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可靠消息,近日一支由民間組織的冒險隊,進入到有生命終點之稱的空山幽穀,並於昨日淩晨成功走了出來……”


    炎熱的午後,明珠大道街角的便利店裏,正在播報冒險新聞。


    冷清的店裏沒有一個顧客,店員安然手裏捧著方便麵,兩眼直勾勾盯著電視,一眨不眨。


    “出來了?真的假的?!”安然漸漸回神,明亮的眸子閃爍著驚訝,似乎又帶著些許質疑。


    做為狂熱的冒險愛好者,空山幽穀這個名字他再熟悉不過。


    這世上有四大冒險者禁地,空山幽穀便是其一,號稱冒險者的墳場。


    四大冒險者禁地,當然不是浪得虛名,自它們被發現起,就從未被冒險者征服過,直到這則新聞播報之前。


    自從知道世上有這四大冒險者禁地起,安然最大的夢想就是征服它們,成為真正的大冒險家,受人敬仰。


    “哎!”


    想到這裏,安然重重歎息起來。


    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雖然有著遠大的理想,可安然的冒險之路到目前為止,還停留在紙麵上。除了自娛自樂編寫的《冒險手冊》之外,實際上他還從未踏上過冒險之旅。


    就連這《冒險手冊》都是他瞎掰的。


    因為他窮,很窮!


    窮的連一套冒險裝備都買不起,普通的冒險地都去不了,更別說四大冒險者禁地。平時也就看看冒險雜誌過過眼癮。


    此刻想著自己還沒準備好,別人就先一步完成了他的人生夢想,安然心裏當然不是滋味。這種感覺就好像今天新婚,新郎是他,拜堂的也是他,輪到洞房的時候卻換成了別人。


    這心情……


    這酸爽……


    ……


    再不甘心生活也要繼續,看完新聞,安然和往常一樣,呼啦啦幾口吃掉方便麵,便開始工作。


    他從倉庫裏抱出一箱蛋糕,將包裝袋一個個打開,再把蛋糕一個個放進壁櫥。


    便利店的工作就是這樣,單調而枯燥,對於安然這種熱愛冒險的年輕人而言,更像是一種折磨。


    “叮咚”


    便利店的門鈴忽然響起,這是有顧客上門的提醒,安然機械化的對門口鞠躬:“歡迎光臨!”


    通常這樣的舉動,都不會得到回應,人們在享受服務的時候,總是覺得理所當然。安然也早已習慣,準備繼續幹活。


    結果一起身,看到進來的人,他不禁愣了下。


    進來的是個胡子邋遢,油頭垢麵的中年,看樣子頭發起碼一個月沒洗過。臉上不但髒還有傷口,傷口上已經結出烏黑的血痂,幾乎擋住半邊臉,顯得有些猙獰。


    但令安然不解的是,這人身上的衣服卻是強纖維製品,十分耐磨的那種,也是冒險者最常選用的那種衣服,價格不菲。


    再看這人的腳上,是一雙高級山地靴。


    說他是乞丐,這身行頭就得不少錢,可說他不是乞丐,怎麽會弄成這樣?整個人都發臭了也不打理!


    安然正打量此人,發現他那雙渾濁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自己手裏沒來及放進壁櫥的蛋糕,嘴角不受控製的流出口水,一副饑腸轆轆的樣子。


    “你……想吃嗎?”


    安然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大善人,但起碼的同情心和愛心還是有的。山珍海味他請不起,一塊蛋糕卻是可以的。


    說著,安然已經將蛋糕遞過去。


    那人頓時兩眼放光,餓虎撲食般衝過來,直接抱住安然的手,張開大口咬下去。


    安然猝不及防,被嚇一跳。不過回過神來,他隻當這人太餓,並未放在心上,也就沒閃躲。


    不想下一秒,手上傳來鑽心刺骨的疼痛,安然忍不住慘叫一聲:“啊!我的手!”


    低頭一看,那人咬的根本不是蛋糕,而是他的手。因為吃痛,蛋糕已經掉在地上,那人看都沒看上一眼。


    “鬆開!”安然勃然大怒,自己好心給他吃的,他居然還咬人。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誰想這人死死咬住不鬆口,安然推也推不開,很快安然的手上開始流血。而此時那人的喉結蠕動起來,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喝水的聲音。


    安然大驚。


    這個人竟然在喝他的血!


    “你這個瘋子!”


    安然大怒,一個手刀打在這個瘋子的後頸上,瘋子立刻渾身一僵,鬆開安然的手,直挺挺的倒下去。


    “真倒黴,今天怎麽碰上個瘋子,不會有狂犬病吧!”安然罵罵咧咧,拿出毛巾把還在流血的手包裹起來。


    幸虧他從小就跟爺爺練武,身手不錯,不然今天他的手非被這瘋子咬殘不可!


    定了定神,安然低頭看那瘋子,發現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顧不得那麽多,拿起電話準備報警。電話撥通,還不等說話,忽然覺得天旋地轉,兩眼一黑,瞬間失去知覺。


    ……


    青城醫院。


    “夏隊,他是第一個!”


    病房裏,戴眼鏡的年輕醫生指著病床上昏迷的安然說:“其他被咬的人都感染了,隻有他沒有被感染的跡象。”


    病床另一邊,有個穿黑西服的中年,留著兩撇很有型的胡子,望著安然,淡淡的問:“有他的資料嗎?”


    “有!”


    “他叫安然,二十一歲,因為在校得罪了權貴子弟,大學被逼輟學,目前在一家便利店打工。”


    夏隊問:“有家人嗎?家人都是做什麽的?會不會是基因導致他不會被感染?”


    醫生扶了扶眼睛,皺眉說:“他隻有一個爺爺,沒有他父母兄弟的記錄!”


    “一點也沒有?”


    “是的,一點也沒有,很奇怪!”


    夏隊沉默片刻,又問:“他爺爺叫什麽?”


    醫生又看了眼手裏的資料,回答:“安泉!”


    “哦?”


    夏隊身子一僵,竟愣在那裏,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就那麽直勾勾盯著安然的臉龐,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好一會,夏隊忽然笑了,喃喃的說:“不奇怪,一點都不奇怪。不是沒有他父母的資料,而是你沒有權限查他們的資料。”


    醫生吃驚的問:“我也沒有權限?那他的父母到底是什麽人?”


    夏隊笑笑,拿出白色手帕,擦掉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說:“那是聯盟最高機密,你沒有權限很正常。”


    “等你達到我這個級別的時候,就什麽都知道了,現在你不用問,因為問了也沒人會告訴你。好好照顧他,其他的事情我會處理!”


    夏隊轉身,又擦了一把汗,才走出病房。


    醫院的病房開著空調,而且開得很低,年輕醫生都覺得冷,這個夏隊卻總是汗流不止,十分奇怪。


    此時年輕醫生看向病床上的安然。從夏隊的話裏,聽得出這個年輕人的身世不一般。


    他很好奇,可他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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