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薑,你到底是什麽人?”趙玉芳放在膝頭的手微微發抖,聲音都跟著打顫。


    她一直知道丈夫的身份,但結婚這麽多年,從不敢跟外人提及半句。


    薑梔勾唇笑了笑,眼裏的神色狡黠的像一隻貓兒,她語氣很淡:“普通人,隻是以前接觸過古玩行業,見過些不入流的土夫子罷了。”


    因為是做古玩生意的,她曾經上山下鄉收貨的時候,確實接觸過盜墓賊。


    趙玉芳有些戰戰兢兢,她眼圈驀地一紅,懇求道:“小薑,不管你是怎麽知道的,姐求你一句,別和別人提這事兒,我們一家三口就想過平平淡淡的日子。”???.23sk.


    “永誌以前幹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但他現在已經改了,真的改了。”


    “姐求你,千萬不要告發他,不然我們這個家就真的破了!”


    胡永誌眼神悲戚,手緊緊握住,深吸幾口氣將翻滾的情緒壓住。


    薑梔神情卻很坦然,一雙杏眼清澈沒有絲毫波瀾:“我沒那麽閑。”


    她上輩子做古玩生意,雖說沒做過什麽違背國家的事,但這行水深,見過的聽過的數不勝數,要是每每遇到一樁一件就去告發一通,她還怎麽在這行混?


    各行有各行的法則,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聽了她的話,胡永誌手微微一抖,看向她的眼神更加驚異,其中還有一絲複雜的味道。


    一般人知道這個消息,肯定第一時間上報給公安,爭取拿個獎金,或者是評上個青年典型代表的名頭,那可是極其光榮的事。


    但想到她能一臉平靜的和他這個盜墓賊侃侃而談,又明白她不是一般人。


    趙玉芳霍然鬆了一口氣,一把攥住薑梔的手,再三確認道:“妹子,你說的是真的?”


    薑梔輕笑,抽出手指,眼底微有暗影,意味深長的話鋒一轉:“我是沒那麽閑,不過,有個要求。”


    若是一直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那胡永誌這個古玩行裏的“精英”,她也不會放過。


    他能被稱為“祖師爺”,自然是有幾分眼力和經驗的。


    她初來乍到,一直沒能幹起老本行,就是因為難,資金難,人才難,渠道難。


    這會兒手頭稍有資金,又遇上這麽一個有本事,有門路的人才,自然不能就這麽輕飄飄的一筆帶過。


    胡永誌還年輕,跟著她幹,既不浪費才華,算是“迷途知返形式的重操舊業”,又不用每天幹坐著,能擁有自己的事業。


    再者說,如果按情節發展,胡珊珊會得白血病。


    胡永誌早晚都需要一大筆錢,若是有穩定持續的高收入,他就不會腦熱到去拍賣會盜竊文物,她算是救了他一命。


    這一舉數得的買賣,胡永誌隻賺不虧。


    “要求?”胡永誌麵色一冷。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著,清潤的嗓音染上了沉沉的冷厲,:“我已經很久不幹那些勾當了,手裏頭也沒什麽值錢的玩意兒。”


    他顯然是把薑梔當成了趁火打劫的強盜。


    薑梔眉梢輕佻,旋即不在乎的笑了笑,也不生氣,繼續道:“你上半輩子一直和古玩器物打交道,難道下半輩子就準備一直當個給老婆孩子做飯的男人?”


    “如今國家經濟飛速發展,在往後的十年,甚至幾十幾百年裏,會出現各式各樣的新鮮事物,你是不在乎日子過的怎麽樣,那你的老婆孩子呢?”


    “你真以為玉芳姐這點工資足夠養活你和珊珊?”


    胡永誌麵色發白,手掌不斷顫抖,看趙玉芳的眼神竟然有些無措。


    他曾經也被人吹捧的頭腦發熱,認為道上沒人能比得上他,經曆過那堪稱榮耀的時刻,他又哪裏肯這樣平凡的度過後半輩子?


    可是,他不知道除了下墓,他還能幹什麽。


    趙玉芳卻是笑著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在意這些話。


    胡永誌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瞳孔不斷跳動:“有話你就直說吧,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麽?如果是下墓的話就免開尊口了,這些事有違天和,我不願意再幹了。”


    薑梔從容道:“你念過書吧?”


    胡永誌愣了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我父親教過我,但是沒上過什麽學。”


    薑梔頷首,也不拐彎抹角了,直白道:“我準備開一家古玩行。”


    胡永誌聽弦音而知雅意,神色忽的一動:“你想招我給你當員工?”


    “不行嗎?”薑梔微微一笑。


    胡永誌看了看她,諸多念頭湧上心頭,最後在舌尖上打了個轉,又被咽了回去,化作一句:“你明知道我是盜墓賊,還願意聘我?”


    薑梔回以微笑:“那你願意受我招聘嗎?”


    胡永誌沒說話,看向趙玉芳。


    趙玉芳眼眸彎彎,笑了起來。


    她抬手拍了拍胡永誌的肩膀,眼神複雜的看向他手中的洛陽鏟,笑著道:“我知道你每天待在家裏,總會拿出包裏的東西看,去做吧,我相信你能做好。”


    胡永誌秀氣的臉上露出一抹晦澀的笑意。


    他呼出一口濁氣,看向薑梔,認真問道:“我隻會盜墓,沒做過生意,更不知道怎麽開古玩行,我不知道該幹什麽,能幹什麽。”


    薑梔挑起一邊的唇角:“收貨,會嗎?”


    胡永誌一陣尷尬,下墓也是“收貨”,他當然會。


    薑梔眼尾揚起,眼底有了笑意:“想辦古玩行不是那麽容易的,首先就是店麵和貨源,店鋪裏沒貨,怎麽能招來客人?不會做生意沒事,你的眼界和眼力才是最重要的。”


    這個年代,很多人家裏或多或少都有些老物件。


    不過,大多數老物件收藏價值都不高,所以價格也賣的很便宜。


    當然,這其中也有時代的影響。


    她剛來到這裏的時候,拿手表去典當行,就碰上一個婦女拿綠釉陶罐出來賣,放在現代能賣個十幾二十萬,放在這會兒,卻隻賣了五十塊錢,就這樣,那婦女還如獲至寶一般。


    所以,在這個年代搞古玩是很劃算的,隻要有眼力,就是明目張膽的撿漏。


    古玩這一行,玩的就是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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