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樓隔音不算好,先前劉素芬和雙婆子的喊叫聲就引起了眾多鄰居的警惕,不過聲音一下子就截斷了,隻當王玉敏家在吵架,畢竟她家情況複雜,吵架的事兒常有。


    不過,旁人家的八卦多關注關注也沒壞處,一個個都豎起耳朵聽著。


    一些好事者甚至就躲在門口聽牆角。


    就在這時候,一道清淩淩的聲音夾雜著恐懼喊道:“快來人啊!搶劫了!殺人了!”


    搶劫了?


    殺人了?


    這事可了不得啊!


    門一開,原本簇擁在門外的眾人就看到一個模樣蒼白漂亮的女人跌跌撞撞從屋內闖出來,她雪白的毛衣上都被鮮血侵染成了紅色,看著著實駭人。


    眾人都倒抽一口冷氣,越過她看向屋裏,手持凶器的劉素芬和數量龐大的錢映入視線。


    薑梔一把攥住一個年輕男人的衣擺,焦急道:“快!快去派出所找人,有人搶劫殺人!”


    年輕男人一愣,看著薑梔黛眉緊鎖,麵色蒼白的模樣,不知怎的,心裏的正義感就被點燃了,也來不及多說,連連點頭後就如一道離箭的弦,飛奔著去派出所了。


    圍觀群眾駭得不輕,眾人都不敢進屋,唯恐看著呆傻的劉素芬暴起傷人。


    一個個趕忙去攙扶薑梔,還有人喊:“愣著幹啥!快去衛生所叫人啊!”


    這一聲像是一道驚雷,把劉素芬,王玉敏,雙婆子等人給震醒了。


    她們趕忙轉頭看向屋外,看著嘈雜的人群和所有人臉上的恐懼,隻覺得頭腦一片空白。


    門外,一些嫉惡如仇的人衝她們怒目而視:


    “王玉敏,早就知道你們家亂,沒想到你們竟然還敢搶劫殺人!”


    “你們關起門來搶人家姑娘的錢,還敢殺人,真是可恥!”


    “我們竟然和一夥子強盜當了鄰居,啊呸!這種人一定要死刑!死刑!”


    “……”


    鄰居們眼含厭惡和恐懼,那近乎殘忍的話語吐露而出,讓屋裏的眾人如墜冰窟。


    劉素芬打了個激靈,低頭看向手裏的錢時,像是看什麽妖魔鬼怪,嗷嗚慘叫一聲,把錢都給扔了出去,喊道:“不不……不是我搶的,是她給我的!我沒有殺人!”


    劉素芬的語無倫次不僅沒有得到諒解,反而更坐實了她的心虛。


    眾人看看倚牆而坐的薑梔,她衣衫染血,漂亮的臉蛋因失血而蒼白,雙眼微闔,長長的睫毛顫抖的像是即將振翅而飛的蝶,整個人透著股令人難過的心碎感。


    看著薑梔,一時間眾人對王玉敏一家的憎恨更濃。


    雙婆子一張老臉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她丟開手裏的錢,眼皮不住抽動。


    她沒想到就是算計了一個小姑娘,怎麽會落得這麽個有嘴說不出的可怕境地。


    搶劫罪,那是要判刑的啊!


    但公安會相信她們沒幹這事嗎?


    雙婆子看著滿地散開的一遝一遝的錢,有些還沾染了血跡,標準的凶案現場,再加上她們家也確實有“敲詐勒索”的行為,不算冤枉,這事怎麽辦?


    不行,她得穩住,不能慌!


    雙婆子深吸一口氣,就怔怔坐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麽。


    角落裏,王玉敏垂眸看著手裏的錢,整個人宛如秋風中的落葉,哆哆嗦嗦,恐懼至極。


    她有些發蒙,更不明白事情怎麽會發展到這一步。


    孩子裏,最小的張彩彩眨巴著烏溜溜的眼珠:“二姐,怎……怎麽辦啊?”


    聞言,王玉敏也看向張櫻子。


    張櫻子沒有說話,精力仿佛被抽幹了一樣,頹然的坐在地上。m.23sk.


    怎麽辦?


    她也想知道怎麽辦。


    她的家人想從薑姐手中敲詐一萬塊,還把小曜當成勒索的籌碼,這種行徑顯然惹怒了薑姐,造成這樣的局麵,隻能說是咎由自取,可旁邊的人是她媽呀!


    她能怎麽辦?


    這麽想著,張櫻子忍不住抬頭,隔著門扉看向薑梔。


    她倚牆坐著,闔眼養神,長發有些淩亂的披散下來,很淡然,像是對一切都不大在意。


    張櫻子苦笑一聲,心頭也湧出絲絲縷縷的寒意。


    她突然明白,她從來沒了解過這個姐姐。


    薑梔像是變幻莫測的風,時而溫和,時而淩厲,時而淡然,但無疑,她既有八麵玲瓏的一麵,亦有殺伐果斷的一麵,像是一個瘋子,謹慎,機智,甚至狠辣。


    張櫻子低垂著頭,等待審判。


    薑梔並不知道雜亂喧囂中,眾人的所思所想。


    她做事,向來講究一擊即中。


    王玉敏一家並不如她所知的那麽老實,再加上雙婆子和劉素芬的貪婪加持,她隻要妥協一次,就還會有無數次。


    她不可能舍棄小曜,但隻要小曜還是她的孩子,就不可能斬斷這家人的念想。


    有錢的遠房親戚?


    薑梔唇角扯起一個冷漠的弧度。


    她自認出張櫻子是小說中的女配後,回憶起的都是她和男主的悲慘愛情,並沒有把她家的事放在心上,今天聽聞“有錢的遠房親戚”這個消息,一些被遺忘的情節霎時湧出。


    小說裏,小曜並沒有被雙婆子和劉素芬賣掉。


    她猜測是因為她提前要回小曜,以至於情節發生了逆轉,她一次性支付清小曜的手術費用,也算是留下了一根名為“貪婪”的禍根。


    但沒有賣掉小曜,並不意味著這件事沒有發生。


    她隱約記得,小說中描寫的施南珠和黎初婚後第一次爭吵,就是因為張櫻子。


    那時候張櫻子已經在服裝行業嶄露頭角,按理說也和黎初沒什麽交集了,但後來她惹上了麻煩,被綁架了,是黎初在自己的結婚紀念日當天,拋下施南珠,救下了張櫻子。


    而綁架事件的源頭,似乎就是因為張櫻子的妹妹。


    至於是哪個妹妹,她已經忘了,隻記得這個妹妹兒時因一次意外“走失”,流落黑市。後來和張櫻子再見麵時,她已經是道上一個名為“黑瘸子”的人的情人了。


    張櫻子就是為了這個“走失”的妹妹,才惹上麻煩。


    現在想來,張櫻子十歲,她最小的妹妹也已經六歲了,會走失嗎?


    顯然事情沒那麽簡單。


    這群“張家人”並不無辜。


    當然,不論小說裏到底是什麽原因,現實中,她經曆的,看到的,聽到的,都是雙婆子和劉素芬對小曜的圖謀不軌,不隻是意圖敲詐她那麽簡單。


    與其讓他們抓住小曜這個把柄,屢次威脅於她,倒不如徹底鏟除握把柄的人。


    她上輩子經曆過的綁架敲詐勒索還少嗎?


    怎樣當一個受害者,她有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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