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蓉沒想到太子也在滴翠軒,太子對她還算客氣,比起第一次見麵劍拔弩張的情況,那是一個天一個地。太子因為跪了幾天,腿腳不方便,歪在炕上和莫衝說話,流雲就帶著語蓉進了內室說話,


    “住所已經定下了,就在杜府附近,明易堂兄經常會過來,堂嫂現在精神好多了,準備過幾日送她回江南去……”語蓉跟報流水賬似的把最近打的情況跟流雲說了一遍。


    流雲聽著,不時點頭。


    “最好是你陪著大嫂回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我哪能走啊!大嫂身邊有位媽媽照顧著,沒問題的。”語蓉不答應,好不容易回來,才不會這麽輕易離開,起碼要等事情塵埃落定再走。


    流雲也知道說不動她,笑道:“也是,好歹把大事定下來。”


    語蓉莫名:“什麽大事?”


    流雲朝書房那邊努了努嘴,掩袖輕笑。


    語蓉愣了愣神,會過意來,鬧了個大紅臉,嗔道:“我發現你越來越不正經了。”


    “這怎麽叫不正經?這是再正經不過的事了,女人嫁人就好比第二次投胎,關係著後半生的幸福,你總不想嫁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吧!如果你願意,我就去求太子給你們保媒。”


    “我以後再也不來了,你盡拿人家開玩笑。”語蓉撇了嘴道。


    “誰和你開玩笑,能有自己選擇相守終身的人,那是多大的幸運,告訴你,前些日子,我可是聽太子說,有個什麽將軍的,想把自己的女兒許給莫衝,叫太子保媒呢!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流雲唬她。


    “他愛娶誰娶誰。”語蓉心不在焉的嘟噥。


    “誰要娶誰?”龍昊天走了進來,剛好聽到語蓉的話。


    這下語蓉的臉更紅了,低垂了頭不敢言語,流雲就看著站在龍昊天身後的莫衝笑。莫衝一頭霧水。倒是龍昊天反應快,瞅瞅這兩人,便會過意來,諱莫如深的笑了笑。對語蓉道:“傅姑娘難得過來,今天就在這裏陪流雲用飯吧!遲些讓莫衝送你回去。”


    說完,又和流雲說:“我要去下未名居,下午再過來。”


    “殿下,您的腿……”流雲擔心的問了一句。


    龍昊天笑微微的搖搖頭:“不礙的。”說著,給莫衝遞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的出門去。


    等他們走遠了,語蓉才想起來自己來這裏有一件頂頂重要的事情,便道:“聽說太子在聖上寢宮跪求麵聖,跪了三天兩夜?”


    流雲點點頭,讓她坐下。


    “那,太子就不怕惹惱了聖上?”語蓉問。


    流雲歎了一氣:“這有什麽辦法呢?如果不求個真相,很多事情都沒辦法進行。”


    “那現在呢?”語蓉關心道。


    “現在,我想太子心裏已經有了主張,我也沒問,有些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流雲莞爾道。太子從前夜的不安,到今日的泰然,這其中的心裏轉變,定是他已經有了對策。做事情要有的放矢才能事半功倍,不然,隻能是做無用功,太子和謹清王鬥的死去活來,如果不能明了聖上心中的真實意圖,那都是枉然。


    “那就好,昨兒個明易堂兄過來說起這事,我們都覺得奇怪,哪有老子不肯見兒子的,除非這個兒子大逆不道,讓他失望透頂,可現在的情況並非如此,要我說啊,這老子肯定有問題,被調了包也難說。”這裏隻有她和流雲兩人,語蓉說話就口無遮攔起來。


    流雲忙噓聲,起來走到外邊看了看方才回來,神情肅然:“你不要命了,說這些,被別人聽了去,可是殺頭的罪。”


    語蓉吐了吐舌頭:“我忘形了。”


    “京都是什麽地方?莫說這是太子府,就算你在自家屋裏說話也是要小心謹慎,我說了,有些事隻可意會不能言傳。”流雲很不放心的叮囑語蓉。


    語蓉卻從她的話裏聽出些什麽來,看來,這事真有玄機。連連點頭道:“我知道了,下回小心了。”


    兩人不再議論這事,聊了些家常,用過午飯,龍昊天就回來了,語蓉識趣的告辭,莫衝送她出去。


    莫衝一路上不時的看看她,低了頭抿嘴傻笑。


    語蓉很是納悶:“你怎麽啦?撿到寶了?”


    莫衝慌忙搖頭,過兒又點頭。可不是撿到寶嗎?剛才太子殿下居然說,等形勢明朗了,給他保個媒,想來傅文棟不會反對這門親事。傅文棟是誰?那是語蓉的爹,太子要為他和語蓉做媒,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麽?不過,他可不敢在語蓉麵前說這個,萬一語蓉羞惱起來,他可應付不來。


    語蓉看著他反常的表現,想著之前流雲說,有個將軍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莫衝,就莫名其妙的對莫衝生出惱意來,理也不理,徑自走前麵去了。


    龍昊天睡了個午覺,神清氣爽的又出去了,也沒跟流雲說去哪裏。流雲也不問,心裏巴不得他出去,她還要找密旨呢!


    謹清王那邊這幾天也是忐忑不安,太子跪求事件對他的觸動也很大,要說懷疑,母妃早就懷疑了,父皇病後的種種表現,很反常,但是太子都沒有說什麽,他們也不敢胡亂猜疑什麽,可現在,太子都按耐不住了,冒險試探了一回,這下,大家更猜不透父皇的心思。


    “要我說,咱們也別管聖上是什麽心思,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周崇簡道。


    龍擎天蹙著眉頭:“事情 沒這麽簡單。”


    李尚書這回倒是和周崇簡意見一致:“不管聖上的心裏是怎麽想的,咱們已經是如箭在弦,不得不發,如果這個時候瞻前顧後,一旦錯失良機,後悔晚矣!”


    “李閣老,你在王爺麵前說了這麽多話,隻有今天這翻話,我愛聽,要成霸業,就必須果斷決然,況且,咱們計劃周密,可以說是滴水不漏,怕什麽?”周崇簡豪氣幹雲。


    龍擎天淡淡的瞅了舅父一眼:“凡事無絕對。”話是這麽說,但是心裏也已經讚同了他們二人的說法,問:“宮裏的事辦的如何?”


    周崇簡道:“王爺隻管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禦林軍中幾個主要的職位已經開始慢慢的安插咱們的人,用不了多久,整個皇宮就在咱們的掌握之中。”


    龍擎天輕輕嗯了一聲:“我對西路還是不太放心啊……”他總覺得阮承義這個時候來表示心意有些蹊蹺。


    李大人拱手道:“關於西路,王爺也不必太過擔心,不管他阮承義是真歸順還是假投誠,咱們原定計劃不變,還是用西胡牽製阮承義,他若真投誠,對於我們是錦上添花,他是假歸順,我們也不能讓他來雪上加霜。”


    周崇簡笑嗬嗬道:“李閣老,你今天說的話,中聽。”


    李大人腹誹著:不是我今天說的話中聽,而是您崇國公難得有說的在理的時候。


    “好,一切按原計劃行事。”龍擎天拍案而起。


    一頂普通的青布軟轎停在一家毫不起眼的酒樓門口,今天這家酒樓裏一個客人也沒有,冷冷清清,倒不是這酒樓生意清淡,而是已經被一個神秘的客人全包下了。


    從軟轎裏下來一個穿白色錦袍的男子,行動有些遲緩,似乎腿腳不便利,身邊一個仆人模樣的趕緊去扶他,上了樓,進了最角落的一間雅間。裏麵已經有一個麵目有些猙獰的中年漢子在等候,見到來人,那漢子趕緊下跪行禮。


    “不須多禮。”白袍男子淡淡道,在仆人的攙扶下在臨窗的位置坐下,那仆人一手按在腰間,雙目緊緊盯著中年漢子的一舉一動,腰間是一柄軟劍,萬一中年漢子有什麽異常的舉動,那軟劍便會如靈蛇出洞,震殺四方。


    “莫侍衛不必這麽緊張。”那中年漢子微然道,看了一眼在座的太子,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和一枚印章。


    莫衝接過交給太子,龍昊天先看了看印章,這玩意兒,當年還是他送給軟承義的,上等田黃石。龍昊天又打量了中年漢子,方才打開書信。看著看著,神情就變得凝重起來。


    許久,龍昊天才合上書信,對中年漢子道:“沒想到,你就是當年的廣威將軍,還說你已經通敵叛國。”


    “殿下,草民當年是被崇國公誣陷的,真正通敵之人,並非是草民,而是崇國公,草民不過是隻替罪羔羊,隻可憐草民家中一百三十八口全部問斬與菜市,此仇此恨,今生不報誓不為人。”褚靖忠咬牙切齒道:“草民這麽多年一直忍辱偷生,收集崇國公通敵賣國的罪證,也多虧了阮將軍一力相助,如今,草民手中握有周崇簡那廝與西胡私下交易兵器馬匹的證據。”說著,褚靖忠又掏出一本賬冊交給龍昊天。


    龍昊天並不急於看,其實他手裏也有一些證據,不過,他敢肯定沒有褚靖忠收羅的詳細。


    “阮將軍信裏說,西胡已和周崇簡達成協議,不日將犯我境?這消息可確切?”龍昊天現在最關心的是這件事,上回謹清王勾結蒙人不成,這回換西胡了。


    褚靖忠正色道:“千真萬確,不止是西胡,據阮將軍推測,這一次,蒙人也會摻一腳。其目的不言而喻,是要牽製西部和北部的兵力,想來,周氏是要有大動作了。”


    龍昊天眉毛凜起,看來,這一次,他們是要來真的了,剛前不久,南邊有消息來,靖南王在招兵買馬,準備糧草,他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麽簡單。(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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