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那場可怖的雷威,已過去了十日。


    第三火山內,白鹿等人都圍坐在東方悅身邊,個個麵露疲憊,眉心緊皺。


    “小師弟找到了嗎?”東方悅靠在石壁上,臉色蒼白的問道。


    周順搖搖頭,憨厚的臉上,下巴布滿了胡渣。“迷霧沼澤周圍都被我們翻遍了,如果——”他停頓了一下,麵露悲色,繼續道:“如果百歲師弟命喪秘境天威下,屍首也該找到了。”


    秦白棠這幾天也十分不好受,她捏緊著一雙指套法器,這是她煉製出,準備給秦百歲射斬星用的。“師父,那迷霧沼澤呢?”


    周順沒有回頭。“這十日隻有一次月圓之夜,大夥進入尋找了兩個時辰,也是一無所獲。”


    秦白棠的心在怒吼和滴血:如果阿歲不是為了救你們,就不會失蹤,生死不知!她猛地站起身,閉眼深呼吸數下,壓下差點形成的心魔。


    “白棠師姐,你不要擔心,小師叔那麽厲害,一定不會有事的!”仇仙仙伸手握住秦白棠的手,安慰道。


    董彤也伸出手握住秦白棠,說:“聽雪師叔再來之前,肯定有給百歲師弟防身法寶,白棠,莫要擔心。”


    秦白棠歎了口氣,秦百歲在來時,就告訴過她盧聽雪給了她什麽法寶防身。“是,董師叔。”


    一向愛譏諷秦百歲的管鳳瑛,此刻也不說什麽風涼話,她雖不喜秦百歲,但也同樣擔心起秦百歲的安危。


    東方悅坐直身子,向白鹿問道:“我交給你的玉簡,你看得如何。”


    白鹿抿了抿嘴,才回答:“玉簡裏的大多陣法都十分深奧,我的陣法資質本就不如你,能看懂四成已是不易。”東方悅給白鹿的玉簡,就是百花真君的陣法傳承。


    “四成嗎,足夠了,本來想讓你用風係陣法,可我覺得用火係更好,你用火係陣法布置在血寶宗的第五火山,我要讓他們出不來,進不去,日日被烈火折磨。”


    白鹿眉頭舒展,點頭道:“的確有一套火係陣法合適困人,不過有幾處我還不懂。”白鹿手一揮,半空中用靈力顯化出一副陣法圖,向東方悅請教起來。


    一見兩人如此,除了同樣習陣法一道的管鳳瑛和仇仙仙,其他人都起身離開,給她們一處安靜之地。


    .....


    有了東方悅的指導,白鹿當天深夜,帶人在血寶宗的第五火山外布置陣法。當陣法亮起時,血寶宗的修士才察覺到有人在外設下陣法。


    褚明山帶人走出火山口,他陰惻惻地看著陣法外的白鹿等人。


    血寶宗一位擅長陣法的修士,查看了一番陣法,邊拭去額頭上的汗珠,邊說:“少宗主,這陣我破不了,怎麽辦?”


    褚明山沒有回答他,而是對陣外的白鹿說道:“順天白鹿,秦百歲是死了吧!”白鹿一行人半夜來設陣,可不是一向自詡正派的順天道修所為,看來那個臭小子是死在外麵了。


    白鹿冷傲的雙眸,立在那就是世間最冷的月光。


    她不開口,自有人開口。


    管鳳瑛上前一步,隔著陣法說:“我倒是想直接陣殺了你們,可我悅師姐不同意,她說了,你們血寶宗既然那麽喜歡玩弄精血,那就用此陣法,一點點把你們燒成人幹,看你們兩個月後,能有多少人離開秘境!”


    待管鳳瑛說完,白鹿目光掃了一眼所有血寶宗弟子,然後帶著順天一行人離去。比眼神的冷厲,白鹿能甩褚明山十八條街。


    “少宗主,怎麽辦?”


    “你都不能破,還問我?回去!”


    血寶宗修士不能離開第五火山,看似沒什麽損失,但他們不能尋找淬靈石山脈,更不能去迷霧沼澤采取靈藥,而且還不能下火山內捕捉納精。


    像現在,單單在火山口外,他們就已經熱得渾身冒汗,一旦進入火山內,高溫烘蒸下,不死也要脫層皮。


    可這些隻是剛剛開始,以後陣法內的溫度,會一天比一天高,現在隻是熱的出汗,還能讓人忍受,等到後麵,體內血液都會猶如煮沸的水,一點點把人榨幹,就不知他們能不能抗到出秘境那日。


    回到第三火山的白鹿,讓其他人都去休息,然後獨自一人來到東方悅的身邊。


    玉石微弱的光照亮在東方悅身側,她臉上的陰影就是最好的妝容,她沒有睡下,正靠著石壁等人。


    “悅師姐。”


    “如何?”


    “陣法沒有問題。”白鹿想了想,繼續說:“兩個月後出秘境,血寶宗的修士如果全軍覆沒,怕是會被血寶宗的元嬰修士上門尋仇。”


    東方悅冷冷道:“放心,不會全軍覆沒的,誰死褚明山都不會死,他畢竟是血寶宗的少宗主,尤其他幾日前得到了金靈,雖不能馬上煉化,拿來護體也能活著等到出秘境之日。”


    白鹿皺眉點頭,她不懂,為什麽有的人作惡多端,偏運氣還好。


    那日秘境天威,秦百歲失蹤後,褚明山居然在逃亡的路上,抓到了被紫雷逼出來的金靈。


    褚明山是土金火三靈根,天賦一般,但他的父親是血寶宗宗主,各種天財地寶在他還沒出生,他父親就都給他準備好了。


    可見血寶宗宗主的愛子之心有多恐怖。


    而在陣法內的褚明山,此時也的確不擔心自身安危,其他人死便死了,他不在乎。


    ......


    秦萬鶴坐在一塊巨石上,月光灑在他的白袍上,如沐浴在仙霧中。


    秦萬鶴挺拔的身軀前,站著身軀更加高大雄壯的白馳。“秦師兄,你就讓我出去吧。”白馳在得知秦百歲失蹤,就十分著急,偏偏秦萬鶴不準他離開。


    “你出去能做什麽?他們那麽多人都找不到,你去就能找到了?”無論白馳如何軟磨硬泡的請求他,秦萬鶴都板著臉不同意。


    “哼!師兄還真覺得你能擋住我嗎?!”白馳終於氣急敗壞地抽出重劍,直指秦萬鶴麵門。


    麵對幾乎貼在他眉心上的劍尖,秦萬鶴依舊無動於衷,他一改溫和神情,抬眼冷冷道:“白馳,如果不是離開前,掌門特意交代過我,你現在想離開便離開,我絕不說一個不字。”


    在進入五靈秘境之前,秦萬鶴不知道白馳居然是千劍宗掌門的獨子。不僅他不知道,千劍宗上下除了幾個長老,弟子們都不知曉這個一向被他們瞧不起的白馳,身份如此了得!


    白馳低頭冷笑一聲,沉聲嘲諷道:“那老頭是怕我死了,就找不到玩意去討好那女人了吧。”一個恨他又疼他的母親,一個隻把他當做玩意的父親,何時真心在意他的生死。“拔劍吧,秦萬鶴。”


    秦萬鶴閉上眼。


    再睜開時,他沒有起身,卻直接拔出他的靈劍,一劍上挑劈開白馳的重劍,未見他如何出劍,一聲鶴鳴後,白馳直接單膝跪在他的麵前。


    白馳顫動著右手,血珠成線,滴落在跌落地麵的重劍上。他手筋......居然直接被秦萬鶴挑斷了!


    “好一招鶴飛萬裏。”白馳用左手撿起重劍,起身離去。右手手筋被挑斷,便不能持劍,而一個不能持劍的劍修,如何尋人。


    秦萬鶴看著白馳落魄的背影,歎了口氣,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挑斷白馳的手筋,現在隻能讓他在火山內休養月餘,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他握緊鶴鳴劍,抬眼向迷霧沼澤看去,身為秦百歲的大哥,他如何不急,可他又什麽都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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