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爽快的點了點頭:“行,你跟我上樓來。”


    薑梔把手裏的禮品放下,跟著她上了二樓。


    在二樓的走廊盡頭,她見到了老式的撥號盤電話,旁邊還有個搖柄。


    保姆熟練的左手拿著電話,順手扶住話機,右手開始使勁搖動搖柄,過了片刻,話筒裏就傳來了線務員的聲音:“哪裏?”


    “縣教育局。”


    這個時候,線務員就開始接線了。


    薑梔聽到保姆說:“幫忙找一下普教科的林惠之,林科長。”


    她目光微閃,沒想到林惠之居然在教育局上班,據她所知,普教科的工作就是推動教育教學改革的,和教育沾邊,也難怪林惠之一身書香氣了。


    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林惠之的聲音:“你好,我是林惠之。”


    “科長,是我,家裏來了個女同誌,說是找你有急事……嗯,嗯,好。”


    保姆連連應聲,說罷,就把電話遞給薑梔:“林科長要和你說話。”


    薑梔接過電話,就聽到那頭林惠之溫柔地道:“是小薑吧?”


    “誒,林姨,打擾你工作了。”


    “沒事兒,你說有急事找我,什麽事兒啊?你說吧。”


    薑梔也沒拖拉,三言兩語就把蔡然的事講了清楚。


    她頓了頓,又道:“我聽說蔡然在煉鋼廠有些背景,還認識些不務正業的小混混,我的孩子還在職工學校上學,沒辦法,隻能找林姨幫忙了。”


    那頭的林惠之聽罷,語氣頗有些氣憤:“這時候居然還有教師敢頂風作案!小薑,你放心,這個煉鋼廠教師的事交給我,至於其他的,你也不用擔心,我看誰敢伺機報複!”


    她就是搞教育的,眼皮子底下出了這種人品低劣的,那真是比吃了蒼蠅還惡心。


    而且她這會兒最聽不得“小混混”幾個字,昨天被搶包的事還曆曆在目,必須整治。


    薑梔鬆了口氣,又與林惠之寒暄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保姆從頭聽到尾,看她掛斷電話,才奇怪道:“你不知道我們林科長的愛人就是沁縣煉鋼廠的廠長?”


    聞言,薑梔眉頭微擰。


    這事她真不知道。


    保姆趕忙擺擺手,安慰道:“不知道就不知道,沒啥。你放心,我們林科長和安廠長,那都是清正廉明,隻幹實事的好人!你的事兒肯定能給你解決了。”


    薑梔頷首,道了句謝。


    下樓時,保姆眼神瞟向薑梔。


    她原本還以為這個漂亮的女同誌是科長給自己找的兒媳婦,但聽她打電話時候說的話,好像是孩子都上學了,哎,模樣長這麽標致,真是可惜了。


    薑梔可不知道保姆心裏的小九九,剛下樓,就聽到了開門聲。


    客廳的大門打開,露出一張俊朗又疲憊的臉。


    安天賜一手提著包,一手拿著鑰匙,剛進門,就聽到了保姆黃阿姨的聲音:“天賜?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黃阿姨,我……”


    安天賜話音未落,後麵的聲音就戛然而止。


    他抬頭看看薑梔,又開門出去看了看四周,確定是自己家,才又進門,驚訝地道:“薑梔?你怎麽會在我家?”


    薑梔輕笑,解釋了一下自己昨天的“英勇事跡”。


    聞言,安天賜有些愕然。


    他把手裏的包放下,失笑道:“我倒沒看出來,你竟還會功夫。”


    黃阿姨的目光在薑梔和安天賜身上來回轉換,神色略古怪。


    安天賜招呼薑梔在沙發坐下,說道:“黃阿姨,麻煩倒兩杯茶。”


    黃阿姨不敢怠慢,忙應了一聲:“誒!”


    薑梔也沒推脫,嚴格說來,安天賜幫了她許多,兩人算是朋友,至於黎登雲說的情情愛愛,拜托,維係成年人之間關係的,可不僅僅是所謂的感情。


    安天賜不笨,目光從茶幾上的禮品掃過:問道:“你這會兒過來,是有事找我媽?”


    他略顯倦怠的眼神中湧出幾分關懷之意。


    薑梔頷首:“已經打過電話了,林姨會把事情解決的。”


    安天賜也沒刨根問底,笑著道:“那就好。”


    “聽黎登雲說,你回薑家村之前還特意與他說了一聲,多照顧照顧我們?多謝你了天賜,等回去,我再請你好好吃一頓飯。”


    薑梔語氣認真道。


    安天賜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那麽客氣作甚,我回去也沒來得及與你說一聲。”


    薑梔抿嘴輕笑,點了點頭:“總之,多謝。”


    話落,她又問道:“你這次回來是?”


    安天賜神色略有些凝重:“學校暫時放假了。”


    薑梔挑眉,察覺到不對勁,疑惑道:“放假?為什麽?”


    現在是三月份,可沒有大小假期,放的是哪門子假?


    安天賜苦笑著解釋:“現在大名鎮周遭幾個鄉鎮野豬成災,不斷的有成群的野豬下山,拱食莊稼就不說了,更多的是襲擊人。”


    “孩子們每天早早出門,都要走很遠的路才能到學校,這幾天,已經發生了三起野豬啃傷人事件,聽說早期薑家村有個女同誌被野豬襲擊咬傷,落了個終身殘疾。”


    “學校暫時放假,讓孩子們統一待在家,不外出。”


    薑梔臉上難掩驚訝。


    雖然她親眼見識了梔子山上的豹子野豬,但沒想到野豬事件會變得這麽嚴重。


    但想想野豬那恐怖的繁殖能力,又覺得這事兒算是有跡可循的。


    至於安天賜所說的薑家村早期被野豬咬傷,以致終身殘疾的女同誌,若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她的二姐薑梨花了。


    薑梨花的丈夫是個不幹正事的,家裏日子全靠她,她一倒下,家也算是破了。


    真是世事難料。


    安天賜看著薑梔驚訝的表情,不由道:“放心吧,村民們已經尋了有關部門解決這事。”


    薑梔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安天賜忙找話題,問道:“孩子的燙傷咋樣了?我跟你去醫院看看吧?”


    薑梔啞然,輕笑著道:“我看你今兒趕路也夠累了,歇會兒吧。他已經好很多了,想看他明天再去也一樣。時間不早了,還得趕著回去給他們幾個做飯,我就先走了。”


    安天賜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強打起精神:“那我送你出去。”


    “好。”


    出了桃園區,薑梔擺擺手,騎車走了。


    安天賜在門口站了很久,直到看不見薑梔的背影了,才轉身回去。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黎初的聲音:“天賜哥?”


    ???.23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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