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跟他解釋。”嚴楚溪啞著聲音開口,“是那個女人先來招惹你的,跟你沒關係。”


    花容噗嗤一聲,突然笑了。


    她站起來,單手撐在了桌麵上,上半身俯向嚴楚溪。


    嚴楚溪屏息看著她湊過來的臉,花容纖細的手指摸了摸他的頭發,臉上是散漫的笑意:“你可真是小可愛。你去跟他怎麽解釋呢?別解釋了,人家可討厭你了。”


    花容慢悠悠的收回了手,背過身靠在餐桌上,仰起頭看著天花板,“我的人,他都討厭。”


    聲音輕輕地,近乎於歎息。


    嚴楚溪感覺自己的心,在這一瞬間微微抽搐了一下,帶給他連綿不絕的心疼。


    花容沒了胃口,沒再吃東西,對著嚴楚溪擺了擺手,懶洋洋的回樓上去了。


    嚴楚溪坐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了眼前,他緩緩收回了視線,低下頭看著桌上並沒有被人動幾筷子的晚餐,閉上眼,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


    *


    花容很忙。


    隨著她年歲增長,家裏的一些重擔,便悄悄的都轉移到她的肩膀上來了。


    她是花家唯一的繼承人,這些工作,也本該就是她來負擔的,所以她從來也不叫苦,默默的接過來,處理掉。


    娛樂圈那些小事情,對花容來說,反倒是轉移注意力的娛樂,別的人不堪重負下去玩球玩女人,她是來娛樂圈捧人,把自己的保鏢都捧到影帝的位置了。


    在認識花容的人裏麵,大部分人都覺得花家的這個未來繼承人是個奇葩。


    不過花家出來的奇葩已經很多了,幾乎也沒幾個正常人,所以花容這點小興趣愛好,反倒最正常了。


    一連一個星期,世界各地連軸轉,開會談判處置內奸,花容回到桐城的時候,人已經瘦了一大圈。


    天氣冷了下來,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花容打了一個噴嚏。


    嚴楚溪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蓋在了花容身上,溫聲道:“別感冒了。”


    花容踩著高跟鞋,走路都是飄的,她揉了揉眼睛,聲音含糊的道:“我先睡一覺。”


    車子已經停在了機場口,嚴楚溪打開車門,問道:“去哪?”


    花容倒在後座,低聲道:“回家裏……”


    她說得那個家,就是和鳳錦那個住處。


    嚴楚溪點了一下頭,無聲的收回了視線,開車往別墅駛去。


    *


    鳳錦吃完晚飯,洗澡上床睡覺,一掀開被子鑽進去的時候,就感覺到被子裏有一個人。


    他忍著雞皮疙瘩,把被子攤開,看到脫得隻剩下一條內褲的花容蜷縮在他被窩裏睡得正香。


    花容睡得迷迷糊糊,皮膚接觸到空氣的涼意,瑟縮了一下,在男人的手臂上蹭了蹭,喃喃的喊冷。


    鳳錦按捺住想把人掐死的衝動,伸手把人推醒了。


    “你怎麽在我床上?”他聲音陰冷。


    花容睜開眼,看到鳳錦,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的道:“困了。”


    “你這幾天跑哪去了?”鳳錦看著她慵懶的模樣,忍不住質問道,“你在搞什麽,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花容的頭發亂糟糟的披散在身上,就算脫光了身上也都是煙味,臉頰瘦了一圈,眼皮底下都是烏青,一副尋歡作樂廝混歸來的浪蕩模樣。


    鳳錦額頭上的青筋鼓了起來,不能容忍她這副模樣爬上他的床。


    花容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三天沒睡覺,不是這樣幾個小時就能清醒的。


    不過看到鳳錦還是挺令人高興的,她伸出手笑嘻嘻的抱住他,拿臉頰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心肝兒,有沒有想我呀?來,讓我抱一下。”


    “……”鳳錦聽著她一副老鴇兒的嘴臉,手背上的青筋也鼓了起來,一把把人從自己被窩裏拎了出來,塞進了浴室裏。


    “你給我好好洗一下!身上都什麽鬼味道,你幾天沒洗澡了?!”


    花容趴在浴缸邊緣,整個人軟綿綿的,仰著頭眯著眼,看著門口不遠處的男人,“不知道……可能一個星期了吧……”


    她說著,身子不斷的往下滑,然後軟軟的倒在了浴缸底部,沒有聲息了。


    鳳錦心裏一跳,走過去把人撈起來,掐著她的下巴端詳了一會兒,才確認這家夥是又睡著了。


    到底去搞什麽去了?


    做賊去了嗎?


    他皺起了眉頭,認命的挽起袖子給她洗澡。


    洗完了頭,該洗身子了。


    鳳錦看著浸泡在熱水中的女性胴體,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拿起毛巾給她擦拭。


    半個小時以後,他麵紅耳赤的抱著花容回到了床上,又去浴室裏給自己洗了一個冷水澡。


    回到床上,鳳錦低著頭,看著睡得人事不知的花容。


    洗了澡,她頭發都蓬鬆了,皮膚浸潤了水汽,像是吸食了精氣的妖精,散發著朦朧的瑩光。


    他控製不住的伸出手在她臉上掐了一下,溫潤的觸感令他有些詫異。


    身體又逐漸熱了起來,鳳錦趕緊收回了手,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腦中的綺思,鑽進了被子裏去。


    花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鍾了。


    她從被子裏鑽出來,坐在了床上,極度疲憊的身體得到了充足的睡眠,大腦也逐漸的恢複了正常。


    她摸了摸肚子。


    感覺到餓了。


    她偏過頭,看著睡在她身邊的男人,危險的眯起了眼眸。


    下一秒,鳳錦就被她從床上踹醒,捉住那隻不安分的腳,鳳錦起床氣很大,“你瘋了嗎?!”


    花容理直氣壯的道:“我餓了!”


    餓了?然後呢?


    鳳錦陰沉的看著她。


    花容:“楚溪都會給我做飯的!”


    在這張床上,鳳錦聽不得嚴楚溪的名字,他冷冷道:“那你叫嚴楚溪給你做飯。”


    花容撓了撓頭發,踢掉了鳳錦的手,從床上跳下來,要給嚴楚溪打電話,叫他做飯等下送過來。


    鳳錦看她的動作,就知道她要做什麽,一把把人拎了回來,怒道:“你還有沒有人性?三更半夜叫人家起床給你做飯?”


    “他是我的保鏢,照顧我的飲食起居是他的責任,”花容振振有詞,“不叫楚溪給我做飯,難道叫你做飯嗎?你會做飯嗎?”


    鳳錦:“誰說我不會做?”


    花容愣了一下:“你會?”


    她一雙貓眼裏滿是狐疑。


    鳳錦扒拉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從床上走下來,“我在部隊裏學過。”


    花容“喲”了一聲,很感興趣,跟在他屁股後麵,好奇鳳錦等下會給她做什麽吃的。


    半個小時以後,花容坐在餐廳裏,嚐了一口鳳錦給她做的蛋炒飯,一口吐了出來,當著人家的麵,倒進了垃圾桶。


    鳳錦:…………


    這輩子別想再讓他給她做吃的!


    花容矜持的用紙巾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唇,點評道:“你們部隊裏喂的都是豬食吧?”


    鳳錦捏起了拳頭。


    “你把鹽和糖放錯了,醋和醬油放倒了,米飯還沒熱,雞蛋和雞蛋殼也一齊丟進去了。”花容十分有禮貌的,“哪怕有一點可取之處,我都會看在你的麵子上勉強吃一口。我說,你該不會是報複我,才故意說自己會做飯吧?”


    鳳錦咬牙切齒:“……哪有那麽難吃?”


    “就有那麽難吃。”


    “我隊友都吃得好好的。”


    花容:“同情你的隊友。”


    最後還是從冰箱裏掏出了方便麵。


    花容嚐了一口湯,皺了皺眉頭,還是在鳳錦的眼神製止下,沒給嚴楚溪打電話。


    食不下咽,但是實在是餓得慘了,她將就著吃了半碗。


    吃完了,花容打了一個哈欠,朝他張開手:“抱我。”


    鳳錦:“……你自己沒腿?”


    “我好累。腳也好酸。”她跟他抱怨,“走不動路了。”


    鳳錦走過去,把人從椅子上抱起來。


    悄悄的顛了顛,發現這家夥這一個星期瘦了不止十斤。


    “你跑哪去了?”


    花容懶洋洋的道:“想我了?”


    鳳錦撇了撇唇角,沒再說話。


    被她這樣一鬧,鳳錦的睡意也沒了。


    快四點半,再過半個小時,天要亮了。


    花容也睡不著,坐在化妝鏡前,開始化妝。


    她容貌並不是令人驚豔的類型,隻是皮膚白皙,眼睛又大,眼角的粉色淚痣又格外嫵媚,化好妝走出去,比普通的美女要亮眼,氣場驚人。


    鳳錦從小跟她一起長大,早就看過她素顏的模樣,搞不懂花容為什麽要化妝,再畫,也不就那個樣子嗎?


    花容塗好了口紅,抿了抿,滿意的站起來,開始換衣服。


    累了一星期,她決定好好休息一下,給洛南初拉幾個資源回來。


    鳳錦看著她換了一身黑色的職業裝,一副ol的經典打扮,隻是腰肢太細,眼神又太過嫵媚,看起來有點不太正經。


    他皺了皺眉頭,問道:“你又要去哪?”


    花容正在紮頭發,聽到鳳錦的話,朝他拋了一個媚眼:“怎麽了?真的想我了?要我在家裏陪你?”


    鳳錦受不了她這個調戲人的調調,“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花容赤著腳走過來,叉開腿坐在了他的腿上,眯著眼看著他,歪了一下頭:“那……來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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