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熟了,就這點不好,抖不了威風。”


    傲辰調侃了一句,然後從存放箭矢的邊上拿下一枚銅錢大小的黑圓片,往中間一按,露出了中間灰褐色的圓片,隨手一丟,就見天空上那三支箭矢,像是被一隻無形大手扭轉了方向,齊刷刷的射在了圓片上,穿入地下,沒至箭羽。


    “這是我從奪命鬼劍的那柄磁鐵劍上得到的靈感,本來想著哪天見了燕無恨,耍耍他的,可惜了。”


    “這東西有意思,要是事先把圓片藏在目標身上,隔著百丈都能殺人吧?”


    “是啊,所以我沒吹牛吧?”


    “燕無恨得哭死!”


    “他會先笑的,弓最大的缺點就是帶在身上過於顯眼,這複合弓藏在袖子裏都可以了。”


    “讓我玩,讓我玩!”


    琉璃剛接過複合弓,正較著勁,想要把弓拉滿,外頭就響起了渾厚的男聲,那聲音傲辰不但熟悉,而且印象深刻。


    “燕無恨,我就知道你沒死,給我出來!”


    “仁義大哥?他跟燕無恨有過節?”


    雖然傲辰和邵淵隻有一麵之緣,可實在印象深刻,聽聲音就能認出來。


    “傲辰,你朋友?”


    傲辰說話的語氣帶著絲調侃,駱震天分不清傲辰究竟是誇讚還是諷刺。


    “走走走,這人我知道,一定得認識……”


    靖陽最先耐不住,拉著駱震天快步往外走,邊走邊和駱震天說邵淵的事,而傲辰隻能無奈的聳聳肩,這朋友多了,秘密就少了。


    循著聲音找到了邵淵,傲辰高聲的道:“箭是我射的。”


    “燕……”


    邵淵隻說了一個字,見到來人是傲辰,就什麽話也都不出來了,神情複雜。


    “不是還想找我報仇吧?正主兒是他哥,賬算他頭上。”


    傲辰善意的一笑,促狹的道,麵對邵淵,就算他真的還想報仇,傲辰也討厭不起來。


    “我是來找燕無恨的。”


    邵淵沒說報仇,可也說不出不報仇的話,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沉默了許久,才說出了來意。


    “我們也在找呢,走,進去聊,裏頭有酒有兄弟,都是杠杠地鐵打漢子。”


    “在下駱震天!”


    駱震天隻來得及聽傲辰和邵淵是怎麽結仇的,但已經足夠讓他敬佩邵淵了,所以盡管他的江湖地位比邵淵高出不知多少,但仍舊率先報出姓名。


    “在下蘇天奇!”


    天奇也緊隨其後,像邵淵這種義氣男兒,江湖人沒有不喜歡的。


    …………


    “你們也懷疑燕無恨沒死?”


    “也就猜測,燕家父子把武林大會搞的跟喜宴似得,像死兒子嗎?”


    酒桌上邵淵一直到逃避和傲辰說話,一看見傲辰他就想起那天的事,想起陳誌霄,但傲辰也不介意,反倒是靖陽熱乎的很,絕口不提陳誌霄,一個勁的招呼,對付這種人他最有辦法了,弄熟了,看他還好意思動手。


    “你和燕無恨有仇?”


    “一點小過節,我敗給了他,但是約好了三年後再戰。”


    剛聊幾句,椅子還沒坐熱,外頭就響起了鼓點似得馬蹄轟鳴聲,急促而有力,老遠就塵土飛揚,不用聽都知道人數肯定不少。


    “沒事,我們繼續喝酒。”


    駱震天深色從容,像是什麽都沒聽到一樣,而十三太保就齊齊起身,這時間,這動靜,不是燕家的人還能是誰?


    “等一下!”


    傲辰連忙拉住其中一人,附在那人耳旁低聲的說了一句,一臉狡黠的笑容。


    “好的。”


    十三太保認識傲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了解傲辰的本事,一口便應下了。


    院子外劍拔弩張,領頭的一個穿著馬褂,胸口有著濃密的胸毛,一臉大胡子,像鐵匠多過於像江湖人,看到出來的是十三太保,本能的就勒緊韁繩,雙腿一夾馬腹,退了兩步,另一位是個少年公子,更是不堪,臉色一片慘白。


    “剛才是……”


    “不怕死的就進來收屍!”


    剛才被傲辰拉住的那人冷冷的說了一句,然後擺開陣勢,不發一言。


    周遭一片寂靜,隻剩馬匹嘶鳴和馬匹抓地的聲音,十三太保是駱震天的人,他不敢惹,也惹不起,但是就這麽走了,他卻不甘心,他發過誓活見人、死見屍,要以雲陽的人頭祭拜家主。


    “我去!”


    大胡子翻身下馬,將手裏的長刀插在地下,以示誠意,然後昂首挺胸的向院子大門邁進。


    “何衝,小心!”


    “多謝三公子關心!”


    家主當年擊敗過駱震天,十三太保又擺了這陣勢,他想當然的以為是駱震天蓄意報複,存心不讓燕家有人頭祭拜燕無恨。


    又有兩人翻身下馬,追了上去,毅然的道:“衝哥,我陪你去!”


    “不用了,多你們兩個又能怎麽樣?”


    “我們也發過誓的。”


    兩人年紀不大,約莫二十七八,一句話說的身後不少人都羞愧的低下了頭,燕家每個人都發過誓的。


    三人推門進入了院子,沒有見到想象中的屍體,就向小樓走去。


    “在下何衝,感謝駱少主替我燕家擒拿賊子雲陽,為我燕大哥報仇雪恨。”


    除了傲辰,小樓裏每一個人何衝都認識,朝著駱震天拱手道,語氣卻很是不悅,因為傲辰等人正在喝酒、談笑,燕無恨英靈未遠,這對於他們來說是莫大的諷刺。


    “沒人替你們報仇,叫你進來就是問幾句話。”


    傲辰起身來到何衝的身前,在那情況下敢進來的,肯定是燕無恨的死忠,問他們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尊駕什麽意思?”


    何衝不敢讓傲辰靠的太近,帶著兩位兄弟退了幾步,厲聲的問道。


    “燕無恨真死了?”


    何衝沒有回應傲辰,他被傲辰搞蒙了,為了問這麽句話,就勞動十三太保為他擺那麽大的場子,這究竟是什麽人?


    “我問準確點,你見到燕無恨的屍體了?”


    “沒有!”


    傲辰問的都不是什麽機密消息,何衝冷靜了下來後,開始回答問題,畢竟不是什麽機密,沒必要因為嘴硬而把命搭上。


    “江湖上傳的亂倫,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天無暇小姐的房間裏傳出了怪聲,幾個巡邏的兄弟覺得有點不正常,敲了門,但無暇小姐的聲音很奇怪,他們就破門而入……”


    何衝越發的迷糊,這些事燕家的人幾乎都知道,沒有隱瞞的必要。


    “然後呢?”


    “他們衝進房間後,發現竟然是家主和無暇小姐兩人衣不遮體的躺在床上,家主把他們打了出去,然後帶著無暇小姐破窗跑了。”


    “那燕長海怎麽說是雲陽殺了燕無恨?”


    “我們聞聲趕來,太爺也出手了,撕下了雲陽臉上的人皮麵具,我們都認出是雲陽。”


    “雲陽假冒燕無恨,你們認不出來?”


    “雲陽是家主的義弟,他的武功也是家主所傳,連箭術都一般無二。”


    “就算這樣你們也不能說燕無恨死了吧?”


    傲辰很想問一句江湖上有過淫行被發現,還把女子帶走的例子嗎?是雲陽好色如命,還是燕家全是廢物?


    “是太爺說的。”


    何衝被問的愣了一下,家主是太爺的兒子,他說家主死了,燕家上下誰都沒懷疑。


    “除了這,你們燕家有沒有其他損失?”


    “沒有。”


    “委屈你們一下!”


    搞了半天,所謂的燕無恨死了,就不過是他爹的一句話,傲辰輕蔑的一笑,出手如飛的打暈了何衝三人。


    “還有誰想進來?”


    院子外的燕家人等,聽到傲辰的喊話,齊齊的退了幾步,都不由自主的望向了三公子燕無情。


    “走!”


    燕無情眼神閃爍,思緒如飛,考慮著駱震天這麽做究竟是什麽意思,沒一會便猛勒韁繩,帶著隊伍離開了。


    沒人懷疑雲陽根本不在裏麵,畢竟那三支箭矢凝空倒轉,神乎其技,這等箭術沒人假冒的了。


    …………


    明月當空,燕家——


    不知是該說傲辰狂的沒邊,還是他真心沒把沒有燕無恨的燕家放在眼裏,一身白衫,連麵都不遮就潛入了燕家。


    燕家倒也不算太差,三支隊伍輪番巡邏,一顆高大的樹都沒有,可這難不倒有紫龍劫的傲辰,圍牆、假山、屋頂,然後潛入了燈火通明的燕家祠堂,隔空點了幾位守夜人的昏睡穴,就跟逛自己家一樣坦然。


    祠堂燈火通明,正上方擺了三十多個牌位,最前邊的自然是燕無恨。


    “還挺有心的,這大半夜都香火不滅。”


    傲辰嗤笑了一聲,抬手一吸,燕無恨的牌位就飛到了傲辰手裏,臉上沒有半點的敬重,像把玩一件古玩似得,反複觀看。


    一道微不可聞的鞋底與地麵的摩擦聲驚動了傲辰,就見傲辰瞳孔驟縮,看也不看就往聲音來處抓去。


    “是我!”


    來人用折扇往傲辰的手心一打,左手按著傲辰的手腕往後一拖,悄無聲息的化解了傲辰的襲擊。


    “你也來了?”


    “有什麽發現嗎?”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來的是靖陽,他隻比傲辰好一些,找了塊布蒙著臉,傲辰聽到問話,嘴角揚起一抹帶著諷刺意味的笑容,把手裏的燕無恨牌位丟了過去。


    “這牌位……咦,這牌位至少也有十年了吧?”


    靖陽最煩人賣關子了,正要傲辰直接把發現的說出來,自己卻已經驚聲的把答案說了出來。


    剛死沒幾個月的人,卻有個至少是十年前的牌位,能沒意思嗎?


    “你再大聲點!”


    “你覺得這什麽意思啊?”


    被傲辰這麽一罵,靖陽這才驚覺自己聲音太大了點,訕訕的一笑,晃了晃手裏的牌位,想和傲辰探討一下。


    “燕無恨得道成仙,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死唄。”


    明明心裏都已經有答案了,卻還開口問,傻不傻啊?


    “你……我們接下來幹嘛?”


    看著傲辰的表情,靖陽就來氣,臭來勁,不就隨口問一句嘛。


    “如果燕無恨是我的朋友,我會把他爹和他兄弟抓來打一頓,問問實情,可是他不是,所以我要回去睡覺了。”


    “話不是這麽說,說不定其中有什麽隱情呢?”


    “雲陽不是沒死嗎?他啞巴了?”


    說著傲辰就飛身走人,心裏已經有點後悔來這一趟了,他這人對待朋友,和對待別人完全是天差地別的兩種態度。


    “那這事你不管了?你就不好奇?不想當麵問清楚?”


    靖陽放回牌位,緊追而上,他和傲辰的性子不同,已經打算不論如何都要把這事情查個清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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