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你不地道,叫她們暗算我算什麽!”


    靖陽躲過涔渝和韻蕊的聯手,才有空說話,他日防夜防,處處小心翼翼,怎麽都沒想到傲辰會讓這四個下頭向自己下黑手。


    “……不關我的事,這你自己惹的債,好好還!”


    端著酒杯的傲辰聳了聳肩,一臉無辜,但任誰都能看出他在忍笑,心情十分愉悅。


    “對,是我們自己要找你報仇!”


    瑾萱猛地一個甩手,奇鞭像通靈的鐵鎖,調轉了方向再次向靖陽而去,同時左右兩邊發出嘯聲,兩枚箭矢沿著弧線,封住了靖陽前進的方向,迫的靖陽值得重新“滾”了回來。


    “哼,讓你騙我!”


    “讓你叫紫祺姐悶葫蘆!”


    “讓你欺負公子!”


    在紫祺琴聲的幹擾下,靖陽一腦袋的漿糊,根本看不清周圍的狀況,隻能憑本能的在密密麻麻的粉拳長腿中躲閃。


    四人沒經驗,隻顧著逞一時痛快,圍上去拳腳交加,看似把靖陽打的抱頭鼠竄,實則卻讓靖陽緩了一口氣,腦子清醒了一些,開始能分析局勢。


    “好,好!”


    周圍是一片叫好聲,在場的誰沒被靖陽起過外號?這會不落井下石都是看在有熱鬧瞧的份上了。


    “白虎移位!”


    “朱雀封頂!”


    “青龍守望!”


    紫祺一心二用,不但以琴音、音刃騷擾靖陽,還能分心指揮其餘三人方位變換,把靖陽死死困在陣中。


    瑾萱的奇鞭如龍舞長空,負責困敵,偶爾還能來個出其不意;韻蕊、涔渝攻勢淩厲,壓著沒處跑的靖陽使勁打,那就跟遊戲打地鼠似的;更要命的是四人配合密切,氣勁在陣中流轉,不但沒有削弱,反而有越來越強的跡象,逐漸形成一張牢不可破的大網,這可要了靖陽的小命。


    靖陽的折扇如輪飛舞,簡直就如一隻活物,每每都能擋住四女最厲害的攻勢,緊急時刻差一線便能決定勝負,更何況是靖陽這種天才?所以被困四象升龍陣中的他雖然狼狽,但四女也占不了什麽便宜。


    “讓我說你什麽好呢?我這才離開幾天,你就混成了千人罵、萬人嫌,哪回我要是走個一年半載的,你豈不是要被全天下人追殺?”


    “真的,辰哥,你一定要長命千歲,除了你,沒人製的住他。”


    “放心,有我在,他蹦躂不了!”


    許郢當麵打小報告,他把看靖陽被坑當成了人生中最大的期盼與樂趣,真讓人好奇他過去被靖陽怎麽個摧殘法,才會淪落成這樣。


    被打的是靖陽,所以大家夥該吃的吃,該喝的喝,不時還指指點點的看笑話,狡猾點的還會扔些個肉片、骨頭在靖陽腳下,希望能絆倒他。


    靖陽沒有精力回懟兩人,打開折扇左右揮舞,將涔渝射來的箭矢撥向了紫祺,希望能逼紫祺停止彈琴,哪怕隻有一刻也好,在紫祺的琴音影響下,他不但腦袋疼,就連真氣都有點不暢。


    可惜希望缺大,失望越大,紫祺可是四女之最,哪有這麽好收拾,她壓根沒有要停止撫琴的意思,隻見她雙手一抬,桌上的琴就像被一雙無形大手抬著,浮在空中,腳下一蹬,人像滑冰一樣滑開,箭矢射穿桌子,釘在地板上,箭羽嗡嗡的顫動。


    “好!”


    紫祺這招帶琴走引起了全場熱烈的喝彩,掌聲如雷,誰都能看出要不是她,靖陽怕是早跑了。


    涔渝見自己不但失手,還被“挑撥離箭”,不好意思的衝紫祺吐了吐舌頭,那模樣看起來別提有多可愛了,然後朝著靖陽猛皺鼻子,“咻咻咻”的又是三箭,呈品字形射出。


    她還算手下留情,沒用爆裂箭、煙霧箭什麽的,否則靖陽今晚怕是真得哭。


    “嘖嘖嘖,夠嗆啊!小陰子,我看你還是投降吧!”


    司徒楓不住的拍掌叫好,不時還尋著靖陽說話,企圖讓他分心。


    “我倒想啊,她們答應嗎?”


    靖陽感覺被陣法越鎖越緊,有種渾身上下被綁緊了,喘不過氣的感覺,抽空應道,傻子才跟女人爭勝負呢。


    “我們不接受投降!”


    占著上風,韻蕊可得意了,揮舞著七韶惑神劍,雖然劍招沒有得手,可劍鳴聲折騰的靖陽腦袋“嗡嗡”直叫,這音攻雙重殺讓靖陽叫苦不迭,劈開腦袋伸手進去撓的心都有了。


    “青龍吐珠定寰宇!”


    “玄武破土地覆天!”


    “白虎搜山起風雲!”


    “朱雀翱翔吞星鬥!”


    “四象升龍,合擊!”


    久攻不下,紫祺氣急之下,撥弄琴弦的手法更加玄妙,雙手如在亂花叢中飛舞的蝴蝶,打出了一個巨大的音刃風暴,同時韻蕊、涔渝分別從左右兩路攻向靖陽,瑾萱的奇鞭貼地而行,如一條準備偷襲獵物的毒蛇……


    瞞天步!


    退無可退、逃無可逃,靖陽隻能出老底了,身形一變三,分別朝三個方向逃,這回施展可比上次強多的多,可見這雙修效果確實好,男人必備神功,成龍金階啊!


    這下四女可真懵了,就連紫祺都沒主意了,隻能全都打了!


    風馳電掣間,其中兩個身形被四女聯手擊破,可其中一個靖陽就地打滾,拾起地上的劍鞘,然後一個擰步,轉身回擊,將刺向他的七韶惑神劍套入了劍鞘,運勁一震,措不及防的韻蕊頓時被奪走了兵器,四象合擊出現了一個大缺口。


    瑾萱雖然竭力圍堵,可為時已晚。


    靖陽施展出平生最快的速度,快如離弦之箭,眨眼間就跑到了窗戶旁,將七韶惑神劍放到窗外,威脅道:“不準再動手了,不然我就把劍扔下河!”


    這學謝榭的一手,著實使得漂亮,大家都沒想到靖陽居然能這麽破陣,可惜沒有掌聲。


    本來還在懊惱的韻蕊聽的直跺腳,嬌聲喝斥道:“你敢!”


    “問你家公子我敢不敢!”


    “哼,耍手段算什麽好漢,有本事明刀明槍的來。”


    “嘁,明刀明槍的四打一啊?”


    “我們是女的,你是男的,就該四打一!”


    “這你家的規定吧?”


    激將法對靖陽是一點用都沒有,撇嘴應道,心想四個女人,還擺陣法,我腦殘了都不會跟你明刀明槍。


    “噓噓噓——”


    “咦咦——”


    大家夥一麵倒的嫌棄,噓聲那個響亮的,跟大合唱似的,心妍捂著臉,不知道該幫哪邊好。


    靖陽惱羞成怒的道:“噓什麽噓,有本事你們來,這可是鬼穀的陣法,是好惹的嗎?”


    “我們又沒惹她們。”


    “對,我們身上可沒你那麽醒目的黑光!”


    幸災樂禍的感覺最好,尤其是興靖陽的災,那是最歡樂的。


    紫祺放下琴,做主道:“不打了,你把劍還給蕊蕊!”


    “姑奶奶,你的劍!”


    紫祺一發話,靖陽瞬間就換了一張諂媚到極點的臉,馬上就遞了回去,既怕其中哪個反悔,也怕紫祺四個三不五時就給自己來這麽一次,那就永無寧日了,麻子好惹,四小鬼難纏啊。


    “哼!”


    ……


    “練功不努力,這回知道厲害了吧!”


    傲辰這才起身,除了紫祺,其她三個的腦門都被敲了一下,逐一指點,究根結底還是沒經驗,沒真個見過刀光劍影。


    “你,劍都握不住!”


    “是他太狡猾!”


    “你,這麽大個人,離你就幾步遠都射不中,還敢給你的弓起名落星辰!”


    “你跟我們再打一場!”


    “還有你,是在使鞭還是在放風箏?”


    “我是讓他的!”


    “武功練的不怎麽樣,報起招式名倒是一個比一個響亮,威風凜凜,不傻的都讓你們嚇跑了!”


    韻蕊、涔渝、瑾萱齊齊嬌嗔,找借口的本事那可比武功強多了,澹台家都被我們拿下了,你區區一個什麽扇,一定不在話下。


    傲辰、靖陽一起翻白眼。


    傲辰是終於切身體會了武帝教導琉璃武功時的感受,還是三倍打擊效果;靖陽則是被涔渝那句話氣的,女人就愛說話不算,這才剛說不打了,轉臉就不認了。


    美女,惹不起!


    角落裏的琉璃看到這兒,心更歡了,瞧,不是我一個人差,女孩子練功不好是應該的,想著越看紫祺她們就越覺得親切,感覺是一幫的,懶人幫。


    “從現在起,你吃飯要小心!”


    “睡覺要小心!”


    “走路要小心!”


    三個挨罵的小丫頭心裏不痛快,齊齊舉著粉拳,明目張膽的威脅靖陽,最後齊聲道:“我們一定會打敗你的!”


    “姑奶奶,咱不是打完了嗎?還來?我認輸好不好?”


    靖陽是真想哭啊,他要是被這四個不講規矩的小丫頭平吊上,還有安生日子過嗎?


    “不好!”


    “反了你們,本少爺有多少朋友,多少兄弟,你知不知道?威脅我?信不信我吼一聲就有幾千上萬個兄弟打的你們哭著回鬼穀!”


    破罐子破摔,軟的不行,靖陽就隻能來硬的了。


    “誰認識你啊?”


    “對,要幫我們也是幫她們,你是哪根蔥、哪根蒜啊!”


    靖陽耍威風,這倒彩不能少,大家一麵倒的支持紫祺她們,樂的她們笑彎了腰。


    “你們四個丫頭聽好了,我習慣裸睡的,晚上要是偷襲我,長針眼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還有,我吃飯的時候要是出事,你們就等著跟蠍子、老鼠、蜈蚣、蛇、蚯蚓什麽的親熱!”


    “我走路要是出事嘛,就別怪我半夜在你們窗戶邊上講鬼故事!”


    靖陽氣的不知道說什麽好,好漢架不住人多,隻能當沒聽見、沒看見,硬的不行,咱就玩賴的,隻要不是傲辰,靖陽對付人的辦法多的是。


    “你無恥!”


    “沒品!”


    “卑鄙!”


    玩手段,耍心眼,紫祺她們四個加一塊都抵不上半個靖陽,雖然氣的不行,可翻來覆去也就那麽幾個詞,靖陽甚至都懶得回懟。


    “公子,他欺負人!”


    “沒事,我收拾他。”


    除了紫祺,三個丫頭齊齊跑到傲辰身邊撒嬌,武功不行,搬救兵的本事還是杠杠的……這四千金確實組錯隊了。


    “麻子,你的新兵器起名字了沒?”


    靖陽完全不在乎,反正都招惹了,你個護短狂魔,索性就連你一起氣。


    方天重戟是兵器的類型,算不得名字,但凡神兵利器便像一樣,都有個獨一無二的名字,算是一種檔次。


    “沒呢!”


    “我給你起,就叫牛叉,又好記又威風!”


    “滾蛋!”


    ……


    一頓晚飯,傲辰這邊玩的熱鬧,武帝那邊也不差,氣氛熱烈,聊的還是超脫境的事,練武之人不聊武功聊什麽?


    皇甫謹一直在保持沉默,看著大家討論了許久都還沒注意到最關鍵的地方,忍不住道:“其實諸位前輩最該關心的,不是突不突破,渡不渡劫的問題,而是渡劫之後失敗的結果。”


    “失敗的結果?不就是死嗎?我們都這把年紀了,死也夠本了,萬一渡過了,還能再年輕一回,多好啊!”


    說話的是駱家的一名太上長老,他堅定的選擇突破,駱家的嘛,都這德性。


    “心神劫隻有一個前例可循,誰知道渡劫失敗是死還是活?要是死還好,可要是活,那是怎麽個活法?”


    “這……”


    一眾前輩原本還沒想這麽遠,皇甫謹這話一出,一個個頓時就跟後背讓人捅了幾十刀似的,以他們在各家的身份地位,如果因渡心神劫失敗而心性大變,那帶給家族的傷害會有多大?


    整個人的性格、思想被顛覆,自己不是自己,沒有七情六欲,喜怒無常,愛會變成恨,喜歡會變成討厭……想著一眾挨刀子都不眨眼的前輩高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其實心神劫老道這些年隱約有所接觸,不知是心神劫還未爆發,還是因為老道是修道之人,心神失控的感覺並不強烈,隻要能保持本我,渡過心神劫相信是早晚的問題。”


    顛道人難得正經一次,沉聲的道,武帝這些天傳授的經驗,讓他撥開了迷霧,早年的坎坷早已讓他看破一切,加上百多年的修煉,他的道心早已牢不可破,所以對心神劫並不懼怕,他的難關則是在破,怎麽突破無上境。


    皇甫謹曾經說過世人的武道修煉隻修了武,並未觸及過道,現在想想這話還是一針見血,天下所有的武功都隻考慮了威力,都忽略了修心,什麽修身養性,從來都是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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