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阿梔,你結婚了??”趙甘棠又從頭到尾打量了薑梔一眼,一臉的震驚。


    她完全沒有看出來薑梔已經結婚生子了!


    薑梔卻是沒解釋她的疑問,因為那一頭的施蓮舟也看到她了。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平白生出一股繾綣。


    施蓮舟把煙蒂丟在腳下,碾滅,薄唇微抿,狹長的眸子卻一直緊緊鎖著薑梔。


    薑梔看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了自己似的,不由莞爾,白皙的臉頰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緋色,她也沒膽怯,徑直朝著施蓮舟走去,臨近時,雙手一張,抱住了他精瘦的腰。


    她雖然做不出小鳥依人撲到男人懷裏這種事,但擁抱一下他卻是她現在很想做的事。


    施蓮舟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道,獨屬於他的。


    薑梔鼻翼輕輕煽動,雙眼微闔,靠近他,好像所有的疲倦感都席卷而來了。


    施蓮舟斂眸看了她一眼,忽然輕笑了兩聲,胸腔震動,笑聲低沉,像是悅耳的大提琴。


    他沒有回抱她,卻抬手拂過她鬢角邊的碎發,替她勾到了耳後,然後毫不猶豫的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溫涼的觸感,卻有著說不盡的綿綿情意。


    兩人都沒有說話,聽著彼此的心跳聲,卻又好像已經說過了千言萬語。


    這時,趙甘棠和霍世光不識趣的湊了過來。


    “阿梔,你要不要和你老公一起跟我回去?”趙甘棠看著擁在一起的薑梔和施蓮舟,隻覺得連空氣都散發著甜味,沁人心脾。


    她話音剛落,薑梔沒回答,霍世光就皺了皺眉,精神略顯緊繃:“施蓮舟?”


    他是霍家人,且不提是從政還是從商,對內陸大名鼎鼎的施蓮舟還是有所耳聞的,曾經的一個商業活動,兩人也有過一麵之緣。


    萬舟電影製片廠的老板,這個名頭對他而言或許不算什麽,但上京城施家五爺,卻足以讓他嚴陣以待了。


    施家人為什麽要到港城來?


    一時間,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施蓮舟一手攬著薑梔,狹眸微眯,輕瞥了霍世光一眼,語氣有些莫名:“霍家人。”


    “你到港城來做什麽?”霍世光半點不介意他以“霍家人”概括他,隻皺著眉頭,一臉不悅地望著施蓮舟,語氣隱隱有些排斥。


    內陸人打的是什麽算盤他一清二楚,他們那些人,渾身上下都是心眼兒,施蓮舟這個眾所周知的混不吝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還是少掰扯為妙。


    這麽想著,霍世光就欲拉著趙甘棠離開。


    趙甘棠卻是不高興了,一把甩開霍世光的手,依舊有些蒼白的臉上掛著些許不耐:“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他是誰一點兒都不影響阿梔是我的救命恩人這一點!”


    “甘棠!”霍世光也有些惱了。


    “嗤。”施蓮舟冷笑一聲,率先攬著薑梔上了路邊的車。


    薑梔在副駕上坐好,係好安全帶,瞥了一眼路邊拉拉扯扯的趙甘棠和霍世光,沒多問什麽,施蓮舟已經把著方向盤疾馳出去,很快就把機場遠遠甩在了身後。


    他袖子半挽著,一手搭在車窗邊,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派閑適的姿態。


    施蓮舟也沒問趙甘棠和霍世光的事,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冷感:“累嗎?先休息?”


    薑梔搖了搖頭,眼神在他身上停頓了一刻,鄭重道:“我想先聽狗子的事,狗子現在在哪兒?他不願意跟你回家?”


    聞言,施蓮舟薄薄的唇輕抿了一下,眼波淡淡,聲音低緩而富有磁性,卻沒有多少情緒外露:“他現在不叫狗子了,叫霍錦資。”


    薑梔神色微變:“霍?”


    許是因為剛剛接觸了霍世光的緣故,她對霍這個姓氏太過敏感了。


    施蓮舟卻是看了她一眼,那眼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薑梔黛眉緊擰,手指也攥緊了包帶:“怎麽會在霍家?霍家為什麽要收養狗子?”


    據她所知,霍家人丁興旺,不論是父輩子輩還是孫輩人員都能排上十幾號那麽多,收養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這是什麽古怪的作風?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薑梔心頭上演了各種陰謀論,總覺得這事兒不簡單。


    施蓮舟也沒賣關子,言簡意賅地道:“港城人信風水運勢,狗子是他們從旁人手裏買下的,為的是改運。”


    “改運?!”薑梔心髒驟然一沉,眼底也漫上冷意。


    港城人素來對風水推崇備至,不論是貧富貴賤,階層職位,但凡開業,或是買樓置房,生活起居,室內陳設等等,都會請風水先生,非常依賴風水師的意見。m.23sk.


    在小說世界裏,運勢一說她不敢百分之百說沒有,但用一個孩子改運,簡直是荒謬!


    驀的,薑梔想到什麽,麵色幾乎是瞬間劇變!


    她突然想到為什麽小說裏狗子了無痕跡,從頭到尾都沒有找到了。


    按理說以施蓮舟的能力,找一個孩子是很輕鬆的,就如這一次,他隻是抓住些蛛絲馬跡就能順藤摸瓜,直接找到港城來,那為什麽小說裏他沒能找到狗子?


    隻有一個可能。


    小說裏,狗子已經死了。


    找一個活人容易,但想找一個不會說話,且被人為抹除痕跡的死人卻太難太難了。


    用一個孩子改運,她不得不多想。


    這麽想著,薑梔放在大腿上的手就開始不斷的哆嗦顫抖,臉色也隱含青意。


    薑梔陡然轉頭望向施蓮舟,近乎咬牙切齒般的冰寒語調從她的紅唇中蹦出來:“為什麽改運?怎麽改運?改誰的運?”


    施蓮舟眉間一蹙,勾起長長的眼尾望向她:“你怎麽了?”


    “告訴我!”薑梔呼吸有些急促,美眸中滿是執著。


    施蓮舟眉頭狠狠一皺,眼尾透出幾分犀利和冷鷙,聲音低沉道:“這是霍家機密,沒有對外公布過,隻知道和霍世榮體弱多病的小兒子有關。”


    薑梔臉上忽的湧出一抹冷笑。


    她美眸微眯,寒光迸射,仰頭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沉戾:“嗬,算盤打的劈啪響,轉運?用我兒子的命轉他兒子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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