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說好供它吃食,它就在停留期間提供庇護,羅骱現在才明白這個承諾的陰險之處,它說的是‘停留期間’,現在它跑了,就不屬於停留期間了,並不違背承諾。


    在承諾上玩這種文字遊戲,不是奸商是什麽?


    更讓羅骱不解的是,吞噬之蛇為什麽要跑?是覺得收益和付出不成正比,後悔了?還是來的神殿守衛太強大?能強大的過舊日之神?


    羅骱二話不說傳送到停放信使型戰車的車庫,把信使原型車開了出來,沿著虛空中殘留的能量波動就追了過去。


    像吞噬之蛇這樣的龐然大物,在虛空中移動,會留下非常明顯的痕跡,吞噬之蛇離開的時間並不久,所以這些痕跡非常清晰。


    兩個小時後,羅骱追上了那條一眼望不到頭的巨蛇。


    剛一追上,還沒等羅骱說話呢,吞噬之蛇的聲音就在他的心裏響起了:“親愛的鋼骨之王,承蒙這些日子的款待,感激不盡,但是歡樂的日子總有盡頭,分別的時刻到了,不用掛念,不用歡送,再會的日子,在虛空的盡頭等待著我們……。”


    羅骱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怒聲罵到:“我歡送你個蛋蛋,你哪裏學的這一口戲腔?你歌劇看多了吧!?”


    “……李爾王。”吞噬之蛇的語氣略顯尷尬。


    “好啊,你這無恥之徒,你吃我的喝我的,還看歌劇不給錢?現在還不守承諾跑路,你丟盡舊日之神的臉,時空之神和不滅星辰都羞於與你為伍。”羅骱遠遠的綴著,憤憤的怒罵到,他沒敢靠太近,擔心罵得太過份被吞噬之蛇回頭一口吞了。


    根據這段時間的相處,羅骱套出了一些關於吞噬之蛇的情況,知道這家夥不會輕易的張嘴,因為張開嘴巴所耗費的力量很大,如果隻是有一點點生氣,它是寧願忍著也不會張嘴的。


    羅骱卻想激怒它,卻又不至於氣到張嘴的程度,其中的度不太好把握,但不管怎麽樣,羅骱都要嚐試一下,因為吞噬之蛇跑路這件事情太反常了,他必須要弄清楚原因。


    不過羅骱的話並沒有讓吞噬之蛇尷尬,反倒連原有的一絲尷尬也消失無蹤,它淡然的說到:


    “我並沒有違反承諾,你提供食物,我暫時停留,並在停留時按照你的要求吞噬某些東西,不過在這期間,你並沒有什麽需要我吞掉的,現在我離開了,約定自然作廢,為什麽要說我不守承諾?”


    羅骱啞口無言,他就猜到吞噬之蛇會這樣說,這確實是他們當初約定時的漏洞,當時哪會想到吞噬之蛇這樣的舊日之神,竟然會在言語中下套呢?這是什麽舊日之神?分明是一條老狐狸。


    這也是羅骱最想探究的原因之一,堂堂吞噬之蛇,有必要耍這種手段嗎?就算不守承諾,難道自己還能找它算帳?又或者滿世界喊冤,讓別人來譴責它?又不是聯合國。


    吞噬之蛇會有這種反常的舉動,肯定是有原因的,正如它莫名其妙的跑路一樣,是什麽東西,讓吞噬之蛇一聽就開始跑路?


    見吞噬之蛇不上套,羅骱也豁出去了,直接說到:“是不是守承諾你自己清楚,濫用自己的威名,利用別人對你的信任,設置這樣的語言陷阱,你無恥,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這下輪到吞噬之蛇大惑不解了:“我為什麽不能這樣做?我跟你又不是很熟,防備一下不是很正常嗎?萬一你突然打我怎麽辦?你可以能操控舊日之神的牧神者。”


    羅骱心神俱震,他猛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一直都小看自己了。


    在他的心目中,吞噬之蛇是舊日之神,無極蛛母這種級別的存在,可是在吞噬之蛇的心目中,他可是能操控無極蛛母的軀體,堪稱牧神者的神秘存在。


    他怕吞噬之蛇,吞噬之蛇何曾不怕他?特別是知道羅骱並不是靠力量而進入舊日神殿,而是靠科學理論,‘科學’是什麽鬼?


    如果羅骱靠的是力量,吞噬之蛇反倒不擔心,因為力量它熟,讓它擔心的是未知,羅骱就像掌握了未知力量的家夥,又怎麽能讓吞噬之蛇不提防呢?


    羅骱幾乎沒有對吞噬之蛇隱瞞什麽,除了把艾米麗和沃德崔拉進意識空間裏開會,然而就是這種不設防的態度,更讓吞噬之蛇警惕,因為預設了立場之後,羅骱的不設防怎麽看都像故意的,吞噬之蛇不相信,一個能操控無極蛛母的牧神者,會沒有別的手段?


    這也是吞噬之蛇提防羅骱的主要原因,隻有被它認為是同等級的存在,才有提防的必要。


    沉默了一會,羅骱才擺正了心態,轉而問到:“那麽,你為什麽要離開?正在過來的是什麽家夥?會讓你害怕?”


    羅骱刻意用了‘害怕’這類的形容詞,試圖刺激吞噬之蛇。


    吞噬之蛇就吃這一套:“誰害怕?來的隻是一些神殿守衛,這些盤踞在神殿門外,連進入裏麵的大門都找不到的家夥,有什麽好害怕的?”


    “可是為什麽你的語氣如此慌張?”羅骱好奇的問到。


    “唉。”吞噬之蛇幽幽的歎了口氣:“害怕倒不至於,就是太麻煩了,我曾經告訴過你,虛空正在收縮,原本需要二十年的距離,現在隻需要十年不到,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什麽?距離近了竄門更方便了?”羅骱說到。


    “是的,竄門更方便了。”吞噬之蛇在人類社會呆過一段時間,自然知道竄門是什麽意思:“天敵之間的竄門也方便很多,原本好端端呆著的地方來了一個無法抵擋的天敵,你會怎麽辦?”


    羅骱的心直往下掉,他大概猜到吞噬之蛇的意思了:“會跑。”


    “是的,你跑我追,每過一個地方,都會嚇得那裏的生物跑得一幹二淨,這些到處亂跑的家夥,又會把其它地方的生物嚇跑,最後,整個虛空都亂起來了,你知道我這一路過來,嚇跑了多少生物嗎?”吞噬之蛇幽幽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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