消散幹淨,才緩步走到床邊,低頭看著唐傾昏睡過去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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