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治是個很隨便……很隨和……很隨遇而安的人。


    他其實不介意在禦書房裏發生點什麽,再說總裁和女秘書的辦公室精彩橋段,求之不得好吧?


    人家維秘天使級的大美人兒都如此表白了,你不反應激烈點兒,都對不起人家這雙腿。


    可是,謝小謝接受不了啊。


    一個書得門第的大家閨秀,從小接受的是什麽教育,突然一下子,誰接受得了這個,尤其這還是她的第一次。


    唐治不是個喜歡霸王硬上弓的人渣兒,所以,及時地懸崖勒馬了。


    其實,他真的不介意來個鬆下、井口、田中、渡邊、桌上……什麽的。


    但他很在乎謝小謝的感覺。


    慢慢來也好,逐步解鎖才有升級的快樂啊,一步到位的遊戲,有什麽意思。


    謝小謝“逃出”禦書房的時候,一雙一米二的大長腿還在突突地打顫。


    她被吻的意亂情迷,如果唐治再堅持一下,恐怕那特別羞人的情況,她也是會答應了的。


    此時逃了出來,心中有些慶幸,但又有些……???.23sk.


    “謝尚宮!”


    郭緒之的聲音突然響起,把謝小謝唬了一跳。


    “啊!原來是郭將軍,你……你在這兒幹什麽?”


    謝小謝匆匆逃到一棵花樹下,因為腿酥軟的厲害,一時實在走不動了,正想靠著樹歇口氣兒,冷不防郭緒之從樹後繞了出來。


    郭緒之自然不會解釋他是在皇帝的“行在”隨地便溺來著。


    郭緒之欲蓋彌彰地掩著還沒係緊的褲腰帶,若無其事地道:“我這人最喜歡花花草草,隨便看看。”


    他也不管此時天色已黑,滿口胡扯地道:“謝尚宮你大晚上的在這兒幹什麽?我看你眉眼含春、小鹿亂撞、芳心暗許、動魄驚心的,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啊?有麽?”


    謝小謝摸了摸發燙的臉頰,順勢掩住了微微紅腫的櫻唇,欲蓋彌彰地道:“晚上……晚上獨自小酌了兩杯,有些醺意,所以出來醒醒酒兒。”


    “原來如此,那郭某就不打擾謝尚宮醒酒了,告辭。”


    “告辭。”


    郭緒之心花怒放地往回疾走,他要告訴袁成舉,他剛才一口氣兒說了四個“成語”,而且讀過書的謝尚宮沒挑他的錯了,應該是都說對了。


    謝小謝看著郭緒之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些狐疑:“這廝……真沒讀過書?”


    想想待在這兒實在不是路數,謝小謝忙也轉身離開。


    她生怕路上再碰到人,所以專挑隱秘的地方走。


    本以為大晚上的,隱秘的地方不會再撞見人了。


    孰料,被唐治氣了個飽的唐停鶴還沒睡呢。


    他正開著窗子,提筆作畫。


    唐停鶴已經聽說孟薑來了盧龍的消息。


    上一次在朔州,他就想勾搭這位大周第一舞姬。


    隻是因為空空兒刺殺繼九骨一事,攪得不得安生,這事兒也就沒顧上。


    如今聽說孟薑也來了盧龍,唐停鶴覺得機會來了。


    他已經作好了一首詩,就放在旁邊。


    那首詩他是打算裱好了送給裴采女的。


    唐治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他,讓他愈發想要報複。


    可是在唐治的利用價值用完之前,又不能殺了他,那就隻有以牙還牙,睡他的女人了。


    上一次小小一試,裴采女似乎也對他有意。唐停鶴打算給她作首詩,那山裏出來的沒見識的丫頭,一見了專為她而寫的詩,還不芳心大動?


    成不成的,反正也沒損失。


    有棗沒棗的,先打三竿子試試唄!


    突然間,謝小謝出現在窗口,倒把唐停鶴嚇了一跳,筆下一歪,那畫上的一隻鴛鴦就此毀了。


    “謝尚宮?”


    “唐少卿?”


    兩個人隔著窗子,大眼瞪小眼兒的,心裏不約而同地想:“大半夜的不睡覺,他(她)在這兒幹嘛呢?”


    ……


    唐治在接風宴上的講話,一字不露地呈現在了鬼後格根塔娜的幾案之上。


    格根塔娜的人馬,距盧龍,僅有一天日程了。


    格根塔娜是有意壓著速度走的,她要比大炎皇帝後到盧龍,這才顯出她的尊貴。


    但是,今兒午間唐治的講話,這還沒到午夜,就已被人快馬送到了她的麵前。


    唐治猜的沒錯,偌大一個盧龍城,就算謝家掌控力再如何強,也防不住兩方勢力的滲透。


    其中一方是安載道,另一方,則是鬼方之後了。


    “嗬,這個唐治,胡吹大氣!”


    格根塔娜將信一拋,冷笑連連。


    她穿著一件從中原買來的絲綢的睡袍。


    隻是,他們派去的人弄不懂龐博複雜的中原文化,隻管挑選看起來華麗好看的衣袍采購,所以給王後買來的睡袍,是青樓名妓們常穿的低胸款式。


    就像北宋時小姐一詞專指宮女,南宋早期則泛指丫環侍婢,正兒八經的尊稱是“小娘子”。


    及至南宋末年時,“小姐”一詞,更是淪為了酒家女或者舞女等色藝娛人者的專樂。


    但是元人入主中原,一時也搞不清中原人那麽多那麽複雜的稱呼一樣。他們以為太子隻是個尊稱,所以大太子、二太子、三太子……,就出了一堆的太子(台吉)。


    他們見被稱為“小姐”的多是住畫樓,穿綺羅,誤以為這也是一個尊貴的稱呼,於是“小姐”一詞就成了尊稱。


    於是,塔娜王後胸前一片晶瑩,沃雪一般的溝壑深邃無際,隨著她的動作,顫顫巍巍的,倒也真夠瞧的。


    “沙牛兒,這個皇帝,既然公開表這個態,隻怕不是那麽好相與的呢。”


    塔娜王後乜視著特勤官牙直原北說道。


    特勤牙直原北的小名兒叫沙牛兒,塔娜王後叫慣了的,倒不叫他的大名。


    特勤沙牛兒就坐在側首下方的席位上。


    鬼方人不像中原人那麽多規矩,王後與臣下這麽晚了共處一帳,而且王後隻穿著這麽簡單的衣服,也無人以為不妥。


    沙牛兒道:“臣以為,大周勢大,非我鬼方所能撼動,其實,莫如與大周聯手,共謀朔北。”


    “你不必說了!”


    塔娜王後搖頭:“大周,開不出太叫人動心的條件。”


    沙牛兒道:“可這大炎皇帝,看起來,也不像是會答應我們的條件的樣子。”


    “那可不一定!”


    塔娜王後臉上露出一絲豔媚卻叫人心悸的笑來:“我們明日到了盧龍,且不必急,主動,要把握在我們手上!”


    “慢慢談?”


    “慢慢談!”


    沙牛兒歎了口氣,道:“臣始終以為,王後此來,怕是徒勞無功。”


    塔娜王後媚笑道:“沙牛兒,你最好不要自以為是。本後要慢慢談,隻是為了等一件事。”


    “等一件事?等什麽……”沙牛兒突然一愣,脫口道:“丘神機?”


    塔娜王後笑道:“你倒不蠢!本後要看看,那丘神機這一仗,打的究竟怎麽樣。要是他贏了……,唐治那個傀儡皇帝,我叫他跪下來舔我的腳,隻怕他也要答應了。”


    “可是,丘神機若敗了呢?”


    “丘神機會敗麽?還是說,你這個親近大周的人,想讓丘神機敗?”


    沙牛兒愣住。


    塔娜王後嬌笑著起身,走向一旁的寢帳。


    “退下吧,本後要睡了。”


    塔娜王後嫋嫋婷婷的,搖擺著一個能占半鋪炕的大屁股,宛若一枚熟透了的大水蜜桃兒。


    但,沙牛兒卻沒有多看一眼,他默默起身,盯著地麵撫胸施了一禮,轉身退了出去。


    身後帳簾兒一放,遮住了帳內的燈光,滿天星鬥,撲麵而來。


    沙牛兒揚起臉兒來,望著似乎舉手可摘的滿天星辰,憂心忡忡地歎了口氣。


    王後在玩火啊!大周何等強大,那是我們鬼方所能抵抗的麽?


    可是,要想打消王後的妄念,那麽,丘神機這一仗最好是慘敗。


    想到這裏,沙牛兒不由苦笑了一聲。


    他是傾慕中原正朔大周王朝的,可是想要促使鬼方投向大周一方,居然還要盼著大周先敗一場。


    世事,還真是奇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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