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男人而言,人生的樂趣其實不算多。


    無論是權力還是尋歡作樂,女人都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對於女人,男人總是會生出一種占有欲來,不容他人染指,乃至於窺探。


    而自己的女人更是如此。


    但就在此刻,駙馬看到自己的公主主動親了楊玄一下。


    瞬間,陳秋的臉就青了。


    隨即漲紅。


    “她……她竟敢!”


    楊玄微微蹙眉,“這樣不好。”


    長陵也沒想到自己竟敢親了楊玄一口,但看到陳秋的模樣後,不禁暗爽不已。


    老賊走過來,一本正經的道:“郎君,晚上如何安排?”


    “住帳篷!”楊玄說道。


    老賊有些為難的指指長陵,“公主這裏得有人看著,要不……小人和她一起?”


    長陵看著他,“我寧可不睡。”


    老賊歎息,“那要不屠公?屠公年歲大了,好像沒那等心思了,坐懷不亂。”


    年歲大了,家夥事也不管用了,折騰起來兩個人都難受,不如坐懷不亂,當沒有那個功能。


    屠裳淡淡的道:“老夫不妥。”


    “為何?”


    “老夫夜裏會修煉。”


    二人看著楊玄。


    “郎君辛苦了。”老賊情真意切的道。


    屠裳幹咳一聲,“為了看護公主,值當!”


    楊玄在想,若是再過幾年,這些手下會不會為了他的後宮而絞盡腦汁……這邊的美人,那家的貴女。


    夜色降臨。


    “公主,睡吧!”楊玄起身。


    長陵跟在他的身後進了帳篷。


    “有些小。”楊玄隻是脫了外袍就躺下,覺身邊的空間小了些。


    長陵躺下,“睡覺。”


    她的身體有些發緊。


    楊玄真的沒啥心思,但一個不熟悉的女人躺在自己的身邊,陌生的氣息攪的他有些不自在。


    數羊吧!


    楊玄閉眼。


    就在他數到三百隻羊的時候。


    長陵開口。


    “你在大唐是做什麽的?”


    原來長陵也睡不著,楊玄動了一下身體,觸碰到了長陵。


    “刺史。”


    “你不想說就不說,為何撒謊?”長陵的聲音有些冷。


    “就是個小吏。”說實話反而沒人信。


    “滿口沒一句真話。”


    “女人想聽的真話,是真話還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二人沉默。


    良久,長陵說道:“大遼與大唐廝殺多年,可能有太平的那一日?”


    楊玄雙手枕著後腦,“有。”


    “何時?”


    “沒人的時候。”


    有人就會有利益。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有大有小。


    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紛爭。


    這是沒辦法避過的。


    “大唐不及大遼。”長陵覺得莫名的心安,甚至有些沉迷於這種感覺之中,仿佛身邊的男人就是一座山。


    “沒有千年長盛不衰的王朝,大唐如此,北遼也是如此。”


    “但至少大遼能滅了大唐。”


    “隨後自己內亂崩塌,過把癮就死?”


    楊玄覺得長陵大概是被這句話激怒了,沉默許久。


    罷了,和一個女人爭執沒什麽意思。


    楊玄放開雙手。


    身旁。


    長陵低聲道:


    “要不要……”


    “什麽?”


    “過把癮再死?”


    ……


    陳秋這一夜倍感煎熬。


    淩晨起來,他就在盯著對麵。


    那個賤人昨夜是一個人睡的,還是和誰?


    那些將士也起來了,洗漱,做早飯。


    炊煙嫋嫋。


    對麵。


    老賊和屠裳在忙碌著早飯。


    鄧演出來了,圍著火堆溜達。


    那個帳篷沒啥動靜。


    誰在裏麵?


    陳秋覺得滿口的苦水。


    那個李玄大概是去方便了吧。


    帳篷動了一下,有人出來。


    是長陵。


    陳秋眯眼看著她。


    還好,就長陵一人。


    接著。


    又出來一人。


    楊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轟!


    陳秋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


    哪怕知曉昨夜那些人定然會和長陵待在一起,可當看到是那個俊美多才的年輕人時,各種遐想不可抑製的充斥著陳秋的腦海中。


    他覺得所有人都在笑話自己。


    每個人的眼中都帶著譏諷。


    公主被那個唐人睡了!


    你這個一無所獲的狗!


    “賤人!”


    陳秋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你說誰是賤人?”


    赫連羽走了過來,沉聲問道。


    此刻陳秋的名聲迎風臭十裏,他不能給赫連羽等人彈劾的口實……陳秋說道:“我。”


    赫連羽點頭,“你知道就好。”


    那邊,楊玄和長陵在低聲說話。


    “這邊景色如何?”長陵在帳篷裏就梳好了頭。此刻看著多了些少女的活潑。


    楊玄看了看,“蒼涼,雄壯。”


    “我喜歡騎馬。”長陵眯眼,伸手在眼前搭個涼棚,“那時候我傻乎乎的,想去追趕太陽,就這麽追啊追,直至太陽落山。”


    “長陵追日。”楊玄想到了那個世界的傳說。


    “後來我才知曉,太陽是追不上的,就如同許多人,許多事。”長陵微微翹起嘴角,“不過,我喜歡你那兩句詩。”


    她負手緩緩看向楊玄,“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當日中午,他們路過了一個大型集市。


    人很多,攤子也很多。


    甚至能看到那些牽著馬,風塵仆仆來趕集的人。


    “他們需要來這裏采買東西。”長陵知曉這個,“隔一陣子采買一次,鹽巴什麽的。”


    “歇歇吧!”楊玄說道。


    長陵笑了笑,“你不怕我跑了?”


    楊玄搖頭,“不怕。”


    長陵跟著他越久,對陳氏的打擊就越大。


    ——為了陳氏,公主委身於賊人之手多日。


    傳回寧興,陳氏的名聲就徹底臭了。


    鄧演終於從馬車裏探頭出來。


    “哎!”


    沒人搭理。


    “哎!”


    老賊坐在車轅上,不滿的道:“喊什麽?”


    鄧演問道:“老夫戶部侍郎,你等是誰的麾下?”


    有公主在手,鄧演覺得自己安全了。悶了一日後,他摸清了情況,覺得這三人應當是斥候或是密諜。


    於是他便嘚瑟了起來。


    “你問這個作甚?”


    “老夫想知曉是誰出的手。”鄧演幹咳一聲,端起架子,“此次多虧了你等。回頭鄧家自然有酬謝。”


    老賊覺得這貨的姿態太膈應人,“什麽酬謝比得過我等為此赴險?”


    還有劉擎率兩千騎在北遼斥候的縫隙中遊走的辛苦。


    鄧演淡淡的道:“不識抬舉。”


    楊玄在前麵回頭,“再多說一個字,便丟你下去。”


    鄧演剛想開口。


    “老賊!”


    楊玄冷著臉。


    老賊獰笑道:“鄧侍郎,可要老夫伺候你?”


    鄧演縮回了馬車裏,嘀咕道:“且等老夫回去打探清楚……”


    戶部侍郎致仕回到北疆,就有些衣錦還鄉的意思。北疆苦寒,少有貴人願意來,如此,一個前戶部侍郎的身份就顯得格外的珍貴。


    鄧演被那些人奉承的發飄,但卻不是蠢貨。


    楊玄先前的神色他覺得不是威脅,那年輕人真敢這麽做。


    他是誰的手下?


    鏡台的密諜,還是北疆的斥候?


    等了一會兒,鄧演覺得外麵的動靜不對。


    他掀開車簾。


    外麵全是北遼軍士。


    “啊!”


    鄧演尖叫一聲,“救老夫!”


    可那些北遼人隻是看了他一眼,眼神古怪。


    沒人管他!


    楊玄四人進了集市。


    赫連羽等人跟隨。


    “都來了?”


    麾下將領點頭,“用快馬調集來的好手三人,就在前麵。”


    赫連羽眯眼看著前方的楊玄等人,低聲道:“這幾日公主一直凜然不可侵犯。”


    “是。”


    “誰敢嚼舌頭,割掉他的舌頭。”


    “是!”


    “那條狗呢?”


    “跟在後麵。”


    赫連羽回頭看了一眼,陳秋就跟在不遠處,方才他的一番話顯然被聽到了。


    集市上有幾個酒肆。


    說是酒肆,實際上就是擺著些矮凳子,幾張案幾。酒菜都是做好的,肉不缺,就是煮的白慘慘的,看著沒什麽胃口。


    “我一直想在街邊飲酒。”長陵有些雀躍,“掌櫃一定是個帶著鬥笠的高人,看似不打眼,可出手就能攪動星河。”


    “真正的高人不會出來擺攤,隨便教幾個弟子就能掙的盆滿缽滿。”


    “嚐嚐?”長陵指指右側的酒肆。


    這家酒肆的客人不多,足夠他們鬆散坐下。


    “那就嚐嚐。”


    楊玄點頭,老賊過去說道:“羊肉切兩盤,酒水來些。”


    “好勒!”


    掌櫃是個婦人,用手帕包著頭發,臉白淨,笑起來能看到虎牙。


    靠近通道的地方有兩個酒客,一人占據了一張案幾。


    二人都帶著鬥笠,正好遮陽。


    右側的酒客微胖,舉起酒杯看了楊玄一眼。


    “年輕人好俊美。”


    楊玄微笑,“過獎了。”


    另一個酒客也看了楊玄一眼。


    楊玄和長陵相對坐下。


    赫連羽等人站在外麵虎視眈眈,也阻攔了其他客人進來的通道。


    婦人看著有些不滿,卻敢怒不敢言。


    酒菜上來。


    老賊先嚐了嚐,說道:“味道差些意思,不過還好。”


    這是沒下藥的意思。


    楊玄吃了一片羊肉,“有些老了。”


    長陵卻隻顧著喝酒。


    “好淡的酒水!”長陵不滿的給自己倒了一碗。


    “這等酒水喝醉了都不知道。”楊玄舉起酒杯。


    女掌櫃拎著菜刀過來,“客人覺著如何?”


    楊玄看看她的菜刀。


    女掌櫃笑道:“哎喲!奴卻忘記了,該打!”


    說著,她伸手輕輕拍著自己的臉蛋。


    那個胖男子起身,端著碗過來,笑眯眯的道:“相遇便是緣分,年輕人,飲一碗!”


    楊玄放下舉杯,“好說,不過……”


    “不過什麽?”


    “你的右手藏在身後作甚?”


    呼!


    長陵隻覺得一股冷風掠過。


    胖男子的右手出來了,竟然握著一根很長的鞭子。


    鞭子毒蛇般的鑽了過來,徑直衝向了楊玄的脖頸。


    長陵的手動了一下,“小心!”


    長刀不知何時到了楊玄的手中。


    隨即挽了一個刀花。


    長鞭纏在了長刀刀身上,楊玄發力卻斬不斷。


    另一個酒客悄無聲息到了他的身後,舉起右手,猛地下捶。


    斜對麵的屠裳伸手按了一下案幾,人就飛掠了過來。


    木杆子擋在了楊玄的頭頂上方。


    “啊!”


    酒客暴喝,手背上青筋直冒。


    臉上的毛孔中竟然迸發出了一滴滴汗水,隨即是一滴滴的血水。


    那雙眼眸瞪圓,麵色漲紅。


    這是把所有的內息都化為一拳。


    拳頭未至,勁風把楊玄的頭發吹的鼓蕩起來。


    這時,木杆子往上挑了一下。


    呯!


    男子隻覺得手腕被敲了一下,一隻手臂都在發酸。


    木杆子斜劈。


    男子疾退。


    木杆子閃電般的追上了他,重重的拍在他的胸膛上。


    與此同時,楊玄反轉長刀,胖男子的身體淩空一個翻滾。


    “哎喲!別打架,別打架!”


    女掌櫃拎著菜刀過來,捂額道:“看看奴的東西,都壞了,


    誰!


    來!


    賠!”


    三個字從女掌櫃的口中一字一吐的噴出來,宛如炸雷。


    老賊擋在了前方。


    “滾!”


    女掌櫃隻是一拳就把老賊劈飛。


    她的眼中隻有楊玄!


    “殺!”


    那個胖男子棄掉長鞭衝到了楊玄的身前。


    長陵麵色微變。


    楊玄隨手把長刀歸鞘,舉杯。


    “來!”


    長陵舉起碗。


    “小心!”


    胖男子的腳來了。


    楊玄視而不見,仰頭緩緩飲酒。


    呯!


    木杆子出現在他的右側,點在了胖男子的腳心上。


    “機會!”3sk.


    赫連羽看到女掌櫃已經衝過來了,不禁握緊雙拳,“殺了那個年輕人,大事定矣!”


    身邊的將領說道:“那婦人叫做九山,修為高深,那個李玄必死無疑!”


    最厲害的屠裳已經被拖住了,那個小白臉還能有什麽作為?


    陳秋深吸一口氣,心想晚些得想個辦法讓長陵改口,哪怕是再度做一陣子舔狗也使得。


    女掌櫃飛撲。


    隨手把菜刀扔了過來。


    呯!


    她聽到了抽打的聲音。


    楊玄看著長陵。


    “為我斟酒。”


    長陵一手壓著長袖,一手提起酒壺,起身,緩緩把酒水注入楊玄的酒杯中。


    身後勁風呼嘯。


    她抬頭,就看到胖男子的身體飛了過來,越過自己的頭頂,衝著女掌櫃飛去。


    隨後便是屠裳。


    這個看似老農的老人,閃電般的出現在了胖男子的身後。


    女掌櫃一拳擊飛胖男子。


    厲喝一聲,“殺!”


    吼聲如雷霆。


    拳頭如鼓槌。


    屠裳麵色不變。


    一拳!


    呯!


    屠裳落地,走到了自己的案幾邊上。


    坐下。


    此刻長陵才為楊玄斟好酒,緩緩坐下。


    楊玄舉杯。


    一飲而盡。


    “掌櫃旳,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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