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司馬問之心中一動的緣由,是向洞內徐徐進入的月光。


    上清宗宗門經典中,對陰陽相合的描述,除了乾坤還有日月。日光為陽月光為陰,被琅琊和群狼吸引來的月光正合他用。


    隨著再次調靈,洞中漸漸形成靈氣旋渦。點點星光月光隨著天地靈氣被他引到體內,與道家至陽正氣匯聚。


    片刻過後,再次嚐試衝擊穴位時,之前寸步難行的感覺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步步為營緩慢推進。


    洞口處,琅琊察覺到洞內變化,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妖修本性有異稟天賦,略微停頓後她開始衝著狼群嗚嚎。


    是夜,青龍山中狼嚎不斷,直至天明方才散去。


    天亮以後月光散去,司馬問之仍在坐定中沒有醒來。


    月光散去後不久,他也有意願散去靈氣鞏固修為,但是又遇到異變。


    異變來自體內,丹田上的金丹。


    衝擊穴位耗費大量靈氣,天亮以後司馬問之調靈進行補充。靈氣進入丹田以後,金丹有了異常反應。


    異常來自於容納靈氣的量。


    自踏入神人境界以來,司馬問之體內金丹無論是大小,還是儲存靈氣的容量,都沒有什麽變化。


    但是此次打通幾處穴位後,他修為中神人境桎梏已去了將近兩成。


    穴道通暢以後,脈絡隨之連通。進而在他調靈時,體內能夠容納與調動的靈氣也水漲船高。


    隨著調靈入體,靈氣源源不斷被金丹吸收。往日早已能夠彌補虧空的靈氣,今日用去兩倍仍然沒有見到盡頭。


    再過半個時辰,體內金丹終於不再鯨吞,開始歸於平靜。平靜沒有多持續久,又開始緩緩釋放。


    他嚐試壓製,不見效用,心中開始焦急。


    焦急也不見效用,靈氣釋放愈加快速,司馬問之感覺自身快要炸裂,隨即開始掙紮,發出了聲音。


    琅琊一直在洞口守候,聽到響聲的同時察覺到靈氣變化,迅速向洞內跑去。還沒有見到司馬問之,就被一股靈氣風暴吹到洞外昏了過去。


    洞內歸於平靜,直到兩個時辰以後,司馬問之從裏麵緩緩爬出。


    九死一生,凶險異常。


    之前靈氣在他體內暴虐時,他嚐試通過氣海排出體外。


    後來愈加難以承受時,他孤注一擲,快速將任督二脈上多處穴位刺破,靈氣瞬時得以宣泄。


    琅琊進入洞內時,正趕上這個時候。


    喜憂參半,有得有失、。


    雖將內患除去,可辛苦吸納的靈氣再次消耗一空。並且刺破穴位時肌膚也有破損,此刻他周身如同浴血有些恐怖。


    但也有收獲。


    靈氣宣泄時,有些不受他調令,衝入體內其他地方,將幾處穴位順勢衝開。此時體內修為桎梏,消去超過兩成。


    沒有靈氣在身,修為也無多大用處。司馬問之歇息過來以後,再次運轉靈氣進行補充。


    之前已有教訓,再次調靈恢複時,他不再追求一蹴而就,改為徐徐圖之。每恢複兩成就停下歇息,若是異常再繼續。


    休息的間歇,他也開始進食一些吃食補充體力。昨日昨日到此刻已過去一日有餘,他肚中已經空空如也。


    他的吃食與狼群相同,也有不同。


    司馬問之從牛車中取出生肉,生火後烤熟吃下。


    群狼不曾吃過熟食,被氣味吸引後在火堆旁逡巡,不願離去。琅琊看後一聲嗚嚎,群裏倉皇逃走。


    耗去之前兩倍靈氣,金丹才變得充盈。所幸此次再無異常,司馬問之心中大定。


    完全恢複過來是兩日以後,自府中出來他在山中滯留四日。不想讓車白擔憂,他沒有梳洗,直接下山回返。


    一路上多有百姓官網,司馬問之沒有在意,不過走到城門處時他被守衛攔下。


    好在守衛中有他相識的人,查驗有驚無險。被問到為什麽會這副模樣,他答複說是山中不慎墜落,撿回一條性命。


    守衛聽後不再阻攔,好言撫慰以後直接放行。


    回府以後,司馬問之直奔自己居室,想要梳洗更衣。距離屋門尚有些距離時,看到王車白正在屋子前徘徊。


    “建之兄,何事?”他看到後疾行數步,到了近前開口詢問。


    “為何會如此狼狽?”聽到聲音,王車白看向來人,辨認出是誰以後反問回去。


    城門處的借口,司馬問之再說一次,車白聽後,也是連連好言勸慰。


    “不礙事。看你如此急迫,是為了什麽?”司馬問之再次發問,他察覺勸慰時,車白略有失望。


    “本來有事,可你大傷未愈,為兄不忍心再勞煩。”


    失望是有緣由,王車白話說出口後,司馬問之隨即明了。他本有事相求,但見自己這副模樣後不忍心再驅使。


    “若是如此,那你我改日再敘。我先回屋梳洗,去掉一身髒汙。”司馬問之聽後,作勢欲走。


    “哎,賢弟,我如今遇到難事,非你出手不能消除,還望莫要推辭。”王車白見狀,不再顧忌,將他叫住。


    “何事?”


    作勢欲走是逼車白說出真話,既然已達到目的,司馬問之不再離去。


    “並非是我,是宋帝長子劉劭。在你走後第二日就陷入昏迷,至今未醒。”王車白如實告知。


    “不去。”司馬問之聽後,斷然拒絕,毫無遲疑。隨後向屋內走去,沒有停留。


    之前荊州之一戰,他曾為車白繪製符錄,說服自己時已是艱難。如今要出手救治劉裕子嗣,絕無可能。


    “我也知用此事勞煩賢弟,是我過於私心。但此事與我有莫大幹係,,關乎日後前程,不得不求到你這裏。”王車白跟進屋內開口勸說,說話時言辭懇切。


    “他的死活關你何事?莫要說他若離世要你陪葬。”司馬問之沒有回身,背對他開口揶揄。


    “他若夭折與我無關,若是因我生還,自然大有關聯。”車白聽後連忙解釋。


    “為何?”司馬問之來了興趣,接著發問,揶揄也變成正常口氣。


    “我無心再做這狗屁幕僚,想借機向陛下謀取新職。”車白開口,說出心裏真實想法。


    “什麽職務?”司馬問之聽後,明白了他此前說的“私心”是什麽意思,隨即再次發問。


    “五軍校尉。”


    “我隨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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