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著電筒的燈光。


    牧塵看清了這黑影的廬山真麵目。


    怎麽說呢,一個破爛不堪四肢扭曲的人類肢體之上,是一個充滿著怨毒和智慧的狗頭……


    “狗妖啊……”牧塵喃喃了一句。


    在劉婉心神之中的身後一扇門,他沒有看見,隻是感受到了一絲極為微弱的妖氣。


    是的。


    那種獨屬於洪荒妖族之中的妖氣。


    當時他沒有細想,隻以為妖族也在域外天魔的大戰之中消失。


    但事實卻不是如此。


    事實上在現代都市之中也有著妖的傳說,比如東北大仙之中赫赫有名的保家仙,狐狸黃皮子,基本都是所謂的妖族在神道之中修行。


    而在漫長的時間流逝之中,他們自然也會有血脈或者後代留存下來,直至今日。


    此刻。


    人身狗頭的小妖似乎從震撼中回過了神來。


    臉上浮現出劇烈的殺氣,似是拚死一搏,整個嘴巴張開到極限,直接想把眼前之人吞死。


    這時。


    牧塵默默掏出了一塊“板磚”。


    輕輕往他腦袋上一丟。


    刹那間,板磚綻放出璀璨光芒,重若泰山,將其整個身子壓在了地上,根本動彈不得。


    “啊!!!”


    狗頭人發出了淒厲的哀嚎。


    那散發出來的金光勢如破竹,將他周身的妖氣吞噬消滅,似是要讓將其魂飛魄散。


    不到一會,它的目光都開始渾濁,但是雙手卻死死的抓在地上,整個麵目充滿著死不瞑目的不甘之情。


    “我恨……我恨……!”


    “我辛辛苦苦在荒野禁區修行,借當地靈氣修行,百年道行來之不易,好不容易練出心智真靈,卻被趙淳派人強行抓來此地,以寵物戲耍之……喜笑之,怒罵之……”


    牧塵是沒興趣聽它說話的。


    畢竟每個生靈在臨死前都會下意識將自己內心的不甘說出來,不然總會覺得不吐不快,死不瞑目。


    但聽見荒野禁區幾個字。23sk.


    牧塵卻微微挑了挑眉,解答了些許疑惑。


    這頭小狗妖資質平平,如今的時代也對修行有阻,按道理來講很難成妖。


    但無巧不成書。


    這小家夥在當初入魔的廣成子四周,日夜吸取之泄漏出來的靈氣,還真的練出來了靈智,這好像是廣成子的鍋呀!


    “所以呢,你就附了女主人的身,日日夜夜折騰他們,還要將他們弄得家破人亡?”牧塵將番天印收回了袖中。


    “你不要小瞧人……還有狗!”


    狗頭人咬著牙,兩顆巨大的獠牙翻了出來,輕聲道。


    “雖然沒了尊嚴,但是來到這裏不需要擔心安全,每日皆衣食無憂,禽獸尚有報恩之心,尚且我為狗靈,腦海之中其實天生就與人類親近。”


    “從那之後,我心甘情願守護此地,驅逐一些侵犯此地的邪靈鬼祟,兢兢業業,但……”


    說到這裏。


    狗頭人眼神中流露出刻骨銘心的恨意。


    牧塵入了神,津津有味的聽著這個故事,極為識趣的補了一句:“但怎麽了?”


    狗頭人身體顫抖著道。


    “那晚,有一個不知來曆的強大存在來了這裏,他沒有實體,應該是怨靈,直衝臥室,我不顧性命拚上前去用真靈搏殺阻攔。”


    “我不是它的對手,幾個回合就敗下陣來,但是他卻沒有殺我,隻是將我重創,神魂創傷,再無任何抵抗之力。”


    “我本來以為我立下了大功,但是趙淳……卻以為我壽元已盡快要死了,在我麵前跟我說什麽,禁區之內的畜生,全身都是無上妙藥,吃其可固本培元,延年益壽!”


    “我親眼看著自己這個所謂的畜生被剝皮拆骨,燉成肉湯,給他們全家人喝下,上百年道行煙消雲散!”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他一字一句從嘴裏麵蹦出來的,雙眼猩紅,字字刻骨。


    牧塵沒有說話。


    拚命護住一家人安全,甚至不惜為了其損失本源道行,而最後卻是被拚命所救的人燉成骨湯補身……無論是放誰身上,都得崩潰。


    “你是人,所以你覺得我做的是錯的!”


    狗頭人冷笑道:“殺了我吧,讓我直接魂飛魄散!”


    說完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妖族生靈修道本就艱難無比,需經曆三災五劫,若能度過便代表著證道成身,真正脫離家禽妖邪一說。”


    牧塵沉默了會道。


    “我不是在給他們找借口。”


    “我也沒有興趣開導你,或者補償你,甚至還探討一下人跟萬物怎樣和諧相處的蛋疼理論。”


    “因為這樣太廉價,對你而言太過虛偽。”


    “所以我隻是告訴你,或許對你而言,三災五劫已過,最終隻看你能否想通,願不願意試試另外一條路。”


    狗頭人直接了當道:“滔天之仇,我放不下!”


    牧塵笑眯眯道:“不需要放下,隻需要暫時忘記。”


    狗頭人沉默了會,還是麵露絕望道:“可我什麽都沒了,隻有一縷殘魂在此,我還能做些什麽!”


    “或許……”


    牧塵想了想,微笑道。


    “我就是你的機緣。”


    ……


    清晨的陽光灑落在別墅之中。


    劉婉睜開眼睛,就看見趙淳和一大幫傭人從門口湧了進來,臉上帶著喜極而泣的神情。


    她下意識看向窗外。


    一男一女緩緩順著草坪朝著大門外走去。


    有一隻小黃狗跟在那年輕人的身後,似乎剛剛出生還不會走路,每小跑幾步都會摔倒在草坪之上,但站起來後還是樂此不疲,追逐著頭上的蝴蝶。


    “所以呢?”


    徐清靈還沉浸在剛才牧塵所講的那個故事裏麵,喃喃道:“世上真的有妖麽。”


    她知道世界上有未知的力量,未知的邪神存在。


    但妖這個概念,實際在人類發展的很多年前就逐漸消失在了曆史長河之中,也不知道為什麽。


    “妖其實不存在,隻是人心的產物。”


    牧塵微笑道:“豪宅貴婦常年的心理問題導致疾病的發生,然後她開始信仰未知的邪神,引發外界邪氣入體,導致精神出現了問題。”


    說到這裏他伸出一根手指,一本正經道。


    “小姑娘,這才是官方回答,我們要相信科學。”


    徐清靈一臉無奈的表情。


    “大哥,我是驅靈司的,光聽名字就知道我不信科學了,另外……你剛一本正經的給我講了一個關於妖的故事,然後轉身告訴我要相信科學,你是要鬧哪樣啊。”


    她仿佛猛然回過頭。


    看向身後,滿臉不敢置信:“你說的不會就是這隻狗吧?”


    牧塵隨手將一旁的小奶狗單手抓了起來。


    笑眯眯道。


    “不,晚上在草叢外遇見的小野狗,我覺得與我有緣,所以準備帶回去養著。”


    被控製住行動的小奶狗看著那張笑眯眯的麵龐,不知道為何心中就有些惱怒,張開了嘴巴,張牙舞爪的揮舞著。


    隻是由於太過於弱小,這一幕更顯的滑稽可愛。


    徐清靈看著這一幕,默默捂住了腦袋,心想自己剛才的問題有些搞笑了。


    “感謝你的幫助,趙淳剛才給了一些辛苦費,我會將其跟驅靈司特發的徽章一同派人送到您的家裏。”徐清靈說道。


    “不用謝,走了,我自己打車。”


    牧塵打著哈欠,帶著小奶狗緩緩朝著公路上走去。


    徐清靈看著這一幕,默默回到車裏,打開了後座上的筆記本。


    雙手在鍵盤上飛快的打著,嘴裏喃喃自語。


    “姓名:牧塵,來自混沌之中的強大生靈。”


    “能力:深不可測,暫未察覺,可以簡單看穿夢境的能力,推測其本身能力與幻境之術有關。”


    “智商:深不可測。”


    “性格:沒有明顯的缺陷或者偏向,頗為歡脫,善於交流。”


    “三觀:目前偏向於正常聯邦星人的基本心理準測,沒有明顯的反社會人格。”


    “行動力:為了一些不可知的目的會仰仗自身強大的力量,但目前為止相對正麵,屬於自控範圍。”


    “暫定危險程度:b。”


    一係列的標準和她自己的判斷都陸陸續續傳到驅靈司的聯邦網絡之上,以後還會越來越完善,作為最高機密保存。


    之所以這麽謹慎,不僅僅隻是這種人威脅到了聯邦的根基,更重要的是上百年前在這個星球出現過一個類似的存在。


    他叫荒道人。


    行事詭異。


    對萬物善惡有著自己的標準。


    甚至跟聯邦最高法院的律法極為相似。


    但問題是,太直了。


    若是說最高法院的律法是一把不會歪斜的尺子。


    那麽他就是隻以自我為中心的一柄利劍,更要命的是會進行自主的,片麵的,單獨行的審判。


    他將自己視為上帝。


    這種人……在徐清靈看來在某種程度上,甚至比邪神還要可怕。


    也是聯邦唯一一個不被當作混沌中的邪神,卻還是被通緝的存在,危險程度判定最高級別的3s。


    片刻後。


    徐清靈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怎麽老是喜歡出神想些別的事情,搖了搖頭,開始繼續編輯電腦上的內容。


    遠處的馬路之上。


    牧塵緩緩揉了揉眉心。


    喃喃道。


    “荒道人麽,有點意思。”


    “嗯……他心通以後還是少用,要記得保持自我才行。”


    “話說我的危險程度才b……被小瞧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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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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