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京方眼珠子轉了半輪,大跨一步上前同緣責比肩而行。


    “小師父?”


    “施主有何事?”


    緣責避諱的往外退半步,拉開兩人距離。


    “方才究竟發生什麽事,為什麽大師讓我下山,可是見我是女子,有礙佛門清淨?”宋京方合理懷疑。


    “施主多慮,我佛慈悲,普度眾生豈分男女乎。師父讓施主下山是為施主的性命考慮,並非因施主身份。”


    咬住話餌,順杆兒往上爬,“為我性命?小師父不妨說清楚,這山上有什麽能威脅到我的性命。不過……”


    尾音拉長,宋京方興起,言語調戲起小和尚,“要是你這小和尚意圖不軌,我還真是無力反抗呢。”


    “阿彌陀佛。”緣責忙低頭宣聲佛號平複心潮,“女施主慎言,小僧為出家人,清規戒律破不得。”


    宋京方認錯也快,“一時失言,小師父莫怪。”


    我當然知道你是出家人,清規戒律隻能困住願意守的人。我一黃花大閨女大半夜跟你荒山野地晃蕩,警惕些總沒錯。


    “你還沒回答我,這山裏有什麽能要我性命的東西。大師口中提過降魔杵,難道是山裏的黃鼠狼成精,要吃人?”


    緣責常年修行,涉世未深哪裏是宋京方的對手,支支吾吾,“施主您就當黃鼠狼成精了吧。”


    嘿這小和尚,什麽叫“就當是黃鼠狼成精”,糊弄傻子吧。


    宋京方小心思彎彎繞繞,倏地停住腳拉住緣責,臉上端得無比嚴肅,“阿彌陀佛,小和尚你破戒了。”


    “施主,小僧何時破戒了?”破戒之事,關乎修行,緣責都沒顧得上躲開宋京方的爪子,急急反問。


    “出家人不打誑語,小師父你自己說,真的有黃鼠狼一說?”宋京方猶有意指。


    緣責眼神閃躲,“小僧並未說謊。”


    佛祖在上,弟子並非誠心說謊破戒。嘴上不認,心裏則不停向佛祖告罪。


    小和尚,撒謊是不對滴,撒謊被人戳穿還狡辯是更不對滴。


    “阿彌陀佛,小師父,你敢對著佛祖發誓,真的是黃鼠狼成精要吃人嗎?”


    宋京方一口一個阿彌陀佛,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正宗出家人。


    佛祖這麵大旗相當好用,本就心虛的小和尚被擊潰。


    “施主何必苦苦追問?”言語中透著委屈,“事關重大,施主以佛祖之名逼迫小僧泄露本寺機密,可是對小僧心存怨懟,要陷小僧不仁不義?”


    嗨呀小和尚,小嘴叭叭的,沒看出來小腦瓜挺靈光的。


    “我有逼迫你泄露機密嗎?”宋京方故作疑惑,“此事牽扯到我的性命,我多問兩句有什麽不對?再說,我對你們的秘密並不感興趣,你大可避開核心機密,解答我的疑惑便是。”


    常言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她隻是來打工還債的,還想活著回到自己幸福的狗窩當條快樂的鹹魚。


    宋京方邏輯沒毛病,小和尚動搖了。


    緣責苦惱道:“施主言之有理,隻是……”


    “隻是什麽?”宋京方瞅準時機添柴點火,“既然小師父有口難言,我自是不願強人所難,山水有相逢,咱們就此別過。”


    瀟灑說著電視劇裏的台詞,宋京方不過是做做樣子。


    “施主且慢。”


    如宋京方所願,緣責不敢放她離開,磕巴糾結,在宋京方再三逼問下,擠牙膏般一點一點將事情從頭說來。


    原來,小和尚跟師父老和尚是為看守一樣寶物而離寺在義莊修行。


    五十年前,有位叫佘山君的妖怪前來搶奪寶物,被當時的看守和尚,老和尚的師父,小和尚的師祖老老和尚明誌,以性命為代價鎮壓。


    近些年,佘山君傷勢慢慢恢複,明誌老老和尚的封印快要鎮不住他,一旦佘山君衝破封印出來,將會是整個人間的一場腥風血雨。


    無力、扯淡的愁緒湧上心頭,說好的古代文明和諧怎麽變成聊齋誌異。


    不行,她得趕緊帶著銀瓶兒離開這個世界,她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沒有超能力跟諸位大佬玩捉迷藏。


    “所以施主,師父真的是為你的性命考慮,我們快快下山吧。”


    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說了,希望佛祖不會怪罪他沒能守住秘密。


    “不行,我們不能就這樣走了。”


    宋京方堅決不下山,“生死存亡,我們怎能拋棄大師獨自逃跑。”


    開什麽玩笑,跑的再遠,隻要在這個世界就一塊完蛋。


    “不僅不能下山,我們還得回去,既然是人間危難,無人能幸免,當迎頭而上。”


    說的義正言辭、慷慨激昂,差點把自己都忽悠瘸了。


    緣責本就不願拋棄師父獨自逃跑,搖擺不定的心經宋京方這麽一煽動,熱血上頭,將老和尚苦心囑咐拋之腦後。


    “施主說的對,我們回去!”


    明月高懸,夜空中繁星閃閃。


    沙沙——


    熱浪翻滾,義莊外野草折腰。


    宋京方緣責兩人貓在義莊後的土坡上,居高臨下。


    緣責扒開擋在眼前的草,“施主,我們不是要去幫師父嗎?”不明白女施主為何帶他繞到後麵來躲著。


    “小師父,我們是違背大師命令回來的,此時若進義莊,隻怕會再被趕出來。”


    她才不會承認自己隻是想躲在一旁看戲,等站台出現就搖鈴鐺跑路。


    宋京方有理有據,但緣責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施主言之有理,小僧考慮不周,可是我們躲在這裏也無濟於事啊。”


    從此處快速跑進義莊,大概需要十數呼吸時間,若佘山君來,他們根本來不及救師父。


    宋京方搜刮肚裏的墨水,言之鑿鑿,“小師父,謀定而後動,見機行事。”


    這小和尚就不能動動腦子,實力這麽弱,正麵剛就是送人頭,猥瑣才是亙古不變的生存王道。


    “敵人在明,我們在暗,佘山君總不會瞬移術一下子進到院子裏,我們在這兒盯著,找機會暗中幫助大師。”


    “啊!”緣責恍然大悟,“施主你是想偷襲。”


    宋京方汗,拿什麽拯救你這個小笨蛋。做壞事能不能別光明正大說出來,自己心裏有ac數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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