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拳下來,李賢身上的兩道筋背心已經濕透,小跑著來到陳長安身邊。
“李部長早!”陳長安笑著打招呼。
“早!”李賢笑著回應,“我就知道你能通過測試。進了哪個係?我跟你說,還是古文係最有用!羲黃帝國,傳承萬年,留下了璀璨的文化。現在,很多古文字,連專家們都解不了,特別是一些功法啊什麽的,能解的不懂修煉,解不貼切。能修煉的又看不懂文字,所以現在古文係最熱門。”
李賢賣力地推薦著古文係,等他停下來,陳長安才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我已經選了藥學係。對了,那書還給呂大爺了嗎?”
“他呀,不定幾天才露回麵,書還在我那兒。要不,拿回去再研究研究?算了,你在這等著,我給你取去,就當是鍛煉身體了!”李賢說著就往回跑。
陳長安見他如此熱情,隻好道聲謝謝在原地等著。
其實,呂陽昨天晚上回來後,就把李賢狠狠地批了一頓,特別是聽說陳長安入了藥學係以後。
等李賢再拿出那本《如來神掌》,呂陽的火更大了,不但把李賢與小高罵了個狗血噴頭,更是拿書把李賢的臉都扇腫了,要他無論如何,必須把書還給陳長安,所以才有了李賢現在的主動。
李賢很快回來,陳長安接過書,道聲謝謝,夾在腋下回了宿舍。
與瘦猴等一起來到憫農餐廳,馬蒿看見陳長安,早早地到個角落轉悠去了。
吃罷早飯,陳長安跟著瘦猴他們,開始了每天的必修課——澆地。
站在宿舍樓下,瘦猴道:“老大,其實你周末不用去的。畢竟,你還沒正式在輔導員那裏點卯,等周一再去不遲,反正就是幹活。”
陳長安想了想,“這藥田是分給個人的?還是按宿舍?”
馬哲道:“當然是分給咱們宿舍的。”
“那就一起去吧,反正我也是閑著。”陳長安當先邁開了步子。
轉過廠房,就是大片的藥田。
地裏已有不少學生在勞作了,有的撥草,有的載苗,更多的人是用一種尖底木桶挑水。
陳長安指著桶,“為什麽不用平底桶?這樣一路不能歇息,多累啊。”
“這藥是靈泉水澆灌的。這靈泉水離了泉眼,就不能再落地,否則靈力全失,澆出來的藥也會枯萎。”瘦猴答道,“你看桶上麵的花紋,這是一種符咒,可以減少靈泉水在路上的流失,是白院長專門請西涼的一位高僧特製的。”
陳長安看那圖案,依稀在哪裏見過,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又走了一會兒,馬哲在一塊蔫黃的藥田前停了下來,“老大,這塊田就是咱們237宿舍的。”
陳長安看看別人的,再看看自己宿舍的,就這個樣,自己要是輔導員,能給積分才怪。
陳長安小時,沒少跟白爺爺在匡廬山上載種花花草草。他蹲下身子,手指摳了些土,在鼻子下聞了聞,一股黴味兒。
陳長安順手撥起一株玄女地黃丁,根上麵果然長滿了白色黴菌。
“玄女地黃丁,多年根生,喜陽忌漚,味甘性寒,清熱解毒,利尿補陰。你們種的這些,靈泉水肯定沒少澆吧?”陳長安道。
馬哲他們聽得一愣愣的,聽陳長安問,都忙點頭,“輔導員要求兩天澆一次,咱們的長得不如人家的好,所以咱們一天一次。”
陳長安指著根,“這就是發黃的原因!水澆得太多了,根整天漚在水裏,都發黴了,還怎麽長?”
“還有,你們去年采收的時候,為了產量,幾乎是把玄女地黃丁連根撥起吧?”
馬哲搖搖頭,指著隔壁的藥田,“不是的。其實,那塊田才是咱們宿舍的。是我們與他們打賭輸了,所以才造成現在這個樣子。”
“是你,不是我們!”瘦猴不滿地反駁著。
“猴子,你還沒睡夠地是吧?”馬哲眼一瞪,袖子已經擼起來了。
馬哲等人為了防曬,每個人都戴了頂草帽,胳膊上套著套袖。
瘦猴嚇得躲在陳長安身後。
陳長安問道:“到底怎麽個情況?”
“去年秋天,他在236舍長的慫恿下,在學院論壇給白素素寫了封信,他吹牛說,一定能得到白素素的回複,否則就跟236宿舍換田。結果等了三個月,也未能等到隻言片語。今天開春,這塊田就成咱們的了。”瘦猴道,“由於藥草長得不好,輔導員不肯發放積分,咱們宿舍已經三天沒有肥皂洗澡了。”
“不是這樣的,“馬哲紅著臉道,“我與236的高天亮都開了帖子,結果,白素素回複了她,我沒收到。”
“你寫的什麽?”
“我就把她誇了一頓,說她沉魚落雁、羞花閉月什麽的。”馬哲道。
“你傻啊!你這樣寫,任誰看到了也不會回,更何況是個女孩子。”陳長安諷刺道。
“你……”馬哲剛要發怒,看看陳長安的右手,隻得作罷。
“那高天亮怎麽寫的?”陳長安又道。
“高天亮就一句話:白素素,你一眼大,一眼小!”瘦猴道,“然後,一天後白素素回複了句:放你娘的屁!”
陳長安樂了,這高天亮是個人才,“算了,輸了就輸了。這塊地未必就差。走,咱們去靈泉看看。”
瘦猴等一個個都挑起了水桶。
“放下,都放下!今天休工,不挑水。”陳長安道。
“不挑水,就更沒有積分了。咱們差一個積分,就可以買塊肥皂了。”馬哲道。
“你們是想要肥皂,還是想要藥草?”
“藥草!”幾人異口同聲。
瘦猴低聲嘟囔著,“難道隻有我想要肥皂嗎?”
“這不就結了!走,帶我去看看!”陳長安不容置疑地揮揮手。
太陽越升越高,走了沒一會兒,幾人鼻尖上就見了汗,獨有陳長安,太陽曬在身上,所有的熱量都被左手的古錢的吸收。
路上挑水的人絡繹不絕,翻過一座小山包,又走二裏多地,才到了一處山溝溝裏,那山溝溝也不知多長,一眼望不到頭,很明顯是地震時形成的地底裂縫。
一汪三丈見方的泉水,正在裂縫的最深處,泉邊擠滿了排隊打水的人。
陳長安見縫插針似的擠到了泉邊,眾學員見他沒有拿桶,倒也不算插隊。
陳長安蹲在泉邊,泉水清澈透底,陽光穿過泉水,照在水底石子上,閃著白花花的光。
陳長安拿左手抹了下眼睛,泉水中果然有絲絲金線樣的東西,越往泉眼處,金錢段越是濃密。
泉眼有碗口大小,很快陳長安就發現,泉眼中噴出的金線,是間斷的,大約每隔三四秒,才會噴出一團金線。
這不正常!如果說蘊含著靈力的泉水是從地底噴發出來的,應該是持續噴發才對,不應該三四秒才噴一次,並且每次噴發的間隔時間長短也不太一樣。
泉眼裏有東西!
陳長安不動聲色地離了泉眼,吩咐眾人,“你們回去休息吧!”
“可藥田……”
“藥田有我,你們盡管回去休息。”陳長安擺擺手,轟走了眾人,找塊石頭坐下,盯著泉眼。
等待打水的人,見陳長安這麽熱的天,居然一屁股坐在石頭上,心道,這哪裏來的傻子,不怕把屁股燙熟了?
陳長安坐在石頭上,卻怡然自得。身上的熱量被古錢吸收,他不但不覺得熱,反倒挺舒服。
古錢吸收了陳長安身上的能量,通過金錢,慢慢轉移到了他識海的香爐中。
香爐冒出縷縷青煙,一個個字慢慢形成,不過所有的字擠成了一團,單個字都認識,如何排列就不知道了。
陳長安盯著泉眼,越發確認了裏麵藏著某個東西,而正是這個東西的吞吐,才會有金線也就是靈力出現。
時間到了正午,泉邊打水的人都走了。
陳長安看看周圍無人,悄悄溜到裂縫底,脫掉衣服,深吸一口氣,一個猛子紮進了泉水中。
遊到泉眼處,陳長安伸手進去。
“呱!”
那東西叫了一聲,往洞內縮去。
陳長安俯下身子,腳蹬著泉底的大石頭,胳膊用力向泉眼內伸去。泉眼越往裏越小,陳長安手掌緊緊並攏,才能進入那狹小的孔洞。
陳長安的中指碰到了一個冰涼而又堅硬的東西。
他胳膊左右轉動,把泉眼開得更大了一些,腳尖使勁在石頭上一蹬,胳膊硬生生地全部塞進了泉眼。
陳長安中指與食指一夾,夾住了一個硬硬的東西。他夾緊手指,把那東西慢慢拖了出來。
陳長安兩手捂緊那東西,在泉水裏涮了涮,露出了那東西的本來麵目,原來是一隻金色的癩蛤蟆。
他浮上水麵,連連換了幾口氣,腳踩著水回到淺水處。
這癩蛤蟆恁地奇怪,全身冰涼不說,居然硬得像石頭,怎麽看也不像個活物,難道剛才那金線不是它吐出來的?
不對啊,自己明明聽到過一聲蛙叫的。
陳長安兩手把癩蛤蟆攥得緊緊的,浸在水裏,我就不信在水裏你還不呼吸。
一分鍾、兩分鍾、十分鍾很快過去,癩蛤蟆依然一動不動。
那就耗吧,看誰能耗過誰。
那癩蛤蟆仿佛聽到了陳長安的心聲,皮膚上慢慢滲出一些金色小點點,然後又被吸了回去。可還有少量的金點落在水裏。
這也就是陳長安被火星迸了的左眼,換作其他人,肯定無法注意到這細微的變化。
陳長安確定了它是活的,哈哈一笑,捂著癩蛤蟆,趟到岸邊。
那癩蛤蟆一出水麵,見到空氣,忽然憑空消失了。
陳長安看看空空如也捂在一起的兩手,怎麽會這樣?這癩蛤蟆莫非是仙物,通靈後見風飛了?
陳長安趕緊出了水,穿好衣服,趁無人迅速離開了。
走在半路上,陳長安覺得燥熱無比,古錢入體後,自己從不怕熱的,怎麽忽然出汗了呢?
陳長安抹下左眼,眼中火星閃過,看向左手心,一隻小小的癩蛤蟆,被擠在“空”字的“穴”字頭下,“工”字的上方。
“呱!”
那癩蛤蟆仿佛感應到了陳長安的目光,“呱”地叫了一聲,好像在求救似的。
得了吧,我自己還沒弄明白古錢是怎麽回事兒呢,你且老實地在那裏呆著吧。
很快,陳長安就明白自己為什麽感覺到熱了,一道比原來粗了三倍的金錢,從古錢一直通向了自己的脖頸,進入了頭部,脹得他的頭暈暈乎乎的。
他的識海裏,小香爐變得有豆粒大小,股股青煙冒出,飛快地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字,那些字與原先生成的字擠成了更大的一團。
陳長安轉過廠房,想了想,不能這樣回宿舍,泉眼裏少了癩蛤蟆,靈力肯定會大幅下降,追查起來,定會懷疑到自己頭上。
陳長安一轉彎,走向了李賢所在的偏門。
李賢正吹著空調打瞌睡,聽到腳步聲,見是陳長安過來,腋下還夾著那本書。心裏咯噔一下,他來幹什麽?
陳長安敲敲門,推門進來,“李部長,我想了又想,這書我不能要,還是請您還給呂大爺吧。”
李賢連連擺手,“不不不,你先拿著。要還也是你當麵還給他,我可不替你攬這差事了。”
開什麽玩笑,剛因為這書被罵了個七開六透氣,還敢接手?
二人爭執了一番,陳長安隻得夾起書回了宿舍。陳長安的目的,就是讓李賢證明自己來過,至於還不還書倒是次要的。
宿舍裏一個人也沒有,陳長安看看四周,他們的洗涮用品都在,就自己的肥皂少了一大圈。
陳長安往床上一躺,越發覺得體內燥熱難耐,身上也粘乎乎的、臭哄哄的。
陳長安去洗了個澡,不一會兒,身上燥熱又起。他抹了下左眼,看看金線仍然存在,而那癩蛤蟆卻瘦了一大圈,顯然是被金線抽走了。。
癩蛤蟆瞪著失神的兩眼,朝著陳長安“呱”地叫了一聲,這一聲比起剛才,顯得虛弱無力多了。
陳長安起了惻隱之心,大小也是條生命,並且是個能吐靈力的仙物。
“李部長早!”陳長安笑著打招呼。
“早!”李賢笑著回應,“我就知道你能通過測試。進了哪個係?我跟你說,還是古文係最有用!羲黃帝國,傳承萬年,留下了璀璨的文化。現在,很多古文字,連專家們都解不了,特別是一些功法啊什麽的,能解的不懂修煉,解不貼切。能修煉的又看不懂文字,所以現在古文係最熱門。”
李賢賣力地推薦著古文係,等他停下來,陳長安才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我已經選了藥學係。對了,那書還給呂大爺了嗎?”
“他呀,不定幾天才露回麵,書還在我那兒。要不,拿回去再研究研究?算了,你在這等著,我給你取去,就當是鍛煉身體了!”李賢說著就往回跑。
陳長安見他如此熱情,隻好道聲謝謝在原地等著。
其實,呂陽昨天晚上回來後,就把李賢狠狠地批了一頓,特別是聽說陳長安入了藥學係以後。
等李賢再拿出那本《如來神掌》,呂陽的火更大了,不但把李賢與小高罵了個狗血噴頭,更是拿書把李賢的臉都扇腫了,要他無論如何,必須把書還給陳長安,所以才有了李賢現在的主動。
李賢很快回來,陳長安接過書,道聲謝謝,夾在腋下回了宿舍。
與瘦猴等一起來到憫農餐廳,馬蒿看見陳長安,早早地到個角落轉悠去了。
吃罷早飯,陳長安跟著瘦猴他們,開始了每天的必修課——澆地。
站在宿舍樓下,瘦猴道:“老大,其實你周末不用去的。畢竟,你還沒正式在輔導員那裏點卯,等周一再去不遲,反正就是幹活。”
陳長安想了想,“這藥田是分給個人的?還是按宿舍?”
馬哲道:“當然是分給咱們宿舍的。”
“那就一起去吧,反正我也是閑著。”陳長安當先邁開了步子。
轉過廠房,就是大片的藥田。
地裏已有不少學生在勞作了,有的撥草,有的載苗,更多的人是用一種尖底木桶挑水。
陳長安指著桶,“為什麽不用平底桶?這樣一路不能歇息,多累啊。”
“這藥是靈泉水澆灌的。這靈泉水離了泉眼,就不能再落地,否則靈力全失,澆出來的藥也會枯萎。”瘦猴答道,“你看桶上麵的花紋,這是一種符咒,可以減少靈泉水在路上的流失,是白院長專門請西涼的一位高僧特製的。”
陳長安看那圖案,依稀在哪裏見過,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又走了一會兒,馬哲在一塊蔫黃的藥田前停了下來,“老大,這塊田就是咱們237宿舍的。”
陳長安看看別人的,再看看自己宿舍的,就這個樣,自己要是輔導員,能給積分才怪。
陳長安小時,沒少跟白爺爺在匡廬山上載種花花草草。他蹲下身子,手指摳了些土,在鼻子下聞了聞,一股黴味兒。
陳長安順手撥起一株玄女地黃丁,根上麵果然長滿了白色黴菌。
“玄女地黃丁,多年根生,喜陽忌漚,味甘性寒,清熱解毒,利尿補陰。你們種的這些,靈泉水肯定沒少澆吧?”陳長安道。
馬哲他們聽得一愣愣的,聽陳長安問,都忙點頭,“輔導員要求兩天澆一次,咱們的長得不如人家的好,所以咱們一天一次。”
陳長安指著根,“這就是發黃的原因!水澆得太多了,根整天漚在水裏,都發黴了,還怎麽長?”
“還有,你們去年采收的時候,為了產量,幾乎是把玄女地黃丁連根撥起吧?”
馬哲搖搖頭,指著隔壁的藥田,“不是的。其實,那塊田才是咱們宿舍的。是我們與他們打賭輸了,所以才造成現在這個樣子。”
“是你,不是我們!”瘦猴不滿地反駁著。
“猴子,你還沒睡夠地是吧?”馬哲眼一瞪,袖子已經擼起來了。
馬哲等人為了防曬,每個人都戴了頂草帽,胳膊上套著套袖。
瘦猴嚇得躲在陳長安身後。
陳長安問道:“到底怎麽個情況?”
“去年秋天,他在236舍長的慫恿下,在學院論壇給白素素寫了封信,他吹牛說,一定能得到白素素的回複,否則就跟236宿舍換田。結果等了三個月,也未能等到隻言片語。今天開春,這塊田就成咱們的了。”瘦猴道,“由於藥草長得不好,輔導員不肯發放積分,咱們宿舍已經三天沒有肥皂洗澡了。”
“不是這樣的,“馬哲紅著臉道,“我與236的高天亮都開了帖子,結果,白素素回複了她,我沒收到。”
“你寫的什麽?”
“我就把她誇了一頓,說她沉魚落雁、羞花閉月什麽的。”馬哲道。
“你傻啊!你這樣寫,任誰看到了也不會回,更何況是個女孩子。”陳長安諷刺道。
“你……”馬哲剛要發怒,看看陳長安的右手,隻得作罷。
“那高天亮怎麽寫的?”陳長安又道。
“高天亮就一句話:白素素,你一眼大,一眼小!”瘦猴道,“然後,一天後白素素回複了句:放你娘的屁!”
陳長安樂了,這高天亮是個人才,“算了,輸了就輸了。這塊地未必就差。走,咱們去靈泉看看。”
瘦猴等一個個都挑起了水桶。
“放下,都放下!今天休工,不挑水。”陳長安道。
“不挑水,就更沒有積分了。咱們差一個積分,就可以買塊肥皂了。”馬哲道。
“你們是想要肥皂,還是想要藥草?”
“藥草!”幾人異口同聲。
瘦猴低聲嘟囔著,“難道隻有我想要肥皂嗎?”
“這不就結了!走,帶我去看看!”陳長安不容置疑地揮揮手。
太陽越升越高,走了沒一會兒,幾人鼻尖上就見了汗,獨有陳長安,太陽曬在身上,所有的熱量都被左手的古錢的吸收。
路上挑水的人絡繹不絕,翻過一座小山包,又走二裏多地,才到了一處山溝溝裏,那山溝溝也不知多長,一眼望不到頭,很明顯是地震時形成的地底裂縫。
一汪三丈見方的泉水,正在裂縫的最深處,泉邊擠滿了排隊打水的人。
陳長安見縫插針似的擠到了泉邊,眾學員見他沒有拿桶,倒也不算插隊。
陳長安蹲在泉邊,泉水清澈透底,陽光穿過泉水,照在水底石子上,閃著白花花的光。
陳長安拿左手抹了下眼睛,泉水中果然有絲絲金線樣的東西,越往泉眼處,金錢段越是濃密。
泉眼有碗口大小,很快陳長安就發現,泉眼中噴出的金線,是間斷的,大約每隔三四秒,才會噴出一團金線。
這不正常!如果說蘊含著靈力的泉水是從地底噴發出來的,應該是持續噴發才對,不應該三四秒才噴一次,並且每次噴發的間隔時間長短也不太一樣。
泉眼裏有東西!
陳長安不動聲色地離了泉眼,吩咐眾人,“你們回去休息吧!”
“可藥田……”
“藥田有我,你們盡管回去休息。”陳長安擺擺手,轟走了眾人,找塊石頭坐下,盯著泉眼。
等待打水的人,見陳長安這麽熱的天,居然一屁股坐在石頭上,心道,這哪裏來的傻子,不怕把屁股燙熟了?
陳長安坐在石頭上,卻怡然自得。身上的熱量被古錢吸收,他不但不覺得熱,反倒挺舒服。
古錢吸收了陳長安身上的能量,通過金錢,慢慢轉移到了他識海的香爐中。
香爐冒出縷縷青煙,一個個字慢慢形成,不過所有的字擠成了一團,單個字都認識,如何排列就不知道了。
陳長安盯著泉眼,越發確認了裏麵藏著某個東西,而正是這個東西的吞吐,才會有金線也就是靈力出現。
時間到了正午,泉邊打水的人都走了。
陳長安看看周圍無人,悄悄溜到裂縫底,脫掉衣服,深吸一口氣,一個猛子紮進了泉水中。
遊到泉眼處,陳長安伸手進去。
“呱!”
那東西叫了一聲,往洞內縮去。
陳長安俯下身子,腳蹬著泉底的大石頭,胳膊用力向泉眼內伸去。泉眼越往裏越小,陳長安手掌緊緊並攏,才能進入那狹小的孔洞。
陳長安的中指碰到了一個冰涼而又堅硬的東西。
他胳膊左右轉動,把泉眼開得更大了一些,腳尖使勁在石頭上一蹬,胳膊硬生生地全部塞進了泉眼。
陳長安中指與食指一夾,夾住了一個硬硬的東西。他夾緊手指,把那東西慢慢拖了出來。
陳長安兩手捂緊那東西,在泉水裏涮了涮,露出了那東西的本來麵目,原來是一隻金色的癩蛤蟆。
他浮上水麵,連連換了幾口氣,腳踩著水回到淺水處。
這癩蛤蟆恁地奇怪,全身冰涼不說,居然硬得像石頭,怎麽看也不像個活物,難道剛才那金線不是它吐出來的?
不對啊,自己明明聽到過一聲蛙叫的。
陳長安兩手把癩蛤蟆攥得緊緊的,浸在水裏,我就不信在水裏你還不呼吸。
一分鍾、兩分鍾、十分鍾很快過去,癩蛤蟆依然一動不動。
那就耗吧,看誰能耗過誰。
那癩蛤蟆仿佛聽到了陳長安的心聲,皮膚上慢慢滲出一些金色小點點,然後又被吸了回去。可還有少量的金點落在水裏。
這也就是陳長安被火星迸了的左眼,換作其他人,肯定無法注意到這細微的變化。
陳長安確定了它是活的,哈哈一笑,捂著癩蛤蟆,趟到岸邊。
那癩蛤蟆一出水麵,見到空氣,忽然憑空消失了。
陳長安看看空空如也捂在一起的兩手,怎麽會這樣?這癩蛤蟆莫非是仙物,通靈後見風飛了?
陳長安趕緊出了水,穿好衣服,趁無人迅速離開了。
走在半路上,陳長安覺得燥熱無比,古錢入體後,自己從不怕熱的,怎麽忽然出汗了呢?
陳長安抹下左眼,眼中火星閃過,看向左手心,一隻小小的癩蛤蟆,被擠在“空”字的“穴”字頭下,“工”字的上方。
“呱!”
那癩蛤蟆仿佛感應到了陳長安的目光,“呱”地叫了一聲,好像在求救似的。
得了吧,我自己還沒弄明白古錢是怎麽回事兒呢,你且老實地在那裏呆著吧。
很快,陳長安就明白自己為什麽感覺到熱了,一道比原來粗了三倍的金錢,從古錢一直通向了自己的脖頸,進入了頭部,脹得他的頭暈暈乎乎的。
他的識海裏,小香爐變得有豆粒大小,股股青煙冒出,飛快地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字,那些字與原先生成的字擠成了更大的一團。
陳長安轉過廠房,想了想,不能這樣回宿舍,泉眼裏少了癩蛤蟆,靈力肯定會大幅下降,追查起來,定會懷疑到自己頭上。
陳長安一轉彎,走向了李賢所在的偏門。
李賢正吹著空調打瞌睡,聽到腳步聲,見是陳長安過來,腋下還夾著那本書。心裏咯噔一下,他來幹什麽?
陳長安敲敲門,推門進來,“李部長,我想了又想,這書我不能要,還是請您還給呂大爺吧。”
李賢連連擺手,“不不不,你先拿著。要還也是你當麵還給他,我可不替你攬這差事了。”
開什麽玩笑,剛因為這書被罵了個七開六透氣,還敢接手?
二人爭執了一番,陳長安隻得夾起書回了宿舍。陳長安的目的,就是讓李賢證明自己來過,至於還不還書倒是次要的。
宿舍裏一個人也沒有,陳長安看看四周,他們的洗涮用品都在,就自己的肥皂少了一大圈。
陳長安往床上一躺,越發覺得體內燥熱難耐,身上也粘乎乎的、臭哄哄的。
陳長安去洗了個澡,不一會兒,身上燥熱又起。他抹了下左眼,看看金線仍然存在,而那癩蛤蟆卻瘦了一大圈,顯然是被金線抽走了。。
癩蛤蟆瞪著失神的兩眼,朝著陳長安“呱”地叫了一聲,這一聲比起剛才,顯得虛弱無力多了。
陳長安起了惻隱之心,大小也是條生命,並且是個能吐靈力的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