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皇甫謹的書房,東西收拾的比上次還幹淨,整個房間就剩博古架和一張空蕩蕩的桌子,桌子上擺著六個黑石雕像,在紫衣侯府得到的,以及謝林龍留下的,也在其中。


    六個黑石雕像擺成一個圓形,臉都朝外,姿勢各異,傲辰越看越覺得有問題,腦子裏好像有什麽東西馬上就要閃現出來,偏偏卻抓不住。


    “把我叫來,自己卻跑沒了,擺六個雕像什麽意思啊?”


    傲辰左右張望,連皇甫謹的影子都找不到,便自言自語的嘟囔著,可那個六字,像驚雷一樣在傲辰腦中炸開,震的腦子裏嗡嗡作響。


    傲辰好像腳下踩了岩漿一樣,飛身破窗而出,在南荒被兩個圓滿境追殺時,臉色都沒這麽難看。


    靖陽看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是皇甫先生的書房,外麵還有那麽了不起的陣法護著,能有什麽危險?傲辰這樣子也太誇張了吧?見鬼都不帶這樣的。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人倒黴的時候,事情總愛往壞的方向發展,傲辰身子剛出書房,五顆拳頭大的黑色鐵球從不同的方向朝傲辰砸來,臨近傲辰一尺的時候,爆了開來!


    玉蠶金絲網!


    是皇甫謹捉阿寶時用過的玉蠶金絲網,傲辰反應極快,左手抽出別離,出手如電的劃掉了三張網,身形淩空橫移三尺,躲過剩餘兩張網,右手抽出紫龍劫就準備跑,千鈞一發,連罵人都沒時間開口。


    “哇靠,真出事了?不可能吧?”


    靖陽看的目瞪口呆,他可是親眼看見、親耳聽見皇甫謹讓他去把傲辰找來這兒的,想歸想,靖陽人可沒停著,魚躍出窗口,想要幫忙,可人剛出窗戶,就被打了回去,被兩個人死死纏住。


    外邊的傲辰情勢更加危急,還沒來得及揮動紫龍劫,四條金色繩索就同時襲來,角度刁鑽不說,還瞅準了傲辰淩空換氣的空檔,想困住傲辰的雙手雙腳。


    紫龍劫抖動,翻纏住了右邊的兩條金繩,左手別離揮動,居然沒有削斷金繩,就在這詫異的空檔,傲辰的左腳被纏住了。


    “咻咻咻——”


    金繩簡直比蛇還要靈活,反纏而上,捆住了傲辰的雙腿,斷絕了傲辰逃脫的可能。


    “嘭——”


    一口氣用盡,傲辰被人拽的砸在了地上,鮮少的吃了虧,院子裏出現了四個人,兩個站在牆角,兩個站在牆頭上。


    傲辰就地一個打滾,雙腿如魚一般擺動,剛掙脫捆住腳的金繩,四個人又甩出四條金繩,像長槍一樣穿入地下,連環抖動,四條金繩斜斜釘在地上,晃動起來猶如四麵金牆,將傲辰困在了金繩牆裏。


    傲辰一個後仰,整個人背部貼地,雙腳重重一蹬,頭再微微揚起,抓住金繩晃動的空檔,從其中金繩穿地位置的上方逃出,雖然狼狽,但也算是逃出生天。


    四個人方位變幻,瞬息間就又困住了傲辰,簡直如附骨之疽,可情況似乎更糟,這次再沒有逃脫的機會。


    哐啷——


    一個黑鐵籠子從房頂上丟下,精準的罩住傲辰,別離和紫龍劫齊出,火星濺起,黑鐵籠子卻隻有淺淺的痕跡,逃脫無望了!


    院子裏的四人,翻身站在了黑鐵籠子上,齊運千斤墜,直到黑鐵籠子入土一尺深才停下。


    “還要不要臉了?你們這麽多圓滿欺負我一個?屋頂上的熊伯,我看到你了,給我記住了,看我敢不敢在你們的酒裏尿尿!”


    傲辰恨恨的敲打了幾下地麵,又砸的黑鐵籠子哐哐作響,傲辰用盡力氣,晃都不晃動一下,估計這黑鐵籠子連別離都削不斷,確認暫時跑不出去後,才恨聲的罵道。


    “抱歉,蕭公子!”


    確定了傲辰被抓住,與靖陽纏鬥的兩人才拱手後退,飛身出窗,跑了個沒影。


    靖陽這下也反應了過來,聽傲辰的語氣,好像不是敵人,這又搞什麽啊?還有麻子的威脅,好犀利啊!


    “咳咳咳,辰兒,這是先生的意思,我們是奉命行事,冤有頭債有主,有氣你找先生,幹嘛和我們過不去,你說是不是?”


    屋頂上的熊老三跳了下來,聽到傲辰的威脅,苦著臉討饒道,也虧得傲辰機靈,沒有從屋頂跑,否則還不被請君入甕。


    “你們現在把我放了,我就當今天的事沒發生過,不然……哼哼哼!”


    “不行啊,先生一本正經下的令,我們不能違抗啊!”


    這次說話的是曾經和傲辰一起攻打飛馬鏢局的那個山羊胡子,剛才用金繩困住傲辰的四人中就有他。


    “臭爺爺,出來!老是坑自己孫子,還要不要臉了?”


    “你再不出來,我就退出鬼穀,你信不信?”


    傲辰一邊砸著黑鐵籠子,一邊罵著,就跟唱歌配樂一樣,其他人心虛,全當沒聽到,隻有靖陽東張西望,不弄懂究竟發生什麽事,看熱鬧都沒勁。


    “嗬嗬,辰兒,你回來了!”


    千麵人從院子外走了進來,陪著笑臉,好像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什麽事一樣,熱情的和傲辰打招呼。


    “先生?這事也有你一份?”


    “沒有,我路過,路過的!”


    “那你就繼續路過,沒得談!”


    傲辰似乎是知道皇甫謹為什麽要困住他,千麵人話都沒說出口,就被傲辰一口拒絕。


    “慢慢談嘛,先生說了,隻要你肯去破陣,鬼穀的一切人、物,隨便你調用!”


    千麵人不愧是千麵人,沒得談也能變成慢慢談,笑吟吟的和傲辰磨起來。


    “破陣?”


    這下靖陽精神了,趕忙跑到傲辰身邊,開啟了落井下石兼嘲笑模式,無比欠揍的道:“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嘖嘖嘖,原來你就是一個樣子貨,這些年見光學吹牛皮了吧?不過是去破一個陣就把你嚇的屁滾尿流?你不是很能耐,很聰明嗎?呀呀呀……”


    傲辰想從欄杆中出拳打靖陽,可黑鐵籠子太密,連拳頭都伸不出去,為了能困住他,皇甫謹可真是費盡心思了。


    “說的輕巧,有本事你去啊?破了陣,我做主收你進鬼穀!”


    打不到人,傲辰連正眼都懶得瞧靖陽,撇了撇嘴,憤憤不平的回應道,然後也不嫌地上髒,就這麽躺下了,看誰耗的過誰。


    靖陽一口就想答應,可想想剛才的陣勢,這陣肯定不簡單,就很明智的不搭腔,繼續看著熱鬧。


    “辰兒商量一下嘛,你這麽聰明,說不定去了以後,幾天就破陣了呢?”


    “這話先生你自己信嗎?讓爺爺自己去……”


    “先生是鬼穀穀主,親自破陣太不光彩了。”


    “這麽坑自己孫子,就很光彩嗎?”


    傲辰是油鹽不進,無論如何都不肯答應,說到最後還任性的用手捂住耳朵,反複的罵著臭爺爺。


    “麻子,麻子,你先跟我說說,什麽陣這麽了不起,居然連你也搞不定?”


    靖陽知道秘密肯定是在那六個黑石雕像上,可他覺得還是直接問傲辰比較快,得多牛的陣法,才能把麻子嚇成這樣?不是說鬼穀陣法天下第一嗎?


    “六壬!”


    傲辰恨恨的甩了一個白眼,被關在籠子裏的他,看誰都不順眼,都覺得在嘲笑他。


    “六壬?有這陣法嗎?沒聽說過啊?”


    “不學無術!”


    傲辰憤憤的罵了一句,然後才解釋起了六壬來,這麽難纏的東西居然真的有人能擺出來?想挑戰鬼穀啊?難怪爺爺會坐不住了。


    在河圖五行中,以水為首,十天幹中壬癸都屬水,壬為陽水,癸為陰水,舍陰取陽,故名為壬,天一生水,地六成之,故為六,又在六十甲子中,壬有六個(壬申、壬午、壬辰、壬寅、壬子、壬戌),故取名六壬。


    六壬首先由占時至月將,是無極生太極,再由月將至幹支,是太極生兩儀,由幹支而產生四課,是兩儀生四象,再發三傳,即發三才,然後再布各天將及神煞,用五行生克驅動陣法。


    然後以十二辰分野做天陣,地支十二辰方位做地陣。


    天陣以太陽日行為主,日行即是太陽運行的度次,一年三百六十度,二十八宿;地陣以大地四方、五行河圖洛書為準。


    太陽日行加占時則形成正反的六壬格局,合之則為天地人之際,天盤一動,左旋右轉,產生了交易三才,陰陽、五行、四方都在其中,可謂是自成天地。


    “六十花甲、十天幹、十二地支、陰陽、五行……”


    靖陽被傲辰一大串的詞繞暈了,索性直接算這六壬總共有多少種變化,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大的破陣可能。


    “不用算了,最差的六壬陣,也有將近三千萬種變化,到你生重孫子都破不了!”


    傲辰被困在鐵籠內,想不出逃跑的辦法,心情別提有多差了,見靖陽在那念叨,哪會不知道靖陽想算什麽,直接說出了答案。


    “嗬嗬,其實沒那麽多的,不過就兩千九百八十五萬九千八百四十種變化。”


    “你怎麽不乘以五行變化?能布六壬,會忘了加上五行?要是再加上三才,哼!”


    這下靖陽直接被侃暈了,終於明白剛才傲辰為什麽落荒而逃了,真要被拉去破陣,一般的還好點,要是頂級的,哇,估計就算是傲辰,也得一兩百年才能出來吧?


    “咳咳,辰兒,你對六壬這麽熟悉,破陣一定是手到擒來,有點信心嘛!我們鬼穀年輕一代就你一個,要是不能破了這六壬陣法,我們鬼穀還有什麽臉自稱陣法天下第一?”


    “這有什麽,你讓他們來破我們的鬼穀十方大陣!”


    傲辰一句就嗆的千麵人無話可說,這不是不行,可總沒有讓傲辰去破陣來的有麵子啊,所向披靡才有臉自稱天下第一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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