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瀟湘和白山都是走走停停,行進的很慢。


    此刻人間想必都是四大門派的人,魔族遺孤出現,最恐慌的莫過於四大門派了,當年可是他們滅了魔族。


    估計如今早已布下天羅地網,來搜尋他們,為了避免暴露行蹤,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白山選擇的基本都是山路,山峰陡峭,人跡罕至,十分難行。


    要是風景秀美的名山大川也就罷了,一路看看風景,就當遊山玩水了,也不枉她冒險走了一遭。


    但是現在這是什麽鬼,一路上不是充滿毒障,毒霾的小山,就是一望無際的荒山,真真是無趣。


    記得人間有位詩人在遊曆了無數名山大川以後,發出這樣的感慨“九死南荒吾不恨,茲遊奇絕冠平生。”


    而她怕是此行難有這樣的感歎了。


    為了降低白山的警惕,瀟湘一路上都表現的很乖順,加之瀟湘不會法術,也難以逃走,白山倒是不怎麽看著她了。


    給了她極大的自由,她也料到了白山不再緊盯著她的原因。


    因為此處都是荒山野嶺,她一個女孩子不會法術,到處都是豺狼虎豹,就是借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逃跑。


    除非她可想暴屍荒野,或者填了那些畜生的肚子。


    到底是自己的小命還得自己寶貝。


    瀟湘尋思的,得找個人多的地方逃跑,這樣機會大一些,也容易留下線索,方便軒轅戰找到她,因為淩三的情報網可不是蓋的。


    在這種地方逃跑,真是下下之策。


    在人間,軒轅戰他們的法術不能隨便使,以免改變凡人的命運,受到法術的反噬。


    因此找到她也是十分困難,加上這廝為了躲避他們的搜查,竟挑些沒人的大荒山走,這樣走到何年何月才能到達白山嘴中所說的紫竹林。


    她的靈獸鹿蜀也不知道死哪去了,自從上次三清山一戰,到現在也沒出現,怎麽召喚也不行,不然有了鹿蜀,她也不用受這個男人挾製。


    還有什麽辦法可以傳遞訊號呢?這可讓瀟湘非常的傷神,她懂藥草,本打算用藥草做記號,奈何這大荒山光禿禿的一片,什麽也沒有。


    已經走了好幾天了,還是不見盡頭。


    最近她都瘦了,準確的說是麵黃肌瘦。


    好久沒吃到肉了,每天隻能啃幹饃,她都要瘋了,之前雖說走的也是山路,但是樹木茂盛,動物也甚多,白山還能打點山雞什麽的打打牙祭。


    現在在這大荒山中,什麽也沒有,連隻螞蟻也看不到,這還不是最難忍受的,最難忍受是這大荒山裏的溫度,白天高達50多度,到處一片熱浪滾滾,簡直要把人烤焦了,夜晚卻是零下20多度,冷死個人,簡直是人間地獄呀。


    走了這些天,好不容易看到一股老泉,泉眼很小,冒出的水也是細細的一條,但是有水就可以了,也足以讓瀟湘開心的活蹦亂跳。


    趕緊小鹿般的跳過去,捧起甘甜的泉水就牛飲起來,這泉水入口非常的清冽,裏麵透出絲絲的甜味,一入口,頓時那股清涼甘甜,傳遍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服。


    吧吧嘴,回味無窮,瀟湘忍不住又喝了幾口。


    終於喝夠了,鞠起一捧水洗起了臉。


    “真是暴殄天物,此泉乃是靈泉,這靈泉之水乃是修仙之人的寶物,喝一口便可增長300年靈力,多少人求之不得,你卻用這靈泉洗臉,朽木不可雕也。”


    “這就是靈泉?你們不是說我是魔族之人嗎?又不是修仙之人,我又沒有靈力,這泉水對我也沒用啊,用來洗澡也不為過,省的暴殄天物。”


    說著瀟湘就要脫衣服,白山見狀趕緊轉過身來。


    “男女授受不親,姑娘知不知道廉恥二字怎麽寫,再說我是男子,吃虧的總是你們女孩子。”


    “你說我是你們的少主,又嫌我膿包,不配做你們的少主,你們魔族之人的心思可真是難測。”她還清楚記得,她說自己是他們魔族少主,要白山尊敬她時,他不屑的眼神與動作。


    哼,本姑娘還不愛做呢。


    “再說了,你們就憑嬰垣玉與我合二為一,就認定我是你們少主,還有這額上的什麽紅蓮,未免太草率了吧。”


    “當然不止這些,你是魔族少主之事,不用懷疑,我不會認錯主子,本座也還沒那個閑工夫,到時時機到了,自然會讓你驗證。”


    “你說是,我就是了嗎?本姑娘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我可沒那癖好,去做什麽魔族少主。”


    “豈能由得了你?你父母慘死,族人被投魔域,難道你就不想報仇雪恨,解救他們出魔域?”


    “我的阿爹和阿娘乃是龍魚陵君與妙山夫人,他們乃是懸壺濟世,妙手回春的醫者,一生救人無數,怎是那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花淩天?真真可笑,白山,你切莫誣陷我,否則本姑娘會對你不客氣。”


    在論劍大會上毀她清譽,讓四大門派與天下之人認為她是魔族少主,已經給她惹了不少麻煩,此時此刻,估計她已經成為他們滿世界追殺的對象了。


    阿爹阿娘的仇還沒報,《神奇秘曲》也沒找到,現在又被四大門派追殺,她的仇何時能報。


    要不是為了找《神奇秘曲》,她才不會一直跟著這白山。不然早就給他下毒,才不會一直受製於他。


    新仇舊賬到時一起和他算。


    “時機未到,時機到了會向你證明。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明早還要趕路。”白山找了個石頭躺在上麵,不再理瀟湘。


    “喂,你既然不叫白山,何不告訴我真名?難道怕我日後找你報仇?”


    “花遲”


    “花遲,我警告你,半夜不許偷襲我。”


    花遲搖搖頭,翻過身背對著她,這瀟湘真是小孩子心性,雖說她是義父許給她的未婚妻,也是魔族未來之主,但是他實在對一個小姑娘提不起什麽興趣,毛還沒長齊呢。


    再說感情,那是什麽鬼東西?他至今還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即使瀟湘日後會是他的妻子,也是不談感情的妻子,基於義父的恩情,他會照顧瀟湘一輩子,但是基於魔族大業,他不會談及感情,那是個傷人傷己的東西。


    一宿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太陽已經曬到屁股了,瀟湘才懶洋洋的起身,打了個哈欠。


    看到一身錦衣的花遲,在陽光的照射下,如神袛一般站在她的麵前,甚是威武。


    此時花遲如此高大的形象,當然是因為他給瀟湘打了一隻大鳥回來。


    隻見花遲左手拿著一隻大鳥,右手拿著魚殤劍,看著瀟湘甚是想笑。


    誰會相信,魔界的大魔頭花遲,會給她這個小女子,用魚殤劍打獵。


    “看在你那麽辛苦為本姑娘加餐的份上,本姑娘就暫時不與你計較了。”


    瀟湘接過那隻大鳥,左看看右看看,十分驚奇,她從來沒看過羽毛是彩色的大鳥。


    隻見那隻大鳥雙翅受傷,估計花遲就是用魚殤劍砍斷了它的雙翅,這魚殤劍乃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寶劍,削鐵如泥,但是這隻大鳥翅膀卻還是連在一起,隻是斷了,骨肉尚未分離,看來這鳥不簡單。


    瀟湘看到此鳥的眼中含淚,似在乞求她放了它,此鳥使她想起了自己的三青鳥,於是動了惻隱之心。


    雖然許久未吃肉,但是也不能傷害這樣一隻有靈性的動物啊。


    在懷中掏了半天,掏出一個白玉小瓷瓶,裏麵可是上等的治傷良藥。


    這可是她在三清山采集了上百種療傷聖藥,經過上百道工序煉製而成,其療傷功效非常好。


    像這樣的鳥獸,塗上片刻便可傷愈,行動自如。


    小心的為這隻大鳥塗上藥膏,大鳥感動的落下淚來,噗嗤著大翅膀飛上天空,花遲以為大鳥要逃走,祭出魚殤劍就要斬去。


    被瀟湘一把攔住,示意他不要殺它,她可以不吃肉。


    大鳥轉身回來,朝瀟湘點點頭,似乎在感謝她的救命之恩,之後朝天空飛去,漸漸的越飛越遠。


    望著大鳥飛走的背影,瀟湘暗自神傷,她要是有這樣一對翅膀就好了,就可以飛走了,省的和這個大魔頭在一起。


    “為何放它走?”


    “它有靈性,不忍殺它。”


    “那我們隻有餓肚子了,這可是我找了一早上找到的獵物,這大荒山一片荒蕪,沒有一個動物出沒。”看到瀟湘日益憔悴的神情,原本飽滿白皙的臉龐,饑一頓飽一頓的趕路,經過風吹日曬,如今弄得麵黃肌瘦,他於心不忍,於是一早前去打獵,好不容易獵到一隻大鳥,還被瀟湘放了,看來今天隻有餓著肚子趕路了。


    “萬物皆有靈性,我阿爹說,有靈性的動物不可獵殺,損德行。”想起阿爹阿娘,瀟湘由一陣傷心。


    在龍魚陵居的日子真是逍遙快活,有阿爹阿娘的疼愛,她那時不知外麵險惡,老是偷跑出來遊玩,殊不知阿爹阿娘該多麽擔心。


    如今物是人非,轉眼間這世上就剩她一個人,阿爹阿娘仙去,她該如何麵對這危機重重的人間,應付這些別有用心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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