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法堂大門緊閉,司馬問之站在門前,思索著進入後與地穀子如何相與。


    “要進便進,要走快走,畏縮不前,有什麽企圖?”未過盞茶時間,裏麵有人見他遲遲不入,開始出言催促。


    不用再想,司馬問之當即叩門。門未上鎖,他直接推門進入。進門後環顧四周,看到左前角落裏坐著一個年老的道人。


    “無量天尊,地靈見過地穀子師兄。”司馬問之上前,不再行揖禮,改為了拱手禮,他此時是上清宗道人。


    “福生無量天尊,師弟吉祥。”地穀子的回複,不像方才那樣刻薄。


    “有勞師兄。”天承子令司馬問之直接前來,應當有過知會。


    “分內之事而已。”地穀子不以為意,淡淡回應。說完不等回複,出手捉住他的手腕,延出靈氣查看丹田。


    “昨日上清殿中我也在列,師弟展示修為時氣勢頗大,靈氣應該十分充盈,為何此時空空如也?”片刻過後地穀子察覺有異,開口詢問。


    “方才主事師伯講解門內技藝,我對術法頗有興趣。師伯與我講了幾個簡單術法,施展之後靈氣耗空,直到此時還未恢複。”此話是天承子教授的,司馬問之背誦出來大意。


    地穀子撤去靈氣,不再計較。


    司馬問之心中稍安,鬆了一口氣。


    “日後若與生死之敵遭遇,打得過時師弟會如何,打不過時又會如何?”將手撤回後,地穀子突轉話鋒。


    “強於敵手時,不可恃強淩弱,略加懲處,以觀後效。弱於敵手時,不能卑躬屈膝,迎強而上,拚死抗爭。”地穀子的話,司馬問之沒有準備,來不及思索,直接說出本心想法。


    地穀子聽後,不置可否,自懷中掏出一卷麻布遞了過去。


    “師弟的事情,本脈主事已有知會。”司馬問之一邊翻看,地穀子一邊說著。


    隨著翻看,他的心緒開始逐漸下沉。


    麻布中確實記載了諸多術法,道人與神人境弟子皆可施展,但與玄風玄禮禦劍除妖之術大為不同。


    “祈問師兄,為何都是齋醮祈福的術法?”司馬問之不解,開口詢問。


    “強於敵手時,除惡不盡、打蛇不死,日後必隕落於敵人之手。弱於敵手時,盲目拚死,不思日後,即刻就會隕落於敵人之手。反正早晚都是要殞命,學些祈福術法積些陰德,正合你用。”地穀子板著臉,一字一句說著。


    司馬問之頓時覺得窘迫,體會到天承子之前話中意味。


    “今日時機已過,師弟去他處吧,明日朝食過後再來。”地穀子沒有理會他的窘迫,收回麻布後下了逐客令。


    雖有無奈,隻能離去。


    術法不成,若符錄犀利,也可禦敵。離開術法堂,司馬問之去了符錄堂。天承子對主事地驀子也有知會,他進去後直陳來意。


    “地靈師弟可去過術法堂,見過地穀子師兄?”地驀子並未直接傳授,而是先開口詢問。


    “從術法堂出來後來的這裏。”司馬問之不知何意,如實答複。


    “遭遇如何,可還順利?”地驀子再問。


    “尚可。地穀子師兄要求嚴苛,我隻能勉強應對。”道人忌諱妄語,司馬問之這樣回答,已是他能夠想到的不妄語的極致。


    “符錄多與術法一同使用,術法未通,符錄無用。師弟可先回去,時機合適後再來。”對於答複,地驀子已有預料。回複的話語中沒有定下時間。


    出乎意料,無奈離去。


    屢戰屢敗,世人皆可為。屢敗屢戰,非誌向遠大之人不可為。兩次戰敗後,即便心中已經有一準備,司馬問之仍舊感到異常沮喪。


    符錄堂後,改變計劃,司馬問之去了典經堂。


    未隨高將軍離開青玄山時,他曾與玄成學習上清真經,與他頗為熟稔。玄成是典經堂的執事,應不會難為自己。


    在典經堂中等待的不是玄成,是一個比玄成年老的道人。互報吉祥之後,司馬問之知曉此人是玄成的師尊地勤子。


    典經堂中,司馬問之遭遇不再曲折。地勤子引動靈氣查看他筋脈之後,為他講解道人境修士提升修為的方法。


    任督二脈貫穿周身,是人體脈絡的祖脈。修道之人引靈入體以後,沿祖脈向身體大穴供應靈氣。


    每處大穴之後,皆有主脈。主脈之後又有若幹小的穴位,穴位聯通支脈,直至全身末節脈絡。


    此時司馬問之任督兩脈已經聯通,祖脈通暢。引靈入體後持續衝擊周身三十六處大穴,貫通支脈後,修為即入神人境。


    有喜有憂。


    憂愁之處在於,雖然天承子有意遮掩,地勤子還是探查出他丹田處薄弱異常。衝擊大穴所需靈氣比任督二脈多上許多,丹田強弱關乎靈氣存儲,關乎道人到神人所需年月。


    歡喜之處在於,任督二脈上,華蓋、巨闕、氣海等六穴,皆為三十六處大穴之一。修士由初門至道人修為時,周身所克大穴已近兩成。


    之後的堪輿、卜卦、岐黃幾處,司馬問之謙卑恭敬,主事人盡職盡責,並無多大波折。


    申時將至,他手中拿著幾包草藥,自岐黃閣中走出。草藥是閣主給的,囑咐他回去後煎煮服下。


    回到居所之前,司馬問之又去了膳堂。


    高將軍食量大於常人,每餐送與二人的飯食並不夠用。今日朝食時,司馬問之用的是節流,截留自己那份給高將軍。現在去膳堂是要開源,多要一份。


    所求達成一半,青玄山糧食匱乏超出他的想象。膳堂本部弟子所食皆是差一些的麥飯,雜役弟子吃得多是糠飯。


    司馬問之與膳堂主事商議,用兩份細米飯換三份麥飯,膳堂主事連連應允。


    麥飯雖然粗糙,但二人哺食吃得很好。哺食之前,司馬問之將草藥煎煮服下。


    哺食之後,淩霜再次到來,聽司馬問之與她講今日白天的事情。開始並無異常,之後淩霜發覺,司馬問之臉色逐漸紅潤。


    “小夫子,臉色羞紅什麽?”淩霜調侃。


    “哪裏來的羞紅?”司馬問之不解。


    但是說話之間,他的臉色愈加紅潤,淩霜終於感到異常。


    “今日可曾觸碰或食用過未知之物?”淩霜正色問道。


    “今日不曾有異常。”司馬問之茫然。


    “岐黃閣的地蘇子師兄說我體中有疾,送與我一副草藥服用。”隨後想起了什麽,他再次補充。


    草藥煎服之後藥渣未被傾倒,淩霜扒拉著藥渣查看。


    當歸、丹參、澤蘭,一味一味分辨下來後,淩霜臉上緊張神色消去,逐漸被紅暈替代。


    “這藥可有問題?”司馬問之緊張地問道。


    “這,這…”淩霜支支吾吾。


    “有什麽問題?”司馬問之斷定不正常,再次問道。


    “沒有大的問題,隻是無論你患何病,此藥與你都不對症。”淩霜臉色愈加紅潤。


    “那是何用?”司馬問之緊張神色稍稍退去。


    淩霜眼色閃爍,沒有回答。


    “到底何用?”司馬問之緊追不舍。


    “月事不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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