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這樣的,先前小女子夫君和小女子說他們公司內部要搞慶祝,可這一整天下來臨到晚上小女子也沒見到夫君回來,便忍不住去夫君那裏看了看,可沒想到,可,可沒想到這麽一看卻是看到了夫君的屍體。嗚,嗚嗚。而說到這卻也是已經有些泣不成聲了。


    頓了頓,隻聽她再次說道,小女子哪裏想的到夫君在公司慶祝可最後慶祝的結果卻是死亡,嗚唔,小女子,小女子看到自己丈夫就這麽冰冷的一個人躺在地上,再也沒了聲息,沒了站起來的可能,小女子恨啊!既恨自己的無力不能讓丈夫能夠有條件死而複生,更恨這狠心殘害我夫君的凶手。而這一切,這一切都是眼前的六毛所造成的。


    聽完台下這女子一番聲色淚下又是咬牙切齒的敘述之後,知府也總算是知道了她大致講的是怎麽回事,鬧了半天這是在說因為雨蜂巢在舉辦慶功宴,而在慶功宴上這個人的夫君王小二出現了身故,然後又認定了罪魁禍首正是六毛。


    但這裏是什麽地方?這可是明鏡高堂,這可是堂堂府衙之上,豈容隨便一人隨意闊論?豈能隨意任人言辭?


    你說六毛殺死你夫君王小二有什麽證據嗎?可有人證物證?知府當然不可能隨便因為她這麽一番話便相信了她,也更加沒有被她這麽神情並茂的話語給打動,而是神色平淡地說道。


    而這女子姑且不說後麵有沒有人指使她做出這番舉動,就憑她此刻能夠果斷勇敢地打斷知府並衝上大堂,便證明她也絕對不會是上來隨便亂說的,否則那除非她是一個傻子,不然的話,任誰都知道在明鏡高堂上沒有證據卻隨意說辭將會是個什麽後果。


    有。小女子是聽我夫君的同事們說的,他們親眼看見了六毛這個人殘害了我丈夫。而這個人也就在大堂外。


    哦?來啊,宣。知府本來還想問那此人現在身在何處,或者她知不知道這六毛又是怎麽殘害她丈夫的,但此刻一聽對她說這話的人卻也就在大堂外,那當然是二話不說宣了。


    很快,這人也被帶到台上,而還好因為這次案件也並沒有什麽被隱瞞的必要,何況也本來就是存著在大眾麵前走個流程然後就宣布結案的心思,因此也就沒有把堂門封閉,而是開堂審訊,得緣於此,此刻擠在大門外麵的六毛也是能夠對大堂裏麵正在發生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他乍一看到突然有個女子硬是從自己身旁擠過去,並且衝進了大堂,還告訴知府自己竟是殺害他丈夫的凶手,說實話六毛真的是瞬間淩亂了,心想自己都沒有見過她,哪裏會殺她的丈夫?何況自己什麽時候殺過人嗎?就算這是個遊戲,可自己即使在這遊戲裏卻也一樣是沒有殺人的本事啊!


    可她!可她卻還是如此說話,但何謂明鏡高堂?自己有沒有殺過人自己還不知道嗎?可剛這麽想並對她不置可否地一笑,卻是瞬間又看到又一個人從自己身後躋身而過,而關健的是現在這個人還特意回頭看了自己一眼,這還不算,更關鍵的是自己還認識他。


    是你告訴她六毛殺了她丈夫嗎?你可有什麽證據?堂上知府可不認識這個人,甚至是他口中的六毛他此刻也是不知道竟然也在堂外站著,見到他站出來開口問道。


    是的,大人。這是小人親眼看見的,大人若不信當時事情發生時也有很多人看到,大人姑且打聽一下就是。這人上前後很幹脆地說道。


    你叫什麽名字,詳細說一下事情經過。知府聽罷倒是不置可否地說道,並且也真的示意師爺讓他差人去向這人口中說的其他人同樣打聽下。


    小人姓於,大人叫我老於頭便是了,小人是雨蜂巢生產科的一名主任,當時事情是這樣的,我們一桌酒過三巡之後,王小二也就是她的丈夫,然後提出了要去放放水,而我們說實話在這場慶功宴上也的確喝了不少,他這麽一提意,於是我們一桌便都是幹脆一起去了,而因為這去放水的人也不少,近一點的茅廁都已經是占滿了人,我們幾個便隻好去遠一點的地方解手,而王小二這人又比較實誠,雖說是他率先提議要去解手,可卻也是他主動提出要讓大家先去,他最後再去。可我們卻沒想到最後當我們解完手出來後卻正好看到六毛這個人踹了王小二一腳,然後也因為大家都喝多了,我們隻看到王小二躲閃不及被一腳踹倒,而我們正要衝上前去抓住六毛這個殺人凶手,可卻突然發現王小二的頭部開始在流血,並很快再沒了聲息,待我們最後終於能騰出手來在起身去追的時候這個六毛卻也早是不見了人影。


    卻是沒想到這家夥竟然會是老於頭,而這也怪不得六毛會認識他,但他此刻又為何會說出這番話呢?這麽長篇大論下來倒是還真沒看出來他這家夥竟然也有一番編故事的天分,弄的還以為他還真是個忠厚憨皮呢。不過他也真敢說啊,竟然把他自己做的事情歸咎弄到了六毛身上,他就一點都不擔心被戳穿後會怎麽樣,還是說這個事情根本也不會被戳穿?


    六毛真的是醉了,心想這老於頭可以啊,這八成是勾搭上劉長貴了吧,我說怎麽沒有看到你了,難怪,難怪,原來是這麽回事。


    咦?什麽這麽回事?怎麽還沒整明白?


    你是說六毛一腳就把王小二給踹死了?知府聽完看到師爺差人去的現在還沒回來便接口說道。


    是的,是這麽回事,主要是,,


    你怎麽判定是六毛的?你之前見過六毛嗎?知府也不想和老於頭墨跡,便打斷他話語問出了最關鍵的一部分。


    是的,我,,


    在哪裏見過?怎麽見的?知府卻是如同吃了火藥一樣,一聽到答案,根本不等他再說什麽,果斷再度拋出另外的問題,而這其實卻也正是這知府審訊問話的一種手段,就是要讓對方喪失主導權,從而降低對方心理防線,並從中找出言語漏洞。


    不過還別說這什麽事情有了準備和沒有準備這個差距還真是蠻大的,老於頭雖然接連三番兩次被知府不客氣地給打斷,可此刻卻也並沒有一下子被弄的心靈失手,而說出相反的話來,隻見他雖然有些反應遲鈍,但還是很明白地說道,是因為六毛多次在我們雨蜂巢進貨,而我做為生產主任在和他交貨時接觸也比較多,因此我才能認出是他,並且他此刻還就在這裏。說罷,轉身便把六毛給指了出來。


    眾人瞬間也是一片嘩然,甚至這次是包括知府都完全沒有想到他們討論的主角六毛竟然就在這裏站著,這!這也真的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說。


    但不管再怎麽說,這眼前狀況再如何突然,可這場麵也是要發展下去的,隻見知府也是果斷地把六毛讓人宣了進來,然後對他張口說道,倒是沒想到他們口中的殺人凶手竟然也在這裏,你對此有什麽想說的?


    而場外眾人一見到老於頭指出了殺人凶手,並且還就在眾人身邊,也是刷的一下六毛身旁就空了一層。


    不過對於六毛而言卻是無所謂的態度,無論是老於頭指證也好,亦或這身旁人群遠離台上知府的問話卻都是對於六毛沒什麽,他一點都沒有覺得會對自己有什麽影響。


    哦!也不是完全影響都沒有,起碼對老於頭的不屑,對知府和人群的無所謂態度卻還是有的,當然了,他們想看到的驚慌,驚訝,震驚,甚至慌不擇路想要逃竄卻是萬萬不會在六毛身上發生的,這不是因為此刻六毛心理素質非常強大,而是這些場麵對比之前六毛經曆的是在是太小太小了,不過是被一人冤枉而已,前麵的人人討打,店鋪差點分崩解析都沒有打亂,動蕩六毛分毫,若這劉長貴真的以為借著這次缺口能傷及或是惡心到自己,那麽自己隻能夠告訴他,用無之以謂的態度告訴他,休想!


    回稟大人,在下對此倒真是沒什麽好說的,大人真要我說的話,就純粹當個樂子吧。六毛倒是幹脆地說道。


    而見到台下六毛不卑不亢,並且毫不見緊張慌亂,仿佛人家口中說的殺人凶手根本不是他一樣,見此氣度,免不了讓知府也是忍不住眼前一亮,而且不說之前對這起事件早已經和王城主有了定論,就是剛剛一連串的發問也是讓知府多多少少看到了隱藏在其中的玄機,否則若不是心有所感,知府又哪裏會這麽對待老於頭,對待好人,特別是主動的好人永遠都是要心慈善念的,但對於壞人,特別是披著好人皮的壞人那麽永遠都是夾槍帶棒的。


    而剛因為六毛這氣度而心生感慨,眼角卻也是察覺到師爺在看自己,看了過去卻是師爺要告訴自己剛剛差人找的人回來了,不用說自然是先讓他們上來了,也沒什麽好避諱的,就當著他這個老於頭的麵也省的在費些手腳。


    你們同樣也都看到了是六毛踹了醉酒的王小二一腳,所以才致他死亡的?是嗎?知府看到一下子叫來了三個人,張口說道。


    是的,大人。是這樣子。


    你們呢?知府見到三人見到自己問話也是互相對了對神色才回複自己,仔細觀察了下,便也是又問了其他兩人一句。


    回稟大人,是這樣子。兩人這次倒是異口同聲說道。


    笑了笑,隻聽知府再度說道,你們也都見過六毛嗎?當時是誰先認出六毛的?還有你們這麽多人為什麽卻還讓這個六毛跑掉了?並且事發當時離現在也不久了吧,怎麽現在才報官?另外,當時又是誰放六毛進去你們雨蜂巢的?雖然你們在開慶功會,可卻還不至於讓六毛這個人大搖大擺地進來,然後殺了人在大搖大擺地出去吧!


    而場下這三人先不說,場外的觀眾們一聽到知府這麽一說,也是個個懸著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有的還是做了個事後諸葛亮般的評價,嗨,我說的吧!我就說一個凶手也不可能會大搖大擺地站在府衙門口吧,這不是等著被抓的嗎?嗬嗬!


    可一旁的老於頭一聽,總歸是主要參與者,這反應卻是比三個人更快,隻見他說道,大人容稟,是我先認出六毛的,畢竟我和這六毛也有過幾次接觸,因此當時就算是天已經有些黑了,不過我們也離得近,便是一眼認出了他。不怕大人笑話,當時我們還不知道是因為我們時老板和王總監做出了一番針對六毛計劃並且成功之後才大擺慶功宴的,而剛剛聽到大人宣講的,現在料想起來,這六毛當初怕也就是因為他自己店鋪被時老板弄出的招數損失慘重之後這才來雨蜂巢報複的,而我們又剛好在舉行慶功宴,因為是全員參與,所以大門也是並無人看守,這也才讓六毛大搖大擺地進了我們雨蜂巢內部,而大人也知道人喝醉了,在酒醉的狀態下真的是跟個軟腳蝦似的,別看六毛就一個人,而我們當時有五六個人在一塊,可就算是在第一時間看到六毛行凶之後,我們這些人就去追的話,可我們也要能追的上啊!


    大人!請恕我們無能,我們也隻是普通人,何況還是個個都是酒醉的普通人,就算條件允許,也真沒那個實力去追的上六毛。何況當時情況危急,我們又哪裏能顧得上去追六毛,至於大人說的為什麽現在才報官,大人!還請大人明查,我們是要報官來著,可正趕上六毛對我們雨蜂巢的舉報,讓我們雨蜂巢全數被抓,當然這都是時老板和王總監幹出來的事情,和我們根本沒有關係,可當時不是還要經過層層查證嗎,於此,大人,真不是小的們現在才報官,是小的們現在才有機會報官。


    知府還沒說話,場下三人聽到老於頭這番話又已經平靜下來的他們也還沒開口,可卻還是聽到站在場外的群眾們當中再度傳來一番評判,原來是這樣啊!那看來這六毛果真還是殺人凶手,畢竟他們這麽多人都看著呢,還真容不得他抵賴,不過他倒是怎麽有勇氣還跑到府衙門口來了?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最危險的地方也正是最安全的地方,他這是在故意用反向舉動來引導我們讓我們對他進行反向思維嗎?


    戲精!要不怎麽說吃瓜群眾永遠是最容易變換思維的,隻要場中一個風向標的轉換,便能輕易將他們這些人給引導過來,隻要聽見有地位,有名望的人說話便會不由自主地覺得他說的都是對的,隻要聽到有很多人這麽說,便也會想當然地覺得這就是對的,因為他們就是風向標。


    可卻什麽時候都不會自主地想一想,看一看,聽一聽,卻何時都不會導入有自己的思維去思考這裏麵到底哪個說的是對的。


    不過也是,對於吃瓜群眾來講,看熱鬧才是他們應該做的事情,至於這裏麵的尋根究底,那麽有場中的這些人做就夠了,隻要老老實實地當一個看客,他們激動時就給他們鼓鼓掌捧捧人氣,他們難過時就嘲笑下他們讓他們心理素質變得更強大不就行了,其它的?其它的想那麽多作甚!


    可!可人們隻願意自己隻是一個吃瓜群眾嗎?人們隻願意做事後諸葛亮嗎?人們隻想要去看他們這些人的熱鬧,而從不想看自己的熱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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